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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一个故事》50-60

    第51章 翻译 共枕

    在健康情况下, 林格很少会去观察人的眼睛。

    普通人家里用爱包裹长大的孩子,不用学习“察言观色”这一项技能。林格也不需要,她只有在最难过的那一段时间, 才会格外地留意周围人的注视。

    吃饭时, 服务员多看她几眼, 林格会想,她为什么多看我?她看到我手腕上的疤了?网络上刷到有人玩“德国骨科”的梗,她会冷汗直流,仿佛这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提醒,提醒她曾经和自己兄长犯下过不可磨灭的罪行;逢年过节,回家看望父母,“林誉之”的名字是一个诅咒,父母每一次的无意间提起, 都令她惶惶不安, 提心吊胆, 唯恐父母发现端倪。

    她们在恋爱时肆无忌惮,却在分开时谨慎不敢言。

    后来的药物让林格短暂地忽略了这一切。

    抑制了情绪的波动,也抑制着谷欠念的产生, 在断药后,副作用仍如影随形, 好似招惹后再甩不掉的幽灵。

    心理医生对林格说,她适合多多向人倾诉,适当的排解有利于她压抑的情感挥发。偏偏困扰她的事情, 是不能出口的兄妹悖德。

    过度的自我压抑,压抑到林格几乎丧失了对男性的兴趣。有时受激素影响而起了兴致, 大多也是简单的自我抚慰, 草草了事, 就像应付一件公差。

    今晚或许有些不同。

    历史古书,常常把帝王身边的美人称之为狐狸精,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孽和昏庸都归结于“红颜祸水”。而精怪小说中,狐狸精大多也被污名化,只有聊斋中,少数的、极其善良的狐狸,才能保持天真烂漫的名声。

    林格想,林誉之应当是聊斋中的狐狸精,是那个无意的“灵狐小翠”,而今晚的她却总忍不住想要将他比拟成被女娲指使的苏妲己。

    因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在引诱她。

    吵架时他额头上的青筋,看她时的眼神,因压抑而微微颤抖的声线,在给她看腿时,他甚至连酒店的睡衣都穿得如此淫,荡,为何酒店提供的睡衣如此短?为何遮不住膝盖?他是不是在故意露出他的大腿?是不是故意展露出这漂亮的肌肉线条给她看?

    所有的荡漾都止步于林誉之的脸,他微微抿着唇,神情严肃,是正派的、关心妹妹的、纯粹属于哥哥的一张脸。

    唯独眼神不同。

    他的眼神不应该属于一个兄长。

    就像忍不住借着关心的名义触碰他的腿,现在的林格也忍不住问出口。

    晚餐中那尾散发着黄油香味的博登湖白鱼在她血液里愉快地甩动着优雅大尾巴,林格捧着林誉之的脸,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像审计在核对账簿,尝试从中找到能证明那个美人无辜的证据。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林誉之没有否认。

    林格说:“你要承认自己污蔑了她吗?”

    林誉之抬手,按住她的腰,低声:“你一定要我说得直白吗?”

    林格问:“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孤男寡女,共居一室,”林誉之说,“你离我这么近,还说这样让我无法反驳的话,格格,我是你哥,不是被阉割。”

    林格说:“你的谐音梗一点儿也不好笑。”

    林誉之抬手,扶起林格,要她起身:“大概因为我这个人天生不懂幽默。”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隔壁的情侣正在做一些恩爱的事情,透过薄薄墙壁,清晰到好似就在身旁。这样的环境过于暧昧,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动作,鬼使神差,两个人都没有推开对方,对视的目光是粘稠的磁石,这木质结构的套房是困住他们的磁场。

    林格的嘴唇又干了。

    她没有带润唇膏,忍不住又去舔,抿一抿,润一润。

    林誉之的嘴唇就不干,他好基因,天生适合亲吻的唇,连唇纹几乎都看不见。

    林格想,他多半也意识到这点,他在看她的唇,看她的舌尖——移开视线,不让那暗暗的火苗点燃不该的引线。

    “你想现在睡觉,”林誉之说,“还是,想再出去吃些东西?”

    林格不想吃了,她一直保持着晚上少食的习惯。这里并不是热带,她却有种置身于炎热丛林的错觉,好似亚马逊丛林的雨季,空气都是暧昧的、被雨露浸润后的植物汁液味道。她低头,看林誉之那条受伤的腿,他比之前更健壮了。哪怕是腿伤不能正常锻炼,那些肌肉仍旧有力、稳稳地托撑着她。

    林格说:“不饿,也不想睡觉。”

    “那就上来,”林誉之掀开洁白的被子,礼貌地问,“和我一起躺会儿?”

