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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莲踢掉自己的拖鞋，她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一张椅子坐着两个人显得有些挤。

    

    下巴轻轻磕在膝盖上，卡莲看着空无一物的书桌，目光有些出神涣散。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所谓的如果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没错，神也不能扭转事实。”齐格飞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放在卡莲另一侧的肩膀上，然后将身体的重量靠在对方身上，“他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那就让他尽情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打着爱的旗帜去践踏别人的爱，这种爱我还真是承担不起。”卡莲微微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只是琪亚娜、德丽莎、我的那个后人距离我最近，所以我知道而已，五百年……又有多少人因为他‘为了我’的举动而蔓延出连锁的仇恨，有时候我光是想一想，就感觉浑身发冷。”

    

    “真是罪过。”

    

    齐格飞随意地笑了笑：“你又来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原因。”

    

    “不，这次我可没有。”卡莲轻哼一声，用力挤了挤齐格飞，“和我抢椅子干什么，在旁边站着去……”

    

    齐格飞抬手摸了一下椅子，把椅子加长了一点，依旧一只手揽着卡莲的肩膀：“好了，继续说吧。”

    

    “他错了，大错特错，所以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只是……就像你说的那样，人的感情总是不断地试图去偏袒自己亲近的错误，他毕竟是我的朋友。”

    

    卡莲微微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

    

    ……

    

    ……

    

    奥托坐在轮椅上，琪亚娜·沙尼亚特表情沉重地将轮椅推出门外。

    

    欧洲支部依旧高高地在天上，奥托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看见了自己漫长的一生，只是尝试去回忆的事情，迟钝而腐朽的思维，难以将那些零零碎碎的回忆给串联起来……

    

    好多好多事情呢，却始终没办法彻底回想起来，这就是老迈的感觉吗？身体如此无力，头脑如此迟钝，时光洒下尘埃，即将把自己埋葬。

    

    “真是，美丽的天空……”

    

    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回荡开，琪亚娜·沙尼亚特再次进行了自己也知道没有作用的劝说：“主教大人，现在把身体换回来还来得及！”

    

    “真是，美丽的天空……”

    

    “很多很多人类总是会不自觉地自我过剩，他们嘴上说着‘为了别人’，最终却不知不觉变成了用自己的意志去控制别人，相信自己是为了别人。”齐格飞出现在旁边，平静地看着苍老的奥托，“你属于哪一种呢？”

    

    “唔，谁知道呢……”奥托扯扯嘴角，满脸的皱纹变得越发明显，“神灵来此，有何贵干吗？”

    

    “跑腿送信。”

    

    齐格飞将一个信封放进奥托手中：“卡莲给你的信。”

    

    “卡莲……”奥托有些无力的手指用力拿着信封，一点点将封好的信封拆开，他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有些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信纸上的文字，“更努力地拯救更多人，替我偿还罪过……真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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