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书吧

本站最新域名:m.akshu88.com
老域名即将停用!

正文 70-77(第2页/共2页)

了一声,“按肖侍郎的逻辑,与忻王关系愈加深厚,愈有可能背后下毒手的人?”

    肖侍郎道,“顾銮仪又怎的处处针对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要不……你倒是说说,谁最有可能做出这桩事来?”

    他扬起嘴角道,“无凭无据的事情,我可不好妄自猜测。”

    言下之意,便是他在胡乱生事了,他一下子便恼羞成怒道,“顾銮仪说话未免有失公允,谁人不知你是娘娘的妹婿?自然是偏着那一头……”

    顾星河正欲开口,却被嘉月制止了,“别急!”

    继而又对肖侍郎开口:“肖侍郎说的是有几分道理,寻常人自是没有这胆子谋害他,不过本宫已着人调查,倒是发现一桩有趣的事,忻王此前与郦首辅过从甚密,他的身上还留有几封与郦首辅来往的私信……”

    听她提起郦首辅,将才还算得上泰然的脸色霎时一变,轰的一声便炸开了,“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嘉月说得很无辜,“本宫也不过是顺着肖侍郎的思路,给你提供一点新方向啊……”

    他顿时歇斯底里地摔下头顶的乌纱帽骂道,“妖后!我舅舅一生清誉,死得不明不白,他身为内阁首辅,为何要与盉丘私通?朝廷不够善待他吗?如今他已死,你便什么都想扣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你是打量着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是吗?”

    “还有你们!”他猛地转过身来,指着一群臣子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人,多少人靠我舅舅入的仕,又仗着他的权势混迹朝堂,他出了事,你们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都是群狼心狗肺的畜牲!”

    “肖侍郎!朝廷一向看重臣子的品行,虽说你曾私德有亏,可念在你值上战战兢兢,还是给了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怎知竟是不知悔改,冥顽不灵!本宫既然受皇上之命监国,岂能容许你目无尊卑,在此放肆?”嘉月双拳握紧厉声怒斥,又吩咐:“来人,把肖侍郎押下去!”

    肖侍郎哼了一声道,“既然我说得有理,你又何必急着捂了我的嘴?”

    “诸位不妨仔细想想,为何忻王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皇上一离京的时候,便离奇而死,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究竟是谁?还有……诸位在琢磨一下,舅舅为何要在密室里杀了细作?况且旁人一概不知那密室钥匙,倘若真是他杀了人,尸首陈放在密室里是生怕人不知道是他杀的吗?”

    眼看着外头已经有两名禁军走了进来,他更是把横亘在心头的话一下子抖了出来。

    可任凭他说得眼底通红,唾沫横飞,在场的其他臣子脸色却格外沉静,那一双双眼波带着一丝寒意,轻轻的掠过他的身上,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划开了他的皮肉。

    是,如今的他,就像是一个疯子,有谁会愿意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又或者这群利益至上的臣子们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可谁也不愿挑破,只要他们不站出来,便永远能在朝堂上立足下去。

    一个要好的同僚终于开了口,说的却是落井下石的话:“肖侍郎,此前你凭着你舅舅的地位,在朝堂混的风生水起,可你私下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鬼,如今,你能够站在这里,是娘娘给了你重新进入朝堂的机会,你又能怎能红口白牙在这毁了娘娘的清誉?”

    “是啊,要说行为不端,还不是你舅舅和你这等斯文败类,娘娘不过是依法处置了这颗毒瘤,才能还朝堂一片清白?你怎能反口一样诬陷娘娘的无视?”

    总成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了起来,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前两日还与他喝过酒的那几个同僚,今日非但石岩,更是与其他臣子们倒打一耙。

    肖侍郎气急败坏,止不住撒起疯来,踹了旁边的侍郎一脚,“好你个朱心昆,前日邀我喝酒,原来是诓我呢,你早就成了那妖后的爪牙是吧?”

    “你撒什么酒疯?我要你喝酒,不过是看在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70-77

    同僚的关系上,我又诓你什么了?”