    其实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在这个节点的提出却显得不合时宜。他只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袍式睡衣,分开的下摆中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两条腿。林格不是清心寡欲的佛门弟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近男色,前几天不看不碰还好,尚能有些定力,而现在的她,完全不能多看,不敢多看。

    她伸手按住胸口,企图把那些砰砰跳的杂念一并按下。

    回答被手机铃声打断。

    父母联系不到林格的微信,又打不通跨洋电话,焦急地打到林誉之的手机上。林誉之及时安抚了二老,并让林格和他们成功通了微信视频。

    听到林格说自己手机被盗后,林臣儒一脸的“看,我早就说了吧”。

    “幸好是誉之陪你去,要是我陪你,现在咱俩估计都要去大使馆了,”林臣儒语重心长,“听你哥哥的话,啊?他有经验,还能打。”

    林格说:“你这话说的,就像给我找了个保镖。”

    “别胡说八道,是你哥,”林臣儒说,“晚上也注意,别乱跑,啊?我听说德国那边接收了不少难民,看新闻也不太平……注意啊。”

    林格嗯嗯嗯嗯,敷衍几声,好不容易哄着爸爸挂断电话,自言自语:“什么新闻?我爸在国内,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德国的新闻了?”

    林誉之不说话,递来手机,示意她自己看。

    林格探头。

    喔。

    一个波兰的男性留学生在地铁遭受了一阿富汗籍男子的侵犯。

    林格:“……”

    好危险。

    虽然这已经是奥地利境内,但和德国相比,只能说二弟也别笑大哥。她原本还想去博登湖周围转一转,现下看来,最安全的也就是在酒店中转转、或者在房间里转转。

    前者遭到了林誉之毫不留情的拒绝。

    “酒店里也不一定安全,你以为这样的旅馆中就能保证客人不受侵犯?”林誉之说,“语言不通,隐形的种族问题,还有你,林格,你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子看起来多容易被欺——”

    “好啦好啦,林誉之,林唐僧,林唠叨妈妈,”林格举手投降,“我不出去了,就在这里看电影,好吗?”

    她说:“就你这性格,谁投胎成你孩子谁倒霉。”

    林誉之置若罔闻,他问:“气泡水还是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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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说:“矿泉水。”

    林誉之拧开矿泉水瓶瓶盖,递给她一瓶,自己打开一瓶气泡水,喝了口。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听得出战况十分激烈,间杂着高昂的oh~baby和一些含糊不清的词语。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拓宽词汇量的林格坐立难安,不得已问林誉之:“你能打开电视吗?”

    林誉之顺从地开了电视,林格看不懂操作系统上的文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誉之说:“我不认识,这应该是斯洛文尼亚语。”

    林格:“喔。”

    不懂语言,也看不懂介绍,她拿走遥控器,选了又选,终于选了唯一一部德语电影,放大声音,企图盖过隔壁那对甜蜜的情侣。

    事实证明果真有效,二十分钟后,隔壁情侣的声音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格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上的金发碧眼甜妹女主和她帅气的兄长——听不懂的她,只能通过林誉之的在线翻译来粗略地了解剧情。

    主角是重组家庭的兄妹,前半截都是寻常的兄妹拌嘴,从敌视到逐渐接纳。妹妹喜欢上兄长所在橄榄球队的一名队员,为了圆妹妹的梦,兄长开始帮助妹妹追爱,私下里告诉妹妹,那名队员的喜好和行径。

    截止到这里为止,还是一个很温馨的亲情电影。

    故事从兄妹被迫住在同一家旅馆中开始,一严肃的兄长,和妹妹躺在同一张床上,开始身体力行地教她“如何与男性完成一些初次的体验”。

    林格:“……什么鬼?”

