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经手了好几个外省的文投项目,这些事,他们都没和你报备过吧?”
温家支系众多,生意上所涉及的领域也十分宽泛。
温皓白作?为家主,不仅要约束家族成?员的品行、维护家族声誉,更要定期了解温家旗下各项产业的经营状况,以便制衡……但凡想绕过这一道流程的家伙,多半是想搞点事情。
温皓白冷声提醒:“盯紧点,找到?机会把温守业踢出游戏,他吐出来?的股份,我想办法说服其他股东,分一半给你。”
温守业是除温皓白以外阅川占股最高的一位高管,他若是让出股份,定然是要惊动股东大会的。
韩奕并不认为自己能捡到?这个便宜。
但温皓白是个守约的人?,他说想办法,就一定会想办法。
这一点,着实能够笼络人?心。
碰了下温皓白的杯壁,韩奕笑道:“合作?愉快。”
说话间,舞台上的互动告一段落。
伴着渐渐响起的暖场音乐,成?为全场视线焦点的女主持人?走下舞台,挂着礼节性的笑容,应付着一位又一位上前搭讪的男性宾客。
觉察到?温皓白捏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韩奕迅速撤离是非之地:“好啦,我去?找点别?的‘愉快’,一会儿?等着看你们的压轴好戏啊。”
温皓白没吭声,强压下立刻过去?公开两人?关系的冲动。
余光瞥见身侧的冷餐台上的精致餐点,他斟酌再三,低头给妻子发了条消息:肚子饿吗,这边有鱼子酱Tartare和樱桃鹅肝。
好不容易应付完那些异常热情的男士,庄青裁从音控台拿到?暂存的手机,第一眼便看见了温皓白发来?的消息。
她的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落于?他的身上。
抿笑半晌,低头回复:你不是给我送过甜品了吗?
温皓白:我猜你没怎么吃。
虽然平日里惦记着各种甜品,庄大主持人?在工作?期间却相当自律,生怕收紧腰线的礼服裙上身效果不够完美。
庄青裁如?实回答:吃了的,吃了一块华夫饼。
温皓白:再过来?吃点儿?。
温皓白:还?剩两块鹅肝,再不过来?就没有了。
温皓白:我替你守着。
庄青裁秀眉微蹙抬眼看着对方:不是,您能用?“阅川集团总裁”和“温家家主”的尊贵身份做点儿?更有意义的事吗?
腹诽归腹诽,唇线却弯出弧度。
没有半秒犹豫,她如?同?山间的精灵般,步伐轻盈地径直走向?温皓白……
只是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心有余悸地扶着冷餐台站稳了身子,庄青裁回头检查时才发现,是被?人?踩住了礼服裙摆。
而始作?俑者?并没有道歉的意思。
浑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将酒杯递给酒会侍者?,冲她笑了笑:“主持人?,你今晚穿的这条礼服裙,我瞧着挺眼熟……”
她的身边围着好几位妆容精致小姐妹,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阅川集团的员工,其中一个更是语气傲慢:“我姐九月份刚去?森·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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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秀,很喜欢这条裙子,没想到?前几天联系Sales,她们却说裙子已经不在店里了,原来?是被?你弄到?手了啊。”
嗤笑一声,她暗讽道:“电视台主持人?的工资有那么高吗?随随便便就能拿下‘森’的高定?”
俨然是对一个主持人?在这种场合出尽风头而不满。
其他人?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该不会是省吃俭用?专程买来?撑门面,就等着到?各种活动场合‘掐尖儿?’的吧?”