    虽说朝堂之上党争频繁,可一般只局限于口舌相争,像这么大打出手的嘉月也是头回见到,无论是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谁先坐不住?这张场争逐结果便已成了定局。

    禁军三下五除二将他拖了下去,他还在骂骂咧咧的说着,忽而嘴里被塞进了一团布,便只剩下呜呜的呜咽声了。

    嘉月目视着他远去,大殿里又恢复了安静,这才支着头,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顾星河看在眼里,不禁开口宽慰道,“娘娘不必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依臣看,肖侍郎是因私仇对娘娘耿耿于怀,又趁着皇上不在京里,想趁机搞出点事来,好在大家心知肚明,不为他所惑。”

    谢滔亦是拱手附和,“顾銮仪说得甚是,娘娘如今怀着龙嗣,更是不能和这起子心胸狭窄之人较真,还是放宽心态,保重凤体要紧。”

    诸臣连连称是,立马有人提议,肖侍郎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应当狠狠惩治,以儆效尤。

    嘉月又询问了其他臣子的意见道,“诸位卿家的话,本宫都记在心里了,只是忻王虽不是本宫亲生,却也是承欢膝下,如今他死得不明不白,本宫是该替他讨个公道,至于肖侍郎,待事情水落石出,也定会有他的处置结果。”

    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已有了实证,只要她拿出证据,她当然没事了,可他呢?

    不管如何,他还算得上一个仁义之人,她不想再看到朝廷再一次陷入动荡之中了。

    也许,她可以和他做一个交换。

    她替他遮掩罪行,而他……愿不愿放她一条生路呢?

    众臣道,“娘娘深明大义。”

    她蹙起眉,心头却徘徊了起来。

    散了朝会,回到顺宁宫,她才忆起这些天她查到的来龙去脉来。

    此前她便猜测,燕莫止又不得不杀燕申的理由,而联想起燕申对他异常恐惧的态度看,极有可能是有把柄被他拿捏住。

    因而她盘查了与燕申交往频繁的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和郦首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这当中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燕申的一封亲笔信。

    信上策划了一出“起义”,当然,为首的“农民”,不过是褪去官服的士兵,他们打着太后“牝鸡司晨”“还政国君”的口号烧杀掠夺,并因此裹挟了一群无知的百姓进来。

    事情像雪团越滚越大,终于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是以朝廷只能派兵镇压,却不想,竟是上演了一出朝廷兵互相攻打的场面,而最终因为牺牲了几条百姓的生命而停止了这场闹剧。

    原来……这就是被燕莫止拿住的把柄嚒。

    查到了此处,事情算是真正水落石出了,燕莫止杀了他,是为了保全她的清誉,既然如此,她替他遮掩罪行,也算回报他一次吧。

    想到此处,她心头的一股郁气这才一扫而空。

    第七十五章

    燕莫止还在边疆领兵作战, 这点小事自然不好扰了他的心神,是以嘉月也不必与他相商,便自顾自地与他做了这个交易。

    她不仅替他抹去了痕迹, 更是让人动了手脚, 直接找了个替罪羊,把罪证都移花接木了一番。计划缜密,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肖侍郎以下犯上, 则被判了斩立决, 至此,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没有从中作梗的廷臣, 这几个月来, 她监国的过程倒是十分顺利。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盛夏时节, 这几日的气候格外燥热, 屋外像一个巨大的蒸笼, 人要是在大太阳底下多站个一时半会, 怕得像那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一般瀹出油来。

    嘉月自从有了身子后,身上一直比别人烫了些, 也比别人常人更加畏热,况且如今已怀胎接近十月,身上也滚成了一个球,去哪也不便利。

    因此从前些天起,朝会都罢免了, 不过每日早上起来还是把大臣召到顺宁宫来商议要紧事, 而那些日常的, 便通通丢给了内阁处置。

    顺宁宫里的四角都陈放着冰鉴,春桃坐在一旁, 给嘉月摇着扇子,微风伴着袅袅的冷气拂了过来,钻入了她轻薄的纱衫里。

    她拿着一卷书歪在榻上看着,却又止不住拿书扇风。

    人果然一旦胖起来,便更加畏热了,如今的她不仅肚子圆滚滚,身上每一处地方都丰腴了不少,不过这赘肉也真的还算懂事,胸口亦是鼓?胀起来,多了一丝珠圆玉润的韵味。

    忍冬端来了紫苏熟水,嘉月一模杯缘,懒洋洋道,“那么烫,怎么入口?还是冰湃一会吧……”

