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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28. 噩梦 大事不好,把我迷倒。(第2页/共2页)

儿个是吃多噎着了心情不好,胡乱说话小姐莫当真,挑几盒胭脂,当作赔您的好不好”

    本也不想为难店家,余娴摇头说没事,话音未落,鹦鹉又扑腾起来,“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你这”春溪挽起袖子想骂它,又因余府的教养好,实在想不出什么腌臜词来,气得小脸通红。店家面色难堪,旁边站着的良阿嬷是陈家人,她一眼能认出,哪个小店都不想得罪陈家人。她将鸟笼拿下来呵道,“再说话把你煮了”

    “据传,”余娴开了口,“神鸟有知天测命之能,兴许它是在提醒我,倘若我真有大事不好了,心中想着它的提点,还能蹚过去。别为难它了,咱们走吧。”

    春溪双手叉腰哼气,临走前还回头补了一句,“以后再也不来你家了”

    待余娴领着一干人走远,那鹦鹉扑腾着把后半句说了出来,“把我迷倒把我迷倒”

    “原是这么个大事不好原是你自个儿见了美人大事不好”店家郁闷,用指头戳它,“你方才怎的不说气死我了”

    “再说话把你煮了再说话把你煮了”这鹦鹉提点她,方才是她不让说。店家更气了。

    好容易被餐饭开解的余娴又因着鹦鹉的一句话心神不宁,良阿嬷劝她不必信什么知天测命,“鹦鹉学舌,怕是哪个嘴坏的客人等候自家娘子逛胭脂铺子不耐烦了,只得偷摸地与那门前鹦鹉玩,才坏心地教了几句,你莫去当真。”

    不想让两人担心,余娴点头笑开了。可终究是有些准头在里面,之后余娴不管是逛胭脂水粉,还是簪钗首饰,总会发生些意外,譬如不慎碰倒了胭脂盒,上好的瓷盒并着嫣红的膏体摔了粉碎,或是被簪上的银叶划破指尖,十指连心,钻心的疼。春溪说是她老想着那个噩梦,心不在焉的缘故,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错,倘若放开了手脚玩,指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眼看要到傍晚,余娴已没了逛街的兴致,但良阿嬷和春溪都不想她败兴而归,尤其是春溪,一拍手笑道,“小姐您不是心心念念去大坝子听曲儿看跳舞吗咱们看了再回去好不好”

    大坝子在东市最繁华的地方,露天摆台,谁都能来看,有座儿的打赏钱,没座儿的凑个热闹场,无论跳得好与不好都有人大声喝彩,旁的小贩还有赶过来帮忙发小零嘴儿和小灯笼的,饶是刚被贬下凡间的神仙来了,也得被氛围哄得高高兴兴地走。余娴想着就欢快,抿唇一笑,是同意了。

    日落,华灯初起,最热闹的场子开了,仿佛整个麟南的人都一骨碌扎进了东市大坝。头顶的灯笼个挨个地亮起,映照出余娴和春溪两人明媚的笑容,再一看,良阿嬷也正笑着望那高灯,她沉浸其中,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不是春溪伴着春溪的小姐这年,而是她伴着她的小姐,邂逅余府姑爷那年。

    一声锣鼓,把所有人拉回神,还未开场,仅仅是有几个红衣女子一边笑一边拉着手上台,起了势,周遭便掌声雷动,纷纷喝彩了。红衣女子们并不是个顶个貌若天仙的美人,但活泼灵动,喜欢跳舞,便和着姐妹几个攒了一出,谁也不会觉得她们跳得不好,也不会点评她们的姿色,众人眼中只有对美好的事物最纯粹的欣赏和赞美。

    当她们翩翩起舞,乐声起,红衣生光,头顶的彩绘灯笼也不及这美景万分之一。这片喝彩声中,余娴窥见了红衣女们的特立独行,谓之生动,谓之热爱。亦窥见了繁华之下的特立独行,这份特立独行名为市井俗气,俗得热闹,俗得敞亮。

    一舞罢,余娴鼓掌,试着放开嗓子叫了声好,旁边一大叔回头看她,鼓励道,“姑娘,大点声”余娴害臊,红着脸摇头,大叔竟直接举手大喊,“这有位姑娘也说跳得好”

    众人也不管是谁说的,纷纷附和“好”

    奇异的感觉在余娴的心中荡开,她发自内心地笑了,一派和乐中,她回过头,看见良阿嬷也正凝视着她笑。但这样的妙感没有持续太久,她的余光瞥见了什么,让人发毛的,猛地转头,却因人群如潮,多数的人都比她高,挡住了她的视线。

    天猛地暗沉,刮起大风,只听得一声惊雷,刚才还和乐热闹的人群顿时喝了声倒彩,余娴头皮发麻,一整日不安的感觉在此刻翻涌至顶峰,良阿嬷也沉了脸色,“小姐”