她们甚至不怀疑庄青裁的背后会有愿意为她付账的金主——如?果真的有,那她此?刻就该满面春风地游走在宾客间,而不是站在舞台上靠嘴皮子挣外快了。
话音未落,便惹来?一阵哄笑。
间或,能听见有人?称呼刁难她的人?为“温小姐”。
庄青裁心下思量,既是姓温,多半是温皓白的亲眷。
她不想与她们交恶,自顾自整理好裙摆,准备离开。
谁知,年纪稍长的那位温小姐却不依不饶:“慢着。”
庄青裁脚下一顿,再度回身。
温璇微微伸直一条腿,用?足尖勾着快要掉落下来?的渐变色高跟鞋:“被?你的礼服裙摆绊了一下,我的鞋子都松了,还?得请你帮个忙--喔,你可?能不清楚,雅妮菲尔秋冬款的礼服裙都太修身了,不方便弯腰。”
言语中既表示出自己的裙子不输她那条,又带着些折辱下位者?的恶意。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来?好事者?围观。
那些视线中夹杂着诸多情绪,庄青裁来?不及一一分析,只想着,温皓白还?在帮自己坚守最后两份鹅肝。
得尽快过去?。
倒也不是为了一口吃的,而是故作?生疏太久,她像是即将耗尽电量,得赶紧到?他的身边汲取能量,来?坚定自己的抉择。
至于?这些人?……
看来?,“打脸受害者?联盟”又要多加爱两位新成?员了。
她轻不可?闻叹了口气,懒得再纠缠,正要弯腰帮温璇重新穿好那双红底鞋,手臂却被?人?一把拽住,被?迫重新站直了身子。
温皓白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这是做什么?”
男人?身形高大,又着一身纯黑,拢过来?的时候像是一片厚重的乌云--随时可?能招来?雷声。
四周静默。
其中一些看客敏锐地嗅到?了几人?间淡淡的火药味,默不作?声将身子挪去?别?处,只留目光在原地。
没想到?惊动了那尊大佛,温璇一愣,急忙收回脚唤了声“堂哥”。
神色间的惊恐,欲盖弥彰。
有一种周身气温骤然降低的错觉,温保钧的另一位千金温琪也忙不迭向?温皓白问好,继而开始替温璇打掩护:“我姐姐的鞋子松了,主持人?小姐正打算帮她整理呢--她人?可?真好。”
面对那些颠倒黑白的话术,庄青裁并没有拆穿,只暗暗感慨那姑娘变脸真快。
男人?的目光在几人?间徘徊。
末了,薄唇一碰:“不合适。”
温璇陪着笑脸,声音颤颤的:“什、什么不合适?”
温皓白的手滑落至庄青裁腰间,顺势揽住,语气冷得像是从冰水里滚过:“让堂嫂跪地为你穿鞋,温璇,你觉得合适吗?”
044
堂哥。堂嫂。
就算再迟钝, 也能理清楚面前这二位的人物关系。
零星几个跳跃的音符过后,宴会厅背景音乐瞬间变得激昂,即便庄青裁完全不懂乐理, 隐隐也觉得这段BGM来得恰到好处。
她的血仿佛都要烧起来了……
但现场最难熬的,一定不是自?己。
只见温璇的面?色当即青一阵白一阵, 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后, 当即对庄青裁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是堂嫂啊!我就说?嘛, 看到主?持人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切!”
边说?话,边瞟家主?的脸色。
温琪也跟着添火:“嫂嫂和?姐姐还看中同了一条礼服裙呢,真是投缘……堂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带嫂嫂来我爸的茶室坐坐呗?”
见温皓白一言不发, 没有接茬的意思,温璇立刻蹲身帮庄青裁整理起裙摆:“瞧堂嫂这裙摆都乱了……”
再顾不上太过修身的礼服裙不方便弯腰这回事。
温琪亦不敢怠慢。
庄青裁觉得不自?在,略略退后一步, 却被温皓白搂得更紧。
没有一句官宣的场面?话。
然而, 胜过千言万语。
尚未散去的人群发出?轻声?议论,甚至有不少?人默默拿出?手机。
接连亮起的闪光灯瞬间吸引来更多的目光。
温皓白垂目打量着两位手足无措的堂妹, 并没有制止她们?的争相示好,只轻声?叮嘱庄青裁:“……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是假,示意她先行回避是真。
庄青裁会意, 众目睽睽之下,紧贴着丈夫走向主?持人休息室--她倒是想独自?离开,但某人不允许。
这般亲密无间的举动, 无声?昭然着什么?。
刚刚自?洗手间出?来的付聪好巧不巧撞见这一幕,不由瞪大眼睛, 又不敢上前出?言制止,只能拦下步履匆匆的张助:“我才十分钟没盯着, 姓庄的那个女?的怎么?又开始作妖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这就动手搂上了?还直接进屋了?温总他糊涂啊……”
敲响警钟。
全程围观了自?家BOSS和?楠丰电视台当家花旦的官宣过程,张助苦着张脸,就差把“大冤种”三个字顶在头上:“付总,赶紧改口吧,别叫‘那个女?的’了,要叫‘温太太’。”
“要叫什么??”