    忍冬苦口婆心劝慰道,“娘娘,这熟水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如今喝正是适口,哪里就烫了?太医说您如今不能贪凉,刺激了子宫,可能会引起早产,您还是先忍耐会吧……”

    忽而听到门外又传来动静,仲夏打帘进来道,“娘娘,李总管又送了一筐枇杷和樱桃来,还搬来了两盆合欢花,说是可以安神助眠的……”

    燕莫止虽然去了边疆已有半年,却留下一个李浑。

    李浑人如其名,是一个尽钻小聪明的滑头,每隔几日便要给顺宁宫送些东西来,当然,一问起来,奉的还是皇上的命。

    嘉月从前对他嗤之以鼻,就是他送来的东西,也都大方地赏给了下人,可他这人实在是没脸皮,依旧照送不迭,演变到了今日,她对于他的出现,已经丝毫不感意外了。

    正是热得难受,新鲜的瓜果来得正是时候,是以她道:“不喝熟水了,洗一盘樱桃来!”

    春桃笑了笑,“难得难得,娘娘总算肯赏脸了……”

    嘉月斜眼一乜道,“不过是个奴才,哪值当本宫赏他脸?尽是弄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顺宁宫哪里就缺他这些了……”

    这一道指桑骂槐,话音一落,大家都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

    娘娘向来雅量,当然不可能为难一个奴才,她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对“某人”恨意未消,连带着他的人看了也不舒坦。

    春桃丢下扇子,把忍冬叫到跟前来,“你先来替娘娘打扇,我去会会他!”

    于是踅出内殿,果真见到一个身着青灰色袍子的内侍,顶着烈日站在那里,便扭着身子走了过去,到了他跟前,猛地抽出一条帕子在他面前扬了扬。

    李浑在艳阳下站了会,真真是一个汗如雨下,忽而眼前一道桃红的影子带着幽香扑鼻而来,抬眼一瞧,竟是春桃。

    他耳边登时一红,轻轻唤了声,“春桃姐姐……”

    春桃怒目圆睁,“什么春桃姐姐,奴婢老吗?”

    他赶紧摇了摇手,改口道,“不老不老,春桃妹妹芳华绝代,是我笨嘴笨舌说错了话……”

    春桃这才把帕子递给他道,“天气暑热,李总管还是擦擦汗吧。”

    “多谢……”李浑颤着手接过了帕子,那云絮一般的质地令他心头飘然了起来。

    春桃眄了他一眼道,“李总管不必客气,娘娘恰好嘴馋了,点名要吃樱桃,那就留下樱桃,其它的你便抬回去吧。”

    “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70-77

    哟,春桃妹妹怎的这么说,皇上说过了,他不在的时候,要把娘娘放在第一位,否则他一回来便要踢了咱家的脑袋,你行行好便收下吧!”

    春桃又是阴阳怪气地数落了一番,这才假装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

    回到内殿,便坐在小杌子上,将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忍冬不禁扑哧一笑,“这李总管一见到你,便耗子见到猫似的,还是你威风!”

    嘉月亦是跟着笑起来,这几人在她身边侍奉久了,年纪又略比她还长了些,她平日里就由着她们插科打诨,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她的心情也会疏朗些。

    俄而仲夏端着一盘洗净的樱桃走了进来,白玉的盘子上头的樱桃堆叠如山,个头饱满,红得发紫,又泛着水润的光泽。

    嘉月捻起一颗送入嘴里,轻轻一咬,甜津津的汁水便在舌尖迸发了开来。

    她又一连吃了几颗,嘴里解了馋,便随手把剩下地赏给她们吃了。

    看完了书,她无所事事地躺了回去,闭眼假寐起来,却不想,一直好端端的肚子,竟然开始绞痛了起来。

    像一双大手使劲地□□着,疼得她整个人弓着身子直不起腰来。

    一旁的忍冬立马回过神来,碎步跑了过来扶住了她,焦急问:“娘娘,你肚子不舒服吗?”

