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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第2页/共2页)

肥猪,全部赶到队里去集体饲养一段,作好记号,是谁家养的猪。杀的时候称一下重量,扣除养猪户按规定留下的肉,其余的各户平均分,等年头好的时候,各户再还给养猪户的肉,由队里负责到底,养猪户可以得到自己猪的头蹄下水,有想法的由队里头做工作。这些农村人,都是老实人,论起来还都有屯亲,真要是让他们自己吃,也会觉得咽不下去的。干部们一张罗,也就顺坡下驴了,让大伙都吃上猪肉馅的饺子,过年都有肉吃

    农村人对于过年,都有着特殊的感情,这可不是因为只是个传统。主要还是一年到头的劳动,一年的辛苦,一年的欢乐与忧愁,高兴和苦恼,包括天灾病业的,人为的不愉快等等,都留下做个了结。欢欢乐乐地迎接新的一年,希望在新的一年里,有一个好收成,有一个好生活,有一个好心情,事事顺利,人人平安。所以都想要在这新的一年里头,有个好的开始,就连说话都是在讨吉利的话说,过去有个什么仇的,有个什么怨的,这个时候主动地化解,互相的打声招乎,说两句客气话,来讨个顺当。再一个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事情,都是些小小不然的,鸡毛蒜皮的事,还能老记一辈子,那样活得多累人哪。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解开疙瘩,少生一份闲气,不比成天见面,鼓鼻子瞪眼睛的强,躲又躲不开,见面又别扭,这样多难受多闹心呢。能在新的一年里从新和好,或者是不在敌对,不在见面就瞪眼睛,就生气,就别扭的,那不是更好吗,新的一年里不就更顺利吗。所以大家都是在这个时候主动的说话,主动地原谅对方,为的就是这些,除非是你抱人家的孩子扔井里去了,这样的怨恨没有办法能解开,不过象这种事情,谁一辈子能见到过,也就别说是听说过了。常见都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惹起来的纠纷,或者是那些你家里丢了鸡,她家里的黄瓜让人给摘了,你认为是张三、李四干的,站在当街骂三七,李四嗔心了,和你当街对骂四六,或是不咬声,在背后蔫拱,蔫使坏的。在有就是小孩子打架,祸害人等引起的不满生气,导至大人跟看打架拌嘴,互相结怨,闹的见面都不说话的,在新的一年里,都要把它抛开。所以在这新的一年里,是一个起点,一个开端,都想图个顺利,都是特别的重视,特别的有意义。

    妇女们在年前的一段时间里非常的忙,也非常的累。她们要把被褥都拆洗一遍,衣服也要换洗一遍,衣服好洗,被褥不好拆。那个时候的被褥,不象现在,都有个褥单子,被罩的,那个时候啥都没有,都是光板。睡觉又不穿衬衣内裤的,也不洗澡,每天劳动下来一身的臭汗泥,全靠衣服被子蹭。有脏的人家,别说看不见布丝,就连布面的颜色也看不清楚的都是有的。所以要在节前拆洗一遍,过个清新年。这农村人,也有他们的土办法,浆洗这些东西。你不是身上脏,好往被褥上蹭吗,另外被褥也不是总拆洗,夏天一回,春节前一回,这么长的时间不洗,那得要脏成什么样,她们就用土方法去浆洗,这样的被褥不好脏,就是盖着硬帮,冰凉,滑不出溜的不沾身,不舒服。她们的方法是用白面掺包米面打成浆糊,把洗净晾干的被面、褥面抹上浆糊,揉到布丝里头去,再晾干到不沾手后,叠平整,放到槌棒石上面,用棒槌捶打,捶好以后还得要两个人拽着抻,之后才能够缝上。其中用棒槌捶打最是累人了,还得要有那种工夫,会使那个巧劲。首先是盘腿坐在炕上,两个女人对面坐着,一个人拿两个棒槌,对着捶。棒槌石是长方形的,是鼓腔的,长约二尺,宽有一尺多点,两个人的棒槌不能碰到一块,还要砸出一个点来,不能乱,那才好听呢。这也是一种工夫,还有使的劲要合适,劲要匀,捶的要均,又不能捶到石头棱上,必免将布面砸成口子。这种活让人瞧着都顺眼,听着也顺耳,可是干起来却不容易。一个好手,一天只能捶上一对被褥,几对被褥捶下来,别说胳膊抬不起来,就连腿坐的都麻木不好使了,一般身体不好的妇女,根本干不了,只能是求人了。拆洗的被褥,是要经过这么多的工序,才能完成,你说多啰嚓,多麻烦呀。不像现在,扔到水里一泡,加上点洗衣粉,用洗衣机一搅和一甩,也不用怎么的晾晒,就可以缝上了。要不是怎么说现在好呢,妇女的劳动强度降低了,得少受多少累呀,还得说是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给人们的生活带来的好处和便利。而这些洗洗涮涮的活提前做完了,也就快要到腊月的年根了,她们还得接着进行大扫除,打扫屋里院外的,犄角旮旯都要扫一遍,都要清理到,还要扫房,把一年的陈旧,一年的背时和晦气,都要清除掉。要有一个新的感觉,新的生机,新的希望和新气象。扫完了还要擦洗一遍,各种用具,屋里头的摆设,都得认真的擦洗一遍,这一类的活,都是她们干的,男人们只是知道在一边观赏,品评和享受,在一旁说一些不疼不痒,不受累的风凉话

    剩下来的就是准备吃的,准备礼品。一年到头了,还要准备请亲戚本家吃一桌,一年里求过的人,欠的人情要补上,请人家吃一回,村上,队里面有头有脸的人,也要请一顿,为的是有个大事小情的好求人家,或者是说白了,与他们图个一年的顺当,这是在以往。今年是个灾年,自己过年都得看着锅里头做,瞧着碗里的吃,要想准备送礼的东西,准备请客的东西,可就难坏了这些妇女们。那个时候请客,炒的各种菜,都以猪头,蹄子,猪下水为主,耳朵口条,肥肉却要上桌,血肠也是一道好菜,要用纯新鲜的猪血灌的肠,不掺其它东西。今年可不行,人们都是艰苦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想要自己解一解馋,这还得说是那些养猪户有这些东西,大多数没有养猪的人家,别说吃了,连味都闻不着,拿什么去请客呢。话是这么说,而事情可不能那么去办,听说那年请客最是简卑,只要吃上一顿不掺菜的大饼子,再有一口酒喝,就很满意了。我们家请客做的两样菜,客人们吃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菜,还以为是爸爸在监狱里头特意让人捎回来的呢,其实就是妈妈在秋天里晾晒的莴瓜花,茄子花做一道菜,用晒干的茄子梗的皮再做一道。就连这些地道的农民,都没有吃出来,没有想到,难怪他们会想到是捎回来的外地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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