“温太太。”张助擦了擦额上的汗,“庄小姐就是温太太。”
耳边仿佛落了一道雷。
想起了自?己对庄青裁说?过的那些?话,又想起了韩奕的提醒,后知后觉的付聪浑身一僵,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打一下还嫌不够,想了想,左右开弓,冲着双颊啪啪又来了好几下,随即失了魂般地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同时:“人事总监呢?吴总监她在哪里?我去聊一下主?动离职的补偿问题……”
不知其中蹊跷曲折的宾客们?看了个乐子,三两成群,兴致勃勃讨论着这桩终见天日的豪门婚事。
前来赴宴的温家人则各怀心思。
有人隔岸观火,背地里奚落着温璇与温琪两姐妹傲慢愚蠢;有人惺惺作态,帮她们?出?主?意,如何向家主?夫人道歉。
温琪还是觉得委屈:“毫无影响力的地方电视台主?持人,娘家也无权无势,她能翻出?多大的浪头?爸不是也说?过,堂哥不怎么?待见老太太安排的人嘛,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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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演出?来的,等老太太哪天去了,这婚也就离了……”
仍在后怕的温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点妹妹:“你看温皓白袒护她的样子,像是‘不怎么?待见’吗?”
回忆起男人当时看她们?的冰冷眼神,温琪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至于阅川员工,则比旁人多了几分参与感,要么?满脸不可置信地交头接耳,要么?死死盯着手机、快把屏幕戳出?火花来:
『温总出?轨的瓜有反转!张助从?前方发来最新报道:庄小姐就是温太太!大家不用再猜了』
『震惊?温总的出?轨对象竟是他老婆!』
『我可乐花生爆米花都买好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所?以,团建那几天,他们?两个就在大家眼皮底下……温总是真狠啊,把狗骗到棠山去杀』
『温总明年要是不多发点儿年终奖,真对不起我们?这段时间像瓜田里的猹一样上蹿下跳』
『各部门注意,九点钟方向有新情况:温总搂着庄小姐进休息室了!有没有敢死队愿意过去听?墙角的?』
*
主?持人休息室里原本坐着两个不想凑热闹的造型师--也可能是留在这里随时待命,见温皓白领着今晚的女?主?角进来,两个小年轻相视一眼,立刻起身腾出?地方。
离开时还不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休息室距离宴会厅并不算远,隔音效果也很一般。
但庄青裁的世界,还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借着并不算刺眼的光线,温皓白将?她抵在化妆台上,偏过脸,目光灼灼:“脾气这么?好,由着她们?欺负你?”
庄青裁微微后仰:“我不是也由着你欺负她们?了吗……”
温皓白纠正:“只是在教育晚辈罢了。”
因为要站上舞台的缘故,庄青裁的妆感比平日里稍重?,背着化妆镜光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无端多了几分软媚。
如果不接吻,实在对不起氛围。
预判了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她先一步抬手挡在两人中间,嗔道:“你别把我的妆碰花了……”
“造型师就在外面?。”
“那、那也不能在这里!”
意识到妻子在脑补少?儿不宜的画面?,温皓白轻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目光飘向一边,庄青裁小声?嘀咕:“……有时候也没把你当人。”
许是没有听?见,偶尔“不做人”的家伙兀自?埋下脸。
胸前湿热蔓延,庄青裁撑不住,又略略退后半步。
摆放在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晃了晃,温皓白分神,她趁机捧起男人的脸,阻止他继续沦陷:“那我们?现在算是已经公开了?”