    “我以为你知道,德国人的口味都比较重,”林誉之平静地说,“根据调研,他们更喜欢观看一些有悖常理、挑战人类忍耐力的影片。”

    这样说的时候,兄妹二人躺在同一床上,看着电视,屏幕上,那对兄妹也是如此姿势,就连电影中旅馆的装潢风格也如此接近。

    “如果你选择和那个小子继续恋爱,”林誉之说,“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要接受这些东西,劳拉。”

    他在同步翻译电影中的台词,念给林格听。

    林格就躺在他身侧,枕头没有垫好,迫使她不得不靠近林誉之,近到她的头发不知不觉地靠近他的肩膀,在她不知晓的时刻,属于两人的身体已经开始尝试触碰。

    隔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林格没有在心中感慨对方的身体好,她此刻的注意力在身旁的林誉之上,他的体温很高,隔着睡衣也要烫坏她;手臂的肌肉在渐渐紧绷,是不是也在为此刻尴尬?颠倒的兄妹身份,这个被选中的唯一德语电影,他翻译的声音,这糟糕的台词。

    “放轻松,”林誉之缓缓地说,“别抗拒我,我只是在教你。其他的男人只会想要粗鲁地弄坏你,而我,我是你的哥哥,哥哥永远不会伤害妹妹,相信我,就这样,对,你可以圈住我的腰,就这样,把你的双脚都压在我的月要上。”?

    电视上糟糕的画面清晰地印照在林格的视网膜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大约是选中了一个小众的深夜电影。不需要拿电影中的男主角和林誉之做比较,他的肌肉没有林誉之好看,身材没有林誉之好,就连脸,也都不在林格的审美之上。声音也是,电影中的男主,声音低哑,每一句都是瑟气的过度挑逗,可林誉之不同,他声音压抑,轻颤,隐忍,没有情谷欠的味道。

    在电视上的妹妹发出被伤害到的声音时,林格一动不动,只是静悄悄地夹起腿,两条腿叠放,克制着动静,她暗自祈祷林誉之不要发现自己的异样,她看着这个电影,却因身边林誉之的存在和声音而起了久违的感觉。

    她侧脸看,林誉之平静地看着电视屏幕,上面隐晦的拍摄方式和情节并不能给他的眼睛带来丝毫波动,他如一口无欲无求的枯井,只是在循词守句地翻译着台词。

    林格却为他这样的姿态而隐隐躁动。

    林誉之说:“今晚我不想当哥哥了。”

    林格说:“你别乱翻译,电视上他俩一直在乱叫,根本没说这么长的台词。”

    “我知道,”林誉之说。“这句不是翻译。”

    林格愣住。

    林誉之的视线终于从电视上移开,看向几乎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的林格。他侧身,挡住她看向侧边台灯的视线。

    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完完整整,不露分毫。

    “格格,”林誉之说,“你对我有感觉。”

    林格说:“你在说什么屁——”?

    “你的体温升高,双腿交叠,呼吸急促,间歇性地调整坐姿,一直在夹,”林誉之说,“我们有过那么多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林格难堪地闭上眼睛。

    啊,这个聪明的王八蛋。

    “忍着对身体不好,严重影响你的健康,”林誉之清清淡淡地说,“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关灯。”

    他说:“我刚才已经洗干净手,也漱过口。”

    第52章 忘记姓名 情人

    电影还在继续。

    林格听不懂那些对话, 无论是德语、克罗地亚语、斯洛文尼亚语还是匈牙利语,她所熟悉的语言仅限于中文和英语。

    屏幕上的人物已经结束了一轮的“示范教学”,正躺在被子中交谈, 德语的发音更靠后一些,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从喉咙深处挤压而出。电视屏幕上的兄长正以音调低且凶的声音同凌乱了头发的妹妹交流, 而电视屏幕外的妹妹,正因自己兄长冷不丁的一句话而呆若木鸡。

    林誉之没有同林格再翻译屏幕上两人的对话。

    屏幕上,从这场“教学中”获得快乐体验的妹妹正在没心没肺地询问哥哥,接下来的她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去对自己的心上人?

    林誉之不想把这样糟糕的台词翻译给某个会有样学样的人听。

    没有等到林格的反应,林誉之在短暂的宁静后抬起手,触碰着她的头发。

    奥地利温暖湿润,这两天,她那总是容易炸毛的头发, 也意外地变得柔顺不少。不再如之前, 像炸毛的刺猬, 被炙热阳光晒糊了的狮子,草原上被秋风吹干的野草。

    林格没有推开林誉之,她的呼吸都是暧昧的雾气:“你疯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林誉之垂眼看她,“也没人知道我们会做什么、做过什么。”

    林格想, 林誉之真应该去做超市里的促销员,去当负责推销产品的商人。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诱惑人付钱的陷阱,他用暧昧的语气增加遮蔽的枝条。

    他们都没有喝酒, 甚至没有碰任何含有酒精的食物。可如今他们的状态却像是醉了,像闷在塑料袋中发酵的葡萄, 她不敢去戳破那薄薄一层皮, 不知接下来流淌出的是美酒还是酸醋。

    “林誉之, ”林格终于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你疯了?”

