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在前线，有舰娘沉了，也有人说是看淡了，不在意了。反正是回来了，然后三个月前逝世了。”

    “他死的时候，好多人才知道原来J区里有这么一位大佬。可是少将啊，全世界也就一千位的。”

    “寿终正寝？”黄辰问道。

    “当然是寿终正寝。”敦刻尔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指挥官受到大海的祝福，虽然还是普通人，但更加健康长寿，从没听说过有指挥官得了不得了的病。”

    “啊？这样啊。”黄辰叹息，抱歉地看着身边的姑娘，“我好多东西都忘了。”

    “没什么。只要指挥官和我们在一起就好。”敦刻尔克浑不在意地摇摇头，接着说道，“那少将真的很厉害，手下将近三十位舰娘，都很尊敬他，他逝世后，他的舰娘有三分之二都在一周内消散了。”

    “什么？”黄辰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消散了？

    “三分之二诶！即使舰娘的爱意再浓厚，如果他本人不回应，也不会像是这样。他们的镇守府，平日里一定很幸福而美好吧！”

    

    第028章 闲谈（2）

    “等等，舰娘怎么会消散？”看着敦刻尔克转眼说到了其他方向，黄辰急忙问道。

    “很奇怪吗！？”敦刻尔克看了黄辰一眼，随即有些恍然地说道，“指挥官不记得了。”

    “因为指挥官去世了，身为跟随他的舰娘，找不到情感所依托的对象，自然就消散了。也许缓步路过树林，就不再出来。也许早起的时候喝一杯咖啡，恍然大悟，就此消散。都是很正常的。”

    “…是这样吗？”黄辰点头，突然感觉有些沉重，“我本来以为…”

    “以为舰娘都是不老不死的精灵？”敦刻尔克打趣，随即又解释道，“舰娘其实也只是普通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一样有生老病死。只是前一项很显然，后一项不那么明显罢了。”

    “自由舰娘，如果能找到情感的寄托，的确可以存在很久而不消散，听过舰娘总部的一位老前辈已经存在了三百多年了。”

    “如果是港区舰娘，那么她情感寄托自然就是指挥官了，指挥官离世了，情感的寄托不见了，自然消失了。这种寄托越深，消散越快。”

    “和指挥官之间的情感越深，消散越快。而刚加入港区的成员，固然可以找到其他寄托，存在几十年，但很容易便想起指挥官，反复几次，也就离去了。最多不过百年。”

    “百年？那我们曾经的同伴…”黄辰只感到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七十年啊！

    “我们？”敦刻尔克一愣，“啊，我们这个情况不一样的。”

    她解释道，“当时指挥官突然消失，虽然舰娘总部的人断定你已经死亡了，但我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都只是认为你只是失踪，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万一有的舰娘真信了呢？”黄辰感觉好了一点，但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他本来不知道这事，现在听敦刻尔克说道，陡然害怕了起来。

    舰娘竟然还会因为指挥官的死亡而消散？说是消散，其实不过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既然舰娘也会死亡，那么他曾经的舰娘呢？

    虽然敦刻尔克说她们不信，但万一有人信了呢？

    如果真有人相信了他已经死亡，失去了情感的寄托就此消散了怎么办？

    若有的的舰娘在漫长的等待时间中失去了内心的执着，就此消散了怎么办？

    他的眉头紧锁，虽然很多舰娘未曾谋面，但他已经把她们当做了自己的姑娘，如果她们就消失在喧闹的世界，甚至无人知晓的话，他不同意。

    但…他不同意，又能如何？

    黄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样的感觉，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未体会过的。

    很多事，他喜欢往最坏的地方想或者说从来不抱有侥幸的想法。

    比如感觉牙有些隐约的痛，只是吃东西时突然的感觉，想要找出具体的牙又找不到。那么他肯定不会去反复感受是不是真的痛，只要感觉到了，就做出判断，的确是牙痛，肯定是牙出了问题。

    而现在听到敦刻尔克说的话，他立刻就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并逼迫自己接受。

    自己的有些舰娘可能已经消散了，甚至可能很多舰娘都消散了。

    毕竟他作为指挥官都已经消失了七十年，怎么能要求舰娘更多？

    黄辰感觉心中有什么梗得慌，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脚步也有些慢了下来。

    “万一呢？万一有的舰娘信了呢？”他问道。

    “没有这个万一。”敦刻尔克站在他面前，双手扶住了黄辰的肩膀，朱红色的眸子看着他，“指挥官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指挥官失踪的时候，我们都可以感觉到，心中的寄托并没有消失！”

    黄辰收起了慌乱，听着敦刻尔克继续说道：“那是种奇怪的感觉，明明指挥官已经找不到了，但我们却没有那种失去寄托的失落感，也没有茫然无助的迷惑。”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认定指挥官没有死亡，只是失踪的原因。”

    “是吗？”黄辰面无表情地点头，视线左右游动。

    “是真的。”敦刻尔克似乎有些急了，直接双手捧住了黄辰的脸颊，“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有拉·加利索尼埃也从来不觉得内心没有依靠。从来不感到自己是无根浮萍。”

    “即使过了这么久，我们依旧相信指挥官会回来——事实上你也回来了，我们依旧知道第二天的清晨需要做什么。不会担心自己在看书的时候消散。”

    “这不是默默忍受苦难，而是心中最深处对于指挥官的信任。那么，指挥官愿意相信我们吗？相信我们一定会等到您回来？”

    “我~~~信~~~”黄辰说道，由于脸颊两侧的大力，他说话的音调有些变形，“敦~~刻~~尔~~克~~快~~放~~开~~”

    “啊！抱歉指挥官，我有些激动了。”敦刻尔克急忙松手，但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黄辰，“指挥官真的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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