温皓白缓缓站直身子。
见妻子一副并不享受的模样,他长舒一口气,遂了她的愿。
修长干净的手指拂过领口,开始整理着装:“你说?呢。”
方才在宴会厅没能看清温皓白的细微表情,眼下定睛一瞧,庄青裁这才发现,原来处变不惊的温大总裁也和?自?己一样紧张--耳朵尖还残留着一点尚未褪去的薄红。
其实,被温家姐妹那么?一闹也好。
如果当真站在台上正儿八经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温皓白在阅川集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可能就没有了……
他应该控制不住脸红。
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面?,庄青裁“噗嗤”笑出?声?来。
撞上温皓白狐疑的眼神,又努力敛声?,扯开话题:“那接下来怎么?办?后面?还要抽压轴大奖……我要是再上台,不管说?什么?,肯定都有很多人起哄!”
“这种小场面?庄老师应付不来?”
“开什么?玩笑,当然应付得来。”庄大主?持人倔强地抬了下巴,“我是怕你在台下应付不来。”
这话戳到了温·要脸·皓白的心窝里。
既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又担心自?己应付不来下属们?的揶揄,所?以,当初才会同意年会尾声?时再公开……
但是刚刚的情景,他顾不了那么?多。
现在,他也懒得再顾虑了:“都交给韩奕吧,温太太还有别的任务。”
庄青裁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温皓白轻点着她的背,像是安抚,又像是提醒她打起十二?分精神:“陪我去见见温家的几位长辈。”
*
当庄青裁再度出?现在阅川年会现场时,已然换了新的造型--那件白色立体花备用礼服裙果然派上了用场。
许是因为知晓了今晚“女?主?角”的真正身份,几位造型师争相卖力,庄青裁的黑色长发被盘成发髻,一片黑色纱网浅浅遮在额前,只以几颗珍珠做点缀,复古又不失端庄。
第一次以“温太太”的身份当众亮相,说?不紧张是假的。
所?幸,她擅长自?我调节。
紧紧挽着温皓白的胳膊,庄青裁如履薄冰般迈着步子,笑容就像是焊在脸上,跟着他一一叫人。
见识过了温皓白对待温璇和?温琪的态度,那些?温姓亲眷即便再瞧看不上这位出?身市井的家主?夫人,也无人敢当面?发难。
温守业的夫人孟霞出?自?名?门,资历最老,自?然而然担任起在场“太太团”的领袖角色,嘘寒问暖结束,又问温太太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
庄青裁想了想:“就是--青钱万选的‘青’,独出?心裁的‘裁’。”
这是与温皓白初见面?时,他想到的解释。
庄青裁记得自?己当时还在心里笑他“酸腐”,于是故意编排了一个说?辞,也不知道那样匪夷所?思的解释有没有唬住他……
在旁闲聊的温皓白听?闻熟悉的字句,默默投来目光。
继而心照不宣地笑。
耳边又响起孟霞半真半假地夸赞:“温婉中透着力量,是个好名?字……人好看,气质也好,怪不得老太太中意。”
另外几位女?士也纷纷对“温太太”示好,夸来夸去,横竖流于表面?。
庄青裁得体地回应着,心中却暗忖:是个好名?字却还是管她叫“温太太”,看来,自?己的名?字也没有那么?好。
这种感觉很怪异。
与温皓白戏称她为“温太太”时不同,在那群人眼里,她好像真的只是温太太、只是温皓白的附属品,而不再是庄青裁,也不再是今晚表现极佳的主?持人了。
庄青裁明白此刻的自?己应该忽略这种想法。
但是,没办法忽略。
他们?站的太高了。
而她,又落得太低。
妻子神情略有疲倦,温皓白寻了借口抽身,牵着她来到休息区无人的角落里,递过去一杯苹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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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