    林誉之问:“你不想?”

    林格:“……”

    这个混蛋,这个畜生,他到底怎么想的?怎样才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

    柔软的鹅绒被像夏日雨前的云,幽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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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地遮蔽着他们。林格的嘴唇上方有干裂的一个小伤口,她不能再去舔了,每一次接触都是柔软的痛。

    她缓缓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那些凌乱的思绪没有因为这一个缓慢的呼吸而有所清晰,而在这僵持的热潮中,林誉之的手抚摸着她耳垂稍稍向下的位置,哑声:“但我很想。”

    双手捧住林格的脸,在她吃惊睁大眼睛的同时,林誉之那有着薄荷味道的唇将她的呼吸覆盖。

    这绝不是一个含有温柔意味的吻。

    她唇上那个干裂的伤口在此粗鲁的对待下后有着微妙的疼痛,像老旧小区盘根错节的电路,噼里啪啦地闪耀着短路的火花。林格没有推开他,这一切就像是掩耳盗铃式的默许,似乎这样就能稍稍减轻她的罪恶感,她那——需要吃药才能够完全忘掉的罪恶——

    为什么古早言情小说中总是存在着许多女主“被迫接受爱意”的桥段?为什么总是存在“强吻”,“强行触碰”“强,摸”,为什么总让男主去“霸道”地做一些“宣示主权”的行为,再着重渲染女主的“羞恼”“娇羞”“虽抗拒却还是半推半就”,为什么要将此描写为“甜”?

    因为羞耻。

    因为一些趋向保守的读者认为,女主谈性是恬不知耻,是过于开放,是不可饶恕的错。

    她就该无欲无求,单纯到脑中只有对男主的爱,就像一个漂亮的、按照意愿按部就班履行“爱男主”这一义务的完美人偶,方便随时代入的一个无灵魂躯壳。

    林格在大学时曾为此和舍友展开激烈的探讨,她能够头头是道地将这种“被强迫的甜”分析成大环境和成长历程中不正常的性知识。似乎社会总是对女性多一分苛责和要求,贞,洁在女孩子身上成了沉重的牌坊,男性却将失去它视作能证明魅丽的光荣榜。水性杨花和风流倜傥,同样性质的词因不同的性别而被赋予不一的褒贬。

    林格从不为她主动示好而愧怍,她的心结在于主动示好的对象是兄长。

    那是超过性别之外的另一道伦理天堑。

    这次,是林誉之先跨过了。

    她“被迫”地去同无数古早言情小说女主共感。

    这不是林誉之第一次尝试取悦林格,早在共同拥有的体验后,林誉之便俯下身,毫无遗漏地吃掉妹妹为他而起的所有痕迹。

    他深刻记得自己忍耐了多久,用了多大的力气去克制自己,才能把她好好地哄着,惯着,不动声色地要她越来越快乐,越来越离不开他。

    然后便是分手。

    初初被迫分手的那段时间,林誉之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到早知就不该那样温柔谨慎地对她,直接吵死算了;后来呢?后来林誉之想,她只要道个歉,说声对不起,他就完全原谅她。

    林格始终没有来。

    还是他主动,千里迢迢地过来,处心积虑地安排了这场只有两人的异国旅行。提前订满房间,买通酒店前台贪财的服务员,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偷盗窃妹妹东西时不制止、借故上卫生间时将对方殴打掉两颗牙齿,付费支开她同公司的那两个小朋友……林格不会知道,艋艋和赵蔷是在他授意下才说出那番话,就像她完全想不到,她丢失的手机和钱包,此刻都稳稳地躺在林誉之的行李箱中。

    林誉之会还给她,但不是现在。

    林格想,此刻的她一定很像一尾鱼,一尾从车厢水箱中甩到沙漠上的鱼。

    小时候看过的定格动画中,会用许多帧画面来刻画的一条可怜小鱼。

    粗粝到能贯,穿鱼身的石头上不满能撑石皮鱼月复的沙子,干燥,炎热,蒸腾的海市蜃楼。

    她脸色并不妙,抬手遮住眼睛,好像就能催眠自己忘掉,忘掉对方是自己的哥哥。

    林誉之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提前准备好雨衣的男大学生了,他抚摸林格的额头,大拇指顺着她的脸颊,安抚地触碰。林格的异样表现,明明已经动心却没能氤氲出欢迎他的东西。她的表情,呼吸,皮肤,都是已经准备好的表现,却偏偏不到充分接纳的地步。