    嘉月嗯了一声,脸上却不见一丝血色。

    春桃忙拨开她亵裤一看,见上头果真出了血丝,看来,是腹中的胎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仲夏见状忙拔腿去找稳婆。

    未几,仲夏便气喘吁吁拉着同样气息不定的稳婆入了内殿。

    “奴婢张氏参见娘娘。”

    嘉月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一时半脑袋僵住了,身下的手死死攥着被子,更是听不进旁边的说话声。

    春桃急着催促道,“快,还不快来给娘娘看看……”

    张婆这才赶紧起身,先是查看了她的亵裤,又是伸手触摸着她发硬的肚皮,这才道:“娘娘已经见红了,不过……娘娘这毕竟是头胎,急不得,还是应当养精蓄锐……”

    春桃又问,“急不得是什么意思,你没见娘娘都快疼得晕厥过去了嚒?”

    “娘娘,这才刚刚开始啊,要十指全开才能用力,您如今……连半指都不到呢,奴婢也省的娘娘痛,可这是没有法子的啊,每个女子都得经历这么一遭,还请娘娘多忍耐一会吧……”

    总之就是熬,嘉月总觉得自己还算得上意志坚强,这点疼痛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一痛起来,五脏六腑也跟着直抽抽,痛得她恨不得把燕莫止抓到眼前来,剐了他泄恨!

    若不是他管不住下半身,她又怎会经受这种生不如死的苦楚?要是去了这繁琐的过程,孩子直接就出来了,那该多好,可稳婆的安慰听着虽亲和,却隐约带着一丝司空见惯的冷漠,令她心头又寒了几分。

    一疼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嘴唇咬得发白,只喃喃念着:“燕莫止……”

    谁也不知她念叨的究竟是谁的名字。

    她倒不是想他,只是一想到他将自己抛在这座深宫里,在她怀胎十月的过程里,除了抽空写几分不冷不热的信,就是让李浑给她送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

    她当然相信他的爱,可是,他的爱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借口,内里早已经破碎,又如何能够恢复如初?

    更何况,他们的最初,也并非始于爱。

    成婚后,她一个人吃饭睡觉,偶尔脚腿肚大半夜里便抽了筋,好半晌才缓过来,偶尔躺着腰酸背痛,彻夜地睡不好觉,这些,她都挺过来了。

    现在,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关,只要她平安诞下孩儿,那她的人生,便没他什么事了。

    她便这么怀揣着对他滔滔的恨意,身体反而松弛了下来。

    天色已经浓黑一片,张婆再一次低头查探了她腿心,抬起头,洗净了双手道,“娘娘,已经一指了。”

    仲夏急得满头大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一指……怎么可能呢,你再看看啊……”

    嘉月也有些灰心丧气起来,“本宫省的了……”

    “娘娘,不必担心,胎儿很健康,您还是先闭眼躺会吧……”张婆说着又转向仲夏道,“姑娘还是再熬些参汤来吧,等会再喂娘娘服下。”

    仲夏连连点头,踅身走了出去。

    春桃立即代替仲夏凑了过来,拿出帕子擦拭她不断冒出来的汗,因怕伤风着凉,又不敢打扇。

    只见嘉月整个人面色苍白,人仿佛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浑身都被汗浸透了。

    窗外,一轮圆月不知何时悄然升了上来,就在相隔上百里的地方,燕莫止便这么仰着头,看着夜幕之上那轮皎洁的轮廓。

    就在今日一早,他耗尽了盉丘大军的体力,一反常态猛然出击,打得盉丘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午晌他接到密信,信上说嘉月已落了红,他便恨不得插了翅膀便来到她的身边,可是……他不能。