庄青裁说?了声?“谢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瞬已经来到最后一个环节。
阅川集团出?手阔绰业内皆知,年会的奖品也是一等一的丰厚。
得知压轴大奖是马尔代夫带薪度假游,庄青裁撇了撇嘴,自?认为并没有达到预期高度,紧接着又听?说?,带薪度假的时长是一个月……
她当即扭头问温皓白,现在入职还能不能赶上抽奖。
温大总裁如实相告,说?来不及了。
身边人唉声?叹气,似是恢复了精神,他微微勾唇,顺势握住她的手:“但我可以黑幕我自?己,然后带你一起去。”
庄青裁又被逗笑:“算了,我可请不来一个月的假期。”
暖场期间,被迫赶鸭子上架的韩奕在舞台上卖力吆喝,台下的人却不买账,故意起哄要他下去,让“美女?主?持人”重?新上台。
韩奕也不是省油的灯,抓着话筒就开始鬼扯:“谁?谁说?想看美女?主?持人?你是哪个部门的?人事把名?字记下来,温总周一请你去办公室喝茶……”
底下一片哄笑。
庄青裁也跟着笑——她今晚好像一直在笑。
笑够了,还想揶揄两句,一抬眼,却瞧见匆匆赶来的张助。
他凑到温皓白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温总,楼下有点情况……”
说?着,瞥了一眼庄青裁。
温皓白示意他继续:“说?。”
露出?“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的表情,张助一边汇报情况,一边偷瞄庄青裁的反应:“白娇蕊小姐过来了,人还没有下车,估计后面?跟着狗仔。”
顿了顿,他将?声?音压得更低:“这次,还要让她进来吗?”
短暂的静默后,温皓白给出?答复:“不必管她。”
俨然,他不觉得这是值得惊动自?己的事。
也并没有被惊动。
隐隐觉察到空气中多了几分姑且可以称之为“戏剧性”的成分,庄青裁从?那一片温热中抽回手,淡淡告诫丈夫:“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处理好吗?”
温皓白掀眼。
过来向BOSS汇报前,张助已经在八卦群里发布了最新进展2.0版本,并且由衷发出?感慨:新欢旧爱齐聚一堂,这是我们?不花钱就能看的豪门狗血剧吗?
听?到庄青裁从?容淡定的一句话,他心下一惊,当即就打算去发布3.0版本。
标题都想好了,就叫……
温太太,大房风度。
045
温皓白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 特意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四十七分钟。
没有超时。
暗自舒了口气,他打开门上的指纹锁。
知道庄青裁无心继续待在年会?现场,温皓白便嘱咐张助将人领到十八楼总裁办稍作歇息, 自己则去见一见白娇蕊。
他的办公室面积很大,现代装修风格干净利落, 不仅连通私人休息室, 衣帽间和盥洗室也一应俱全。
庄青裁今晚确实身心俱疲, 但她并没有直接进屋休息,而是在丈夫的办公室里走动了片刻,窝在那张宽大的总裁椅里睡着了。
妻子的睡颜毫无防备,温皓白脱下外套为她盖上, 继而发?现,桌上那本《答案之?诗》被翻开过。
展露在外的那一页,是一首有关离别的古诗:
『数声风笛离亭晚
君向潇湘我向秦』
温皓白喉头一滚, 视线在白纸黑字上来回滚过几遭。
许是睡得太浅。
身边仅仅多出一个人的呼吸, 庄青裁就被惊扰。
她努力?撑开眼皮,望向悄然无声出现在身边的丈夫, 随即,捏了下身上那件带有淡淡酒精味的黑色手工西装。
是真的。
温皓白冲那本诗集节选抬了下巴:“你问了什么?”
黑色衬衫和办公环境加成?,无端让他多了几分清冷和禁欲, 彻底清醒过来的庄青裁矢口否认:“没有……没有问什么,随便翻翻而已。”
生怕对方继续追问,她索性来了招先发?制人:“白娇蕊……走了?”
双臂撑住总裁椅扶手, 温皓白“嗯”了一声,顺势将妻子圈入怀中。
还没来得及换下礼服裙, 此刻的庄青裁被布料下的鱼骨和立体花裹挟着,难以动弹, 只能由?着对方胡来。
细细嗅着她身上的花果调香水味,男人的语气中带着试探:“张助告诉我,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是因为白娇蕊吗?”