    他没有强迫林格,只是无声叹口气,俯身向下,埋首。

    林格说:“哥哥,脏。”

    林誉之捏住她手腕,沉沉:“别叫我哥哥,今天我只是你的情人。”

    只是她的情人。

    林誉之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放松,什么兄长什么哥哥,只要能得到她,即使是做她监护人、当她养父都同样可以。只要能长久在一起,无论是什么名声,什么身份。

    他已经可以不在乎这些无谓的称谓,可林格还不行,她畏惧。

    那就消除她的恐惧。

    如蚌含珠,柔软蚌肉中紧紧包裹的名贵珍珠,倘若怕,那便永远不会摘取它;似鸟投林,倘若丛林久旱,不降甘霖,那强硬的鹰隼绝不会强行拨林入山。

    只要能消除她的恐惧。

    隔壁的声音还在起伏不绝,林格死死捂住嘴巴,不令声音走漏。偏偏林誉之不,他并不说话,只是耐心地吃他的甜品。

    过度的压抑呼吸令眼睛代偿,睫毛间氤氲的水汽让林格仰面,看不清天花板,她的呼吸像潮起的大海,不停歇的波浪是将她灵魂抽离的离岸流。手指狠狠地拽住林誉之的头发,如煮熟的海虾弓身,似秋日熟烈的石榴狠狠地磕到牙齿,脚背绷直若即将登台的芭蕾舞者,成千上万的聚光灯齐齐打开、只聚她一身,数不胜数镁光灯疯狂闪耀不停,万千闪光灯,百亿快门声响起,她在姐姐定格,继而无力若风筝重重坠入鹅绒被。

    林格想不到如这般激烈的歇斯底里爱河发生在何时,她像刚刚跑完一场八百米长跑,脑袋发晕耳朵嗡鸣,千万只蝴蝶翩翩把她包裹,而林誉之,侧躺在她身旁,抬手,赶走她眼前的颠乱狂蜂。

    他的脸颊、鼻梁和嘴唇落了一场局部的小雨,有着她熟悉的气味。

    林格手中还有他两根头发,是她控制不住,硬生生拽下来的。

    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他是否介意了,她现在比在温泉中连续泡了半小时还要虚弱。

    林誉之倾身,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叫她名字:“格格。”

    林格闷声:“嗯。”

    林誉之说:“我有话要问你。”

    被枪指着,林格不能睡,她不得不仰脸看兄长,打起精神,以应对他接下来的对话。

    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像打算问一个有关地球存亡的问题。

    不。

    不能这样类比。

    就像有关她明日是否还能看到太阳,或者他是否能安然活过今夜……

    这样的表情。

    林格说:“你说吧。”

    林誉之抚摸着她的头发,问:“你和你前男友在一起时,也这么舒服吗?”

    林格:“……”

    林誉之说:“我和他们比起来,你认为和谁更爽?”

    林格说:“这种话完全不像是能从你口中说出的,林誉之。”

    林誉之点头:“那我换个委婉的说法,你更喜欢和他们做,还是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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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格说:“你为什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

    “不为什么,”林誉之说,“你之前不是说,’终于找到不会弄痛你的人’吗?”

    他模仿林格的语调,静静凝视她:“这次我也没有弄伤你。”

    林格:“……”

    “所以,”林誉之说,“不如给我一次机会。”

    林格问:“什么机会?”

    林誉之说:“做你那见不得光地下情人的机会。”

    第53章 叫声 露营

    夜晚, 十点二十分,林格确认自己已经完全失去对林誉之的了解。

    从前的林誉之绝不会说出这种话,不, 不需要从前, 就在几月前, 林誉之还在争吵中质问她,压抑着声音,问她是不是想让他做情人。

    彼时他的表现好似受到莫大的侮辱,而今天,就现在,他却建议。

    不如给他一次机会。

    一次,做她见不得光、地下情人的机会。

    “你现在没有伴侣,也不打算相亲——别和我说, 你现在还认为那个姓王叫什么雷还是霆的家伙不错, ”林誉之冷静地同她分析, “我知道你的眼光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