    眼下,盉丘仍有绝地反击的余地,他必须一鼓作气打到他们不敢再动弹。

    在他天人交战地下了这个决定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出征前便让李浑暗中盯着她的动静,李浑便事无巨细地向他禀报了她的情况。

    他当然知道她还没原谅他。

    自从夺权称帝后,他没有一日体会过身为君王的“快活”,比起她的执着,他反而并不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他的帝位,重新换她发自内心的一笑。

    第七十六章

    顺宁宫。

    嘉月听从张婆的指导, 好不容易熬过了拂晓,只听一声有力啼哭响彻上空,一瞬间, 一轮红日挣出了暮霭沉沉, 霞光耀眼,映遍苍穹。

    “恭喜娘娘, 是个小公主……”张婆利落地把那一团湿润的软肉包进了襁褓里,揩去她脸上的黏液便抱到她眼前来, “娘娘, 你看, 小公主长的这般秀气, 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嘉月晕晕乎乎中扫了那皱巴巴的婴儿一眼, 眉心拧了起来, 这小老太的模样如何能和美字搭边?只知道这是恭维的话, 哪里做得了数?

    又再看了一眼, 心头溢起万千感慨来, 原来真是个公主,怪不得她前些日子做的梦里都是一个小女孩, 幸好,兜兜转转间她还是留下了她。

    毕竟两天两夜不曾入睡,还耗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一松懈下来,即便下腹仍是火辣辣地疼, 意识却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她疲累地合上眼, 陷入了一片沉寂的世界里。

    大家只当是她是累了, 却不料她一闭眼却是从天亮睡到了天黑,任凭怎么叫唤, 也没有醒过来。

    太医开了药方,强行给她灌了几回药,溢一半吞一半,也未见有苏醒的迹象,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也只能断出了个回天乏术的结果。

    而另一方面,前方已传来捷报,可皇帝还未归京,眼下,娘娘又长睡不起,剩下的人简直成了无头的苍蝇,急得乱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70-77

    窜,却没有一个能拿得定主意的,就连一向果敢的春桃,也是衣不解带的坐在嘉月身旁照料着,彻底没有了精气神。

    翌日,皇帝回宫的消息传了过来,众人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暗暗地松了口气。

    宫人们自是不知,燕莫止其实是身负重伤而回的,嘉月难产的消息已传到他耳边时,他正挥刀与卡尔罕厮杀得难解难分,原本略占上风的他,因为得知这个消息,一时失了神。

    趁着他愣神的当口,卡尔罕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一把长矛猛力刺了过去,霎时间刀尖贯穿了他的左胸口,汩汩的血如泉涌一般喷溅了出来。

    副将见状大喊了一声,“快来人!扶皇上下去医治,皇上受了重伤!”

    立马有士卒抬着担架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了担架上,往营帐里抬去。

    他便这么平躺在担架上,头顶的苍穹一片碧蓝,眼前的云像扯絮一般的从他眼前掠了过去。

    刀尖与心房离得很近,被捅穿的一刹那,渗入骨髓的疼痛令他眼前骤然一黑,呼吸也格外艰难,轻抽了口气,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胸口有暖流淌了出来,血和着汗将他整个人浸透。

    回到营帐,军医赶紧用剪刀剪开黏在他身上的袍子,又取酒瓶子浇灌被血模糊的创口,酒也一沁入皮肉,原本就已经痛彻骨底的伤口,愈加火辣辣地刺痛了起来。

    伤口终于暴露了出来,可军医们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得出血,看出他们面露难色,心头也微凉了起来,他仰头望着那块绿油油的油毡布,二十余年的生涯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的前半生总在黑暗里踽踽独行,除了复仇,几乎体会不到一丝生而为人的乐趣,可是……在他复仇的路上他遇到了同样一心复仇的她。

    她是他年少时的悸动,是他槁木死灰的生平中唯一的柔软。

    一想到她亦是在鬼门关里徘徊着,他的意志又清晰了起来,“替朕取出来……”