    “该回去了。”余娴抢先开口,抓住良阿嬷和春溪的袖子,“要一起回去。”生怕漏了谁。

    良阿嬷凝神看向她,懂了她的深意,而春溪还无所察觉,只望着天喃喃,“今夜还真要下雨啊。”

    又是一声惊雷,雨没落下,但风里已经传来潮湿的草木气,闪电将大坝映得亮如白昼,灯笼的星星之火显得尤其可笑,年迈的班主在台子下招呼大家先离去,改日再捧场,说着让手底下的人扯了一匹大布将台子盖上,再拿石头压。

    这边,余娴三人已挤出了人群,护卫贴身跟着,几人一路小跑,赶到停马车的一角,约好等候在此的马夫却不见了踪影,春溪叉腰围着马车转了一圈没找到贪懒的人,“这马夫回去让老家主发落”

    现在可顾不上等马夫了,今天的一切太不寻常,余娴心中越发不安,指了个护卫,“你来赶车。”

    护卫应是,春溪就去扶余娴登马车,又是一阵大风刮来,直吹得余娴脚都抬不起来,春溪连忙抬手用袖子为她遮风。

    “小心”良阿嬷的声音突然高昂,隔着风墙传过来也格外刺耳,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良阿嬷的身体,她几乎是扑倒在了余娴的身上。

    紧接着余娴就听到了护卫拔刀的声音,春溪也在她耳边大叫,却不忘和良阿嬷一起护着她,将她压倒在地,余娴睁开被风吹迷的眼睛,从良阿嬷和春溪交错的颈间缝隙看去,几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拿着长剑的黑衣人,正与一名护卫缠斗在一起,而另一名护卫刚好挑开了方才朝她刺来的一剑

    为了什么玉匣还是寻仇是新仇还是旧恨余娴心思百转,一时想不到背后是谁,但要玉匣的人应当不会从鄞江追着她来,更有可能是寻陈家的仇的。是花家那个人吗

    很快,良阿嬷先爬了起来,一手拉了一个,“春溪,带小姐先上马车我来驾车”她的声音洪亮而坚定,不输此时轰隆滚来的雷声。

    下一刻,骤雨倾盆,浇了几人满身。

    春溪颤抖着手搀扶余娴,察觉她的手心冰凉一片,余娴却反过来安慰她,“春溪别怕,先上车”余娴撩开帘子,拥着她上,却不想帘子一开,赫然瞧见里头倒了一个人,定睛一看,不是马夫又是哪个

    两个人尖声一叫,吓得抱作一团,良阿嬷上前探了鼻息,“还活着,别怕,快上去”

    暴雨中,除了兵刃相接声,还传来护卫大呵的声音,“你们是哪来的宵小之徒我陈家的小姐也敢冒犯”

    “杀的就是陈家的小姐”其中一名黑衣人凭空而起,躲开了护卫的攻击,见缝甩出长剑,几乎是对准余娴的脖子去,良阿嬷眼疾手快,将她往回一拉,长剑擦着颈子插到车壁上,险些将她的颈肉剜下来余娴被拽得跌坐在车沿上,惊魂未定。

    又有黑衣人挥剑上前,眼看要刺中身前的春溪,余娴咬咬牙,抱着春溪往地上一滚,躲开了。

    陈家的护卫再精良,顶多也是一个应付两三个,可这黑衣人瞧着有五六人,总有人插空朝她们袭来,莫说驾车逃,就连伺机上马车都做不到。

    暴雨还往她们身上泼着,恍惚间,余娴感觉和梦中重叠了,她转头去找良阿嬷,春溪却噙着泪叫唤了一声,“阿嬷”

    她不敢相信,良阿嬷不来护着小姐,竟一个劲儿爬到马车下头去躲

    这样也好,余娴想的却是,这样也好,她催促着春溪像阿嬷一样去躲着,“马夫还活着,说明他们只是冲我来的你现下去搬救兵兴许会被针对,但若只是躲着,却能活命”

    “小姐你胡说什么”春溪泪眼汪汪,雨水和着淌下来,脸上一会热一会冷,“我是你最可心伶俐的丫鬟,不怕你笑,奴婢和你一块长大,同吃同睡同学,私心里早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哪有亲妹妹罹难,姐姐跑去躲着的”

    “那你俩就一起死多买的命,算我送给当家的”再抬眼时,护卫已千疮百孔,另有两名黑衣人高举长剑凌空一跃,朝她们劈来。

    雨势太大,两人的衣服被水重重拽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只能频频往后退,眼看黑衣人的长剑落下,两人缩起身体别开眼惨叫,却好似看见良阿嬷从马车底赫然拔出了两把大刀。

    正此时,大刀横挡在身前,像在花家那时一样,接住了下落的刃,发出铿声。刀把上一只虎头金光闪闪余娴不可置信地抬眸,只见良阿嬷双手持刀,一刀断了来人的刃,另一刀一挥,斩落了另一人的手。

    滑步摆势,良阿嬷沉声,“我乃麟南双刀客,陈家双姝之一陈玉良,回去问问你们当家的可听过这名号不怕死的,尽管来。”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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