庄青裁看着他,一字一顿:“首先,我没有不开心……唔?!”
话音未落,就被吻住。
温皓白的舌尖寻着她纠缠,逼着她后仰,贴向柔软的皮质椅背。
唇瓣带着酒香。
浓烈的,肆意的,带着回甘的。
“其、其次。”好不容易才结束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庄青裁胸口起伏,努力?维持着脑海里所剩不多的逻辑与理智,“你说过的,你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我应该相?信你。”
温皓白眯起眼睛:“原来如?此。”
作为丈夫,能被妻子打心底里信任着,他自然是高兴的;但作为一个贪婪的追求者,没能让对方的情绪为自己而起伏,又难免觉得遗憾。
相?顾无言。
庄青裁先松口:“但是……”
“但是?”
“算了。”
琥珀色眼眸中刚刚燃起的火焰又迅速熄灭,温皓白不动声色磨了下后槽牙,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但是,我和白娇蕊之?间?确实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为了让我公开,纠缠了很久。”
顿了顿,他又道:“未来可能还会?继续纠缠,劳烦你适应。”
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连在一起,却快要叫人听不懂了……
庄青裁微微睁大眼睛,神情错愕。
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某人开始加码:“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
庄青裁咬紧下唇,贝齿在唇瓣上留下一道痕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可能不在意?
张助离开后,自己就坐在这儿开始搜索白娇蕊的网络爆料,猜测她今晚不请自来的目的,就连小憩时那些无意识间?钻出来的、细碎的梦境,也都是有关三个人的纠缠……
可经历过“乌龙男士领带”的事?件后,她便不敢再随随便便发?散思维,生怕白娇蕊成?为第二?个席初晚。
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她不能因为同一件事?,怀疑温皓白两次。
但是,她真的非常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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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了很久。
他从来没打算解释。
或许,是根本就不知道她那么在意——如?果今晚没有张助的提醒,他依然不知道。
就在庄青裁纠结着是否要承认时,耳边传来温皓白的轻叹:“庄青裁,想?听你说一句在意我,就这么难?”
两人的频率,好像终于开始契合。
礼服裙背后的拉链轻而易举一滑到底。
被大掌牵引,庄青裁的鼻尖几乎要贴上一尘不染的桌面。
为了妆造效果更加理想?,她今天没有穿胸衣,随着不属于她的温度贸然闯入,两片胸贴被随意扔在一边……
与此同时,温皓白办公室外的工作区域响起了几名员工的交谈声,像是年会?结束清场后,特意回来取东西的。
他们?会?发?现。
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了--总裁办锁着门,亮着灯,虽然有百叶窗遮挡,但根本无济于事?。
只要有人走近,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一览无余。
承受着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压力?,庄青裁倔强不过片刻便缴械投降。
红唇轻颤,一丝声音几乎是从她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我在……在意的……”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毫无预兆地握紧她,温皓白眸光一垂,声音里带着掌控一切的松弛感,“你可是楠丰电视台的主持人,吐字清晰,声音沉稳,不应该是最基本的吗?”
这样的角度,她看不见?他泛红的脸。
温皓白无所畏惧。
被人戳了脊梁骨的庄青裁恨恨咬牙。
她赌上职业尊严,重新?开了腔:“我在意的。”
灯光聚拢过来。
这里仿佛成?了她的舞台。
唯一的舞台掌控者吐字清晰,声音沉稳:“温皓白,我承认在意你,我在意和你有关的一切——不只是出于温太太这个身份对丈夫该有的关心,而是庄青裁,庄青裁在意那个叫温皓白的家伙。”
身后的动静慢慢停止。
先前没能得逞的激将法?,这一次终于有了成?效。
庄青裁似乎是听见?了一声心满意足的轻笑,继而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对主持人而言,过分投入也未必总是好事?。
她不敢回头去看温皓白的表情,于是只能强撑着继续支棱:“温皓白,你要是解释不清楚自己流传在外的那些绯闻,我明天回家就把?你……把?它,做成?腌萝卜……”
还没有说完,视角就发?生了变化。
庄青裁轻呼一声,俯在他肩上嘀咕:“你又要做什么!”