    半晌,军医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柄长矛,敷了药,包扎好伤口。

    副将传来了捷报:卡尔罕已死,盉丘大军失了国君,彻底乱了起来,我方趁机将那群贼蛮驱回草原二三十里地。

    燕莫止无声露出一个快慰的笑,继而气若游丝地吩咐:“留下十万士卒驻守原地,其他人……立即返京……”

    听说他要回京,军医马上劝慰道:“皇上,您的伤口伤及肺腑,实在不宜马上颠簸啊……”

    “朕有话对皇后说。”他心头惨败地想着,倘若他真的命不久矣,那么在临终前,他定要亲手将玉玺交给她,祈求她的原谅。

    因而回程的銮驾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褥子,驱车的士卒也一再放缓了速度,过了三日,才回到了宫里。

    路上,他的伤口已经不知裂开了几次,每次一裂开,便重新敷了药再包扎上,他的伤口肿胀起来,稀里糊涂地又烧了两夜,直到看到这座熟悉的皇城,他才舒了口气。

    还没下车辇,就看李浑脸色惨白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在他跟前跪下,语气里竟是带着哭腔,“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娘娘她……”

    他心头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娘娘可还平安?”

    李浑不敢说,只道:“皇上,您还是亲自去看一眼吧……”

    忽地,明黄的车围里传出了咳嗽声,听出他极力克制,可咳嗽声音却连绵不断,咳得他几乎要断了气。

    惊得李浑眼底的泪珠都忘了打转,更是顾不上他叫起,赶紧从地上起来,掀开帘子往里头一瞧,“皇上,您怎么了?”

    只见从前那个高大的身影,面如金箔地倚在车围上,身子半佝偻着,整个人都塌陷了下来,再瞧着他身上穿着一袭石青色的直裰,左胸口却明显渗出了暗红的颜色,他一下子嚎啕了起来,“皇上……”

    他淡然瞥了一眼,又执着地追问了一遍,“皇后可还母子平安?”

    李浑只好如实道来,“小公主很平安,只是……娘娘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话音甫落,仿佛在他耳边落下一道惊雷,他整个人都木住了,四肢的血液像是一瞬间便流尽了,麻痹得提不起半点力气来。

    “朕去看看她……”他失魂落魄地说着,忽而又改了口,“不,先回乾礼宫……”

    她向来喜净,倘若见了他这副脏臭的模样,定是要先蹙紧了眉头,况且伤口的血迹还在往外流,被她瞧见了,又得疑心是他的苦肉计,反正都到这了,也不差一时半会。

    于是车辇又开始动了起来,直直地将他送回乾礼宫,太医给他换了药又重新包扎妥当。

    他低头一嗅,自己身上血腥气又伴着汗臭味,连自己都泛起恶心,便让人打了水来,将身上擦拭了一遍,换上一身干爽的袍子,这才赶往顺宁宫。

    顺宁宫里除了柴唯还留在殿外,其他的人都侍奉在嘉月跟前,一见他打帘而入,一个个瞳仁张得铜铃大,忙屈膝向他行了礼:“奴婢参见皇上。”

    “平身吧。”

    他脚步虚浮地掠过了她们,径自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眸光轻抚着她的睡颜,这是张令他魂牵梦绕的脸——见不到她时,他整个人仿佛是缥缈不定的,直到这一刻,才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

    此时的她便安安静静地躺着,丰姿艳绝的脸因为过分苍白,皮肉之下的血管似乎清晰可见,像一个精致而又脆弱的琉璃娃娃。

    他的心口又猛然抽搐了下,扭过头问:“嘉月从昨天到现在还没醒?那她可有动弹过?”