    林格说:“你说话还是一如即往的恶毒。”

    “我只是在公平地评价,”林誉之说,“从小到大, 你夸过的所有男性都有着类似的特征,而那个王雷和他们的共同点只有性别。”

    林格说:“王霆。”

    “好, 王霆,”林誉之从善如流,“王霆、王先生, 他只是纯粹地以结婚生子为前提和你交往,并不是因为爱你。他不配, 他只是被你的那些世俗意义上的优秀所吸引, 而不是热爱你的灵魂。”

    林格看着屏幕, 他们错过了太多,林誉之没有参与翻译,只能看到妹妹和乘坐心上人的车回家,兄长在房间中看着这一切。他默不作声,只是等妹妹下车后,举起房间中的猎,枪,精准射中妹妹心上人车子的轮胎。

    林格说:“你不也一样,只是爱我的身体。”

    林誉之说:“如果我只爱你的身体,刚才看你嘴唇发白时就不会停下。”

    林格换了个姿势,她不能反驳林誉之的说法。

    他们对彼此的反应心知肚明,这些基于生理的东西说不了谎,甚至连家门都未入,只是浅浅蹭,略略一撞门,察觉门轴干涩时,便干脆利索地停下。

    林格说:“但你只说做我情人,情人情人,别告诉我,情人是为了谈一场柏拉图的纯洁爱情。”

    林誉之说:“倘若我现在向你求爱,那你会立刻同意,做我的爱人?”

    林格:“……”

    她抬眼看林誉之,不出所料,对方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

    不是对她失望,而是她这一回答,完全都在意料之中。

    在还没有问出口之前,林誉之就知道了她的答案。

    “继续讨论正事,”林誉之说,“你不愿意谈恋爱,不想和男性建立起让你劳神费力的感情关系,但有时又有些生理——”

    “偶尔,”林格说,“仅仅是偶尔。”

    “好,偶尔又有些很正常的需求,”林誉之说,“你不喜欢市面上的玩具,你说过,你更喜欢和人拥抱、接吻的感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林格的确这么说过。

    她的第一个小玩具甚至还是林誉之送的,他总喜欢一些特殊的、不妨碍他人的花样,也擅长利用那些能让她获得多重快乐的道具。林誉之最爱的就是让林格满满当当地坐在他怀里,他一手搂住林格,另一只手控着小玩具去逗。有时也喜欢看林格自己玩,等不上不下时再倾身触碰她温度渐渐起的脸庞。而和人相比,林格的确不喜欢那些毫无温度的东西,那些会衬托着她的快乐更加空虚,唯独温暖拥抱才能抚平她在烟花坠崖后的战栗。

    “如果你有需求,就找我,”林誉之说,“我可以给你看我的体检报告,也确定,不会再有其他的伴侣。”

    林格小声:“那,假如,假如以后我想谈恋爱了呢?”

    林誉之说:“不打算优先考虑我吗?”

    林格沉默地别过脸。

    她不想让父母太为难,林誉之的这一句话,已经令她很为难了。

    龙娇明显更希望林格早早找一个“合适的、各方面都稍稍好”的男性结婚,而林臣儒,他暂且没有在这件事上发表更多的看法,却可以预见,怯懦且又守旧规矩的他,绝不会同意林格和林誉之谈恋爱这种事。

    毕竟,很久之前,林臣儒几乎对外默认了林誉之是他的私生子。

    以前的林格,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快言快语地说了出来;而现在的林格,在这种事情上,最多的是沉默。

    她能预想到,如果她说出自己想和林誉之在一起的话,父母大多会立刻说,她就这样保持单身也挺好的,也不是那么着急找男友等等……

    父母绝对会这样。

    林誉之静静地看着屏幕。

    电影中,兄妹终于爆发激烈的争吵,妹妹发现了哥哥隐藏的猎,枪,察觉到哥哥其实一直都在暗地里尝试弄死她的心上人。难以接受这些的妹妹,在狠狠打了哥哥一巴掌后,决绝地独自驾车离开。

    漆黑丛林,车子奔向陌生的前路,车灯大亮,妹妹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他继续等了两分钟,林格仍旧没有给出他想听到的话。

    “我会的”“可以啊”“当然了”

    随便三个字,都可以。

    再或者。

    “我想想”“也还行”“再考虑”

    这样暧昧不清,也能接受。

    林誉之说:“很为难吗?”