温皓白单手将人托起,走到书架边,推开了黑色镜面玻璃后的暗门:“换个地方说话,再不走,他们?真要过来了。”
她心有余悸……
幸好,温大总裁还是要脸的。
*
比起玲珑华府那张床,温皓白办公室休息室的床要小上一圈。
所幸,那身碍事?的礼服裙是不必穿了。
两人睡在一起也不觉得拥挤。
温皓白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庄青裁觉得自己又成?了笑话:“白娇蕊是林淮生和他情人的女儿。”
她讷讷地脱口而出:“那她怎么不姓林?”
温皓白看了看她:“我也不姓林。”
笑话更好笑了。
庄青裁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喔,对,你随母姓,那白娇蕊也是……”
温皓白“嗯”了一声:“她本名叫林心蕊,进了娱乐圈才换的名字--我的名字是林淮生起的,他在给我起名的时候,应该是想?到了那个女人吧?所以我的母亲在得知真相?后,才会?那样厌恶我。”
“可我觉得,温老?师她其实……”
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庄青裁所不能证实的事?,不敢妄加揣测。
她只是拥紧了温皓白。
故事?的后半段令人唏嘘:算计了温家财产的林淮生,起初根本不可能带着情人逃离楠丰,然而就连温书黎也没有料到,温家有人与林淮生私下做了交易,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放了他一条生路。
温皓白坦言:“如?果不是林心蕊倒戈,我或许至今都不敢想?象,我那几位叔辈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在与我奶奶、与我母亲、与我,成?日相?处。”
“你们?温家不是最看中家族荣耀吗,他们?为什么不帮自家人?”
“因为只要我母亲放弃阅川集团的继承权--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他们?都能多分一杯羹。”
答案残忍却真实。
阅川集团根基深厚,牵扯的利益关系众多,光是从温老?太太手指缝里漏出来那点东西,足以让一个徒有其“名”的温家人一辈子光鲜亮丽……更不必说是实实在在坐上桌子,切分蛋糕。
庄青裁能够想?象得出那些人的嘴脸。
要制服这样一群道貌岸然的野心家,温皓白不得不花些手段,而他肩上的担子,也比任何人都沉重。
至于林心蕊为什么会?倒戈……
是因为在国外独立门户的林淮生移情别恋,生生逼死了她的母亲。
有些男人大抵生来就是贪婪的,他们?永远都不知满足,渴望在女人身上搜刮剥夺更多的东西,拥有财富的时候口口声声叫嚣着尊严与自由?,挣脱家庭的束缚,可当?拥有了那些泡沫幻影后,又开始向往更多。
母亲的自杀无疑对林心蕊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承受着命运的反噬,她对父亲失望透顶,于是前几年主动联系了温皓白,交出林淮生当?初转移家产的所有证据,又按照温皓白的指示设计了林淮生,骗他回国伏法?。
休息室内亮着冷光灯,衬得温皓白的脸色比平日里更显苍白:“与同父异母的妹妹联手把?父亲送进大牢,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也不太愿意提及--并非是故意不与你解释清楚的。”
他那样高傲。
允许自己的双手沾染些许污脏,却不允许这些事?被广而告之?。
而林心蕊,或者说白娇蕊,可不会?这么想?--她再也信不过从别人口袋里拿到的钱,她只要那些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资源。
提及那个被原生家庭拖垮的女孩,温皓白眼中怜悯多过无奈:“白娇蕊压准了我绝对不会?承认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便肆无忌惮地借着阅川集团的名头炒作--如?果我忍无可忍公开和她之?间?有血缘关系,反而是遂了她的意。”
庄青裁点头表示理解:“怪不得……”
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刚领证没多久,其实我就听说过你和白娇蕊的事?,她们?说白娇蕊和阅川集团高管层一起切蛋糕,是老?板娘的做派……”
温皓白陷入回忆:“那次是她自己突然跑上台去的,还让助理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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