    三人俱是摇头,“回皇上,没有。”

    春桃壮着胆子又加了一句,“太医说……娘娘失了精气,恐怕是回天乏术了……说,身后事要提前预备起来 ,免得到时候来不……”

    他握住她温软的手,只觉得耳朵刺痛了起来,他不愿深想,可这双手柔若无骨,却任凭他如何拿捏也没有动弹一下。

    “阿宁,我回来了。”他俯下身,即便伤口拉扯,痛得他几乎窒息,却还是尽力地拉进与她的距离,凑近她耳边,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唤道。

    阿宁是她的小名,他一直记得。

    她近在咫尺,浓密的睫毛就像一排扇子掩住了那双乌灿灿的眸子,她听到了,却连睫毛都不曾颤抖一下。

    又或者,她其实听不到。

    他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再度开口,更是带着浓重的鼻音,“阿宁,你不是恨我吗,你不起来骂我一回?”

    在旁边鹄立着的三人这才听清了他口中的话,三人面面相觑,无一不是惊诧万分。

    公主的小名,除了永康帝在世时时常唤在嘴边,后来他崩逝后,就极少有人会叫她的小名了,更别说易了朝,谁会知道前朝公主的小名?

    如此私密的小名,公主又是一贯在感情上格外清醒的人,自是不可能主动在他面前提及,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思至此处,大家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那个总是笔挺的身影,总觉得他的身子仿佛抽去了脊骨一般,再也笔挺不起来,弓着背含情脉脉,姿势近乎诡异。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守寡后我怀了宿敌的孩子》70-77

    燕莫止忍着胸口的疼痛,一声一声地唤着,直到他声嘶力竭,喉咙像是被烧伤,他才撑着手臂坐直了身子,嘴唇干裂,不见血色。

    他抬起袖子,悄然掖去脸上的泪痕,平缓了片刻才开口唤殿外的李浑,“李浑!”

    “奴才在!”只见门帘一动,一个青灰袍子的内侍从门缝里溜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应道。

    “去书房把朕的玉玺拿来!”

    李浑因太过惊讶,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

    他气得一脚踢了过去,“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他立马弹了起来道,“奴才这就去!”

    他回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细微的动弹,然而好半晌还是一动不动。

    气候炎热,她虽不曾动弹,额头脖子却沁出了薄汗,他省的她不喜粘腻脏污,继而又吩咐人打了水来。

    仲夏打来一盆温水,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棉巾在水中荡了荡,拧干了水分,正要过来帮她擦拭,他却伸过手,“给我吧。”

    仲夏怔了怔,只好把棉巾递到他手上。

    他接过棉巾,轻揩去她额头上的汗珠,倏尔又想起什么来,挥手把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都下去吧。”

    他重新拧了一把棉巾,这次却是解开她的衣襟,把身上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继而来到了下身,刚分娩不久,底下还在下红,他瞥了一眼,简直不敢再看第二眼,他凝住了呼吸,更加放缓了手脚替她清洗了一遍,换上干净的月事带,再把裳裙都套了回去。

    做完了一切,他才开了口,“把盆子端下去吧。”

    仲夏站在门外不敢走远,听到声音便挑了帘子进来,一见到盆里的水都成了血色,一条白色的布料并着带子垂在盆子外侧,她心头又是一震。

    自古以来,女儿家不论月事还是产后下红,都被视为不祥之物,男儿一听闻恐惹了霉头,都是恨不得避得越远越好,却没想到,他竟连月事带都替她换了。

    她忽而有些替娘娘感到鼻酸,她真的遇到一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可是……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醒过来。

    她把水端出了屋里,其他人见到亦是跟着一震。

    “没想到他竟还是这么细心的人……”

    “会不会,是我们错怪他了。”

    三人窃窃私语,可一想到娘娘如今的身子有今天没明天的,哪里高兴得起来?

    未几,李浑拿着一个木匣子去而复返,见她们聚在一块说悄悄话,不禁走了过去问:“几位妹妹说什么呢?”

    几人惕了他一眼,却十分默契地各自走开了。

    “咦,你们什么意思啊?”

    要论年纪,春桃她们几个还是要比李浑略长些的,更何况如今她们总算发现了,皇上再地位再高,再也终究对娘娘服服帖帖的。

    那他这个御前总管,说话便更加没分量了。

    李浑还在生着闷气,就被燕莫止叫回了内殿。

    他只好挤开笑容走了过去,双手呈上手中的匣子道,“皇上,奴才把您要的玉玺拿过来了,不知您要玉玺何用?”