    林格说:“有一点。”

    不是林誉之期想中的回答,电影屏幕上的可怜妹妹因离开家门而彷徨,远离家庭的庇佑,独自在陌生城市工作,生活,身边都是不怀好意的男性……

    和他的妹妹多么相像。

    林誉之闭一闭眼,半晌,睁开,唤她名字:“格格。”

    林格:“嗯。”

    她声音还有未退的潮热,刚才她叫的声音很大,大到林誉之忍耐到扯坏了床单一角。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林誉之看着电视屏幕,“在你开启一段新感情之前,我们可以始终保持这种隐秘的、你喜欢的地下关系——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我不会向你索求任何情绪价值。换句话说,你随时可以结束——比如,”

    他说得很缓慢:“比如,这次旅行结束后。”

    就像一段露水情缘,日出则散。

    为什么遥远的旅程中往往发生“艳遇”,因为许多人想要这些放纵的事情永远成为“秘密”。

    林格沉默。

    “这里没有人认识你和我,”林誉之说,“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人把这些事说出去。”

    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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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不能让爸妈知道。”

    林誉之说:“我发誓,不会主动告诉他们。”

    林格想了想,又说:“我们还是和兄妹一样。”

    林誉之:“好。”

    林格艰难:“必须做好安全措施。”

    林誉之说:“我也不想再多养一个孩子,有你就够了。”

    林格把自己缩进被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个时候松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实就是,她刚在林誉之唇舌间快乐,现在再义正严辞说什么兄妹,连自己都骗不过。

    她渐渐有了点朦胧的睡意,不算明显,但也绝非清明。

    电影已经演到后半场,跑路的妹妹终于被哥哥找到,两个人争吵,接吻,滚在沙发上互相拥抱。

    她闭上眼睛,一手将林誉之顶在她月要上的枪推开:“我要睡了。”

    林誉之没有强迫她,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

    次日醒来的林格,在想到这一切后,第一反应就是谴责自己绝对是鬼迷心窍,被妲己迷惑了心智。

    而妲己本狐狸林誉之,已经在外联系车辆。

    从布雷根茨到瓦杜茨这一段路程,林誉之并不打算买车票过去,而是选择了加入自驾车队——说自驾车队也并不准确,精准一些说,是付钱给另一伙自驾游的人,乐意帮他们付这一路的油钱,好“租用”他们其中一辆车。

    林格起初觉得林誉之是在异想天开,可看着林誉之顺利拿到改装越野车钥匙后,她只能佩服地说一句“厉害”。

    林誉之说:“如果你是在昨晚这么夸我,我会更高兴。”

    林格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水。

    她问:“你哪里来的驾照?”

    林誉之说:“去年换的,拿国内驾照,通过这边路考,就能换——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林格也觉得林誉之真是好运气,随便学一样东西就有用。

    和他们同行的车队,刚刚完成了从萨尔茨堡到布雷根茨的自驾游,车队中有一个美籍华人,叫做杰莫,因为手臂酸痛,才同意将爱车租给林誉之和林格。

    他的要求就是,他需要坐在后面,确保林誉之不会趁机把他的车开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杰莫中文很好,一口的天津味,聊天都像是在说单口相声,一路上眉飞色舞,谈他们如何翻越了三个阿尔卑斯山传奇出口,讲怎么样经过了滑雪道、风帆冲浪还有急速冲浪漂流。

    “你们要是喜欢户外运动,改天一定要过去试试,”杰莫说,“我在那边玩激浪漂流时还遇到一个中国人,听说我是华裔,可热情了,不过她那个德国叔叔——哦不,男友,不太高兴,把她拉走了……”

    他感慨:“俩人都漂亮的像明星。”

    说到这里,又看前方开车的林格和林誉之:“你俩也是,都说出了国,老乡专坑老乡。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俩看起来挺靠谱。”

    林格转脸:“为什么?”

    杰莫诚挚地说:“因为你看起来挺好骗的。”

    林格:“……”

    毕竟是自驾游,几个人出发的时间晚,眼看暮色降临,还未到瓦杜兹,车队便停下,车队领班指挥大家到了专门的房车露营基地,安营扎寨。林誉之搬出了自己买的露营帐篷和睡袋,没让林格下来,只打开车门,让林格坐在车座上休息,零食齐备,连气泡水的瓶盖都给她拧开了——他和杰莫一起,先把杰莫的露营帐篷撑开,才去整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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