    燕莫止扫了那匣子一眼,淡然道,“打开。”

    他小心翼翼的揭开了匣盖。

    燕莫止凝着那白玉雕成的玉玺,玉质通透,泛着暖泽。

    他伸过手去,将那块玉玺取了过来,而后在李浑的目瞪口呆下,将它放在了嘉月的手中。

    他的语气很冷静,“阿宁,这块玉玺,就交给你了。”

    第七十七章

    燕莫止的声音很低哑, 仿佛在诉说一件平常不过的小事,却骇得李浑差点掉了下巴。

    他从前只是猜测,皇上和皇后娘娘, 早在成婚前便生了情, 却不知他竟已情深至此,连到手的帝位也可以拱手让人。

    只是皇后娘娘任凭皇上怎么好言相诱, 都不曾动弹一下,他心下有了不祥的预感。

    按理说皇上凯旋, 又诞下皇长女, 本应是大快人心的事, 可因为皇后娘娘昏睡不起, 喜事竟变成了连绵的悲痛, 满皇宫里, 谁再敢替一个喜字?

    即便是大家不愿承认, 太医们也都表示已束手无策, 如今不过是熬着日子罢了, 现在皇上刚刚回宫,自然不愿接受这等残酷的事实, 等他回应过来时,身后事也应当筹备起来了。

    燕莫止无心理会他的腹诽,仍坐在床沿,拉起她的手,带她一点点感受那玉玺上雕刻的盘龙, 没有了她的回应, 一向少言寡语的他, 一改常态,搜肠刮肚地把肺腑之言全都抖落了出来。

    说得他喉咙嘶哑, 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可身下的人却是毫无动静,他的心沉到了谷底,盛暑炎炎,寒气从他脚心一寸一寸的蔓延而起,直到心头也拔凉了起来。

    李浑见他仿佛是去了说话的力气,连忙起身倒了一盏清茶过来,“皇上,您喝口茶,润润喉吧。”

    燕莫止接过茗碗,刮了刮浮沫,送入嘴边轻呷一口。

    李魂觑着他的脸色,又试探性问,“这会儿小公主刚刚睡醒,正手舞足蹈呢,要不要把她抱来给您瞧瞧?”

    提起这个女儿,他那双松风水月的漆眸,却一瞬间冷了下去,他搁下茗碗,寒声道,“不必了。”

    李浑见他的脸又绷成了一块寒铁,心头不禁疑惑,皇上如此心爱娘娘,又怎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无情呢?

    燕莫止打从心底便厌憎这个害嘉月长眠不起的女儿,当然,女儿何其无辜,真要怪也只能怪他图一时欢愉,令那场本该不发生的合欢,造出了一个小小的人来。

    长久以来,他虽然也有过遐想,却没有真正与她生一个孩子的打算,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他又怎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毁了她?

    她总是向他索要避子丸,起初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他当真替她寻来了一颗避子丸,然而自他知道她因滑胎而留下病根,每回月信都腹痛难忍,便悄悄换了她的药。

    他让郎中开了另一种抑制精?气的药,这种药是男子服用,有损伤阳气的后果,长期服用怕是再难有育子的本事。

    原本他这一生并不打算成家,就算绝了后,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没想到,就唯一一次出了纰漏,种子便在她腹中生根发芽。

    得知她怀孕的那刻起,他便想这也许就是天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便不允她再强行落胎。

    他心头潜藏的占有欲迅速地膨胀了起来,他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他坐了皇位,按照祖宗留下来的律法继承太后,便能顺利地与她搭建一个属于他们三人的小家。

    也许真的是他太过贪婪,觊觎了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这才会遭到如此惨痛的反噬。

    李浑见他眉心深锁,正踌躇着应当怎么劝慰他时,只听他又补充了一句,“公主吃的可好?”

    他这才暗舒了口气,父女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也许只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遂赶紧回道,“听奶嬷嬷说,公主

    【请收藏本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