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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节·渣就渣吧，还能咋地？
不死队。
不死队是一个整体。
它们共享灵魂，所以没有阶级的高下。虽然每个个体之间仍存在性格的差异，但在正式的场合中，接触它们一个，就等于接触它们所有。
史尔特尔小姐接触的不死队成员被称作霍克伍德。
没错，它就是游戏中的异数。明明属于不死队的一员，又从不死队的序列中离脱。它在游戏中的作用是为新手的玩家指引道路。并在属于它的个人支线中，让玩家知道不讲舞德的街舞队成员到底有多可怖。
毕竟据史尔特尔小姐所知，卡不死队的往往练个两把都能过。然而卡霍克伍德的，却是不少都被卡到了二周目甚至多周目。
是个强者。
——但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少女心想道，走到这个被她单方面认识，并且目前还戴着尖顶帽的不死队成员面前。
“你们的决定是？”她问。
“不死队不会放弃，镇守深渊的封印，是我们的职责。”它回答，语气中略有迟疑。“但我们的目的是确保泄露的深渊不会从封印中流出。但是那位莲小姐说也很有道理。我们的职责已经随着你的抵达而部分的结束。所以……”
“所以？”——莲似乎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安抚了它们，消去了它们的战斗意志而仍将最后的决断权放在史尔特尔小姐手上。
“你们可以下去，毕竟我们也没有能力阻止你们下去。但是，只要我们恢复了行动力，我们就会将通道炸毁，彻底封死。从而断绝封印蔓延的可能性。”
史尔特尔小姐眨了眨眼睛。
炸毁地道，意思是把自己一行人给埋下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算是威胁，但对自己这却是没什么好计较——不过是几百米土而已，哪怕因为封印的缘故，传送的奇迹不太能够正常运作。但自己若是想要离开，也无非是挖上一个比较长的洞。
区区地层而已，难道还能够困住自己不成？
但是，既然通道有着炸毁这个最终可选项。那么……为什么不死队的战士们不早点动手。直接在过去就将这个深渊泄露的可能性抹除？
“这其中有着很深的缘由。我们……镇守卡萨斯只是我们的一部分目的。而除却那位将自身化作死物的沃尼尔王以外，遗迹之中，还有着一些……不是很好说出来的事物。”霍克伍德在解释时，被尖顶帽所覆盖住的面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你下去看就知道了。初代的薪，或许你会将它们毁灭，或许你……能给它们救赎。”
它说得不干不脆，而这显然有着缘由。
但史尔特尔小姐有所猜想——和自己有关，和不死队有关，并且难以启齿且充斥着某种不确定性——她的视线偏转，在那仿古代狼大剑的法兰大剑上一瞟而过。
——地底下，亚尔特留斯……兜兜转转，那个骑士还是同样的结局么。
“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解除了这段尴尬的对话。亚尔特留斯在一万多年前曾经和她有过交情。而不死队又是这位狼骑士的传承。而若是地下的深处，那埋藏着诸多古代遗迹的幽暗区域中真的有着这位骑士的残骸。那么……
——果然，需要我亲自动手？
心脏略微沉重了一些，但史尔特尔小姐无所畏惧。她知道自己不会手软，但她更知道自己不会和常人一样，遇到什么事情，都只有有限的几条路可走。
——世上的一切悲剧，皆因为当事人的能力不足……我的力量正在恢复。哪怕我在伊扎里斯的遗迹深处并未成功找到克拉娜，我也能够用蛮力将眼前的糟糕局势破除。至少能把亲手杀死旧日故友这种恶劣局面破除。
——我可以用蛮力，一直都能。
——我都要忍不住了……
闭眼，睁眼，吸气，吐气。史尔特尔小姐，恢复平静。
“路可以封死，我会处理好下面的所有问题且我也能够自己找到另外的路。”她说道，语气笃定，吐字清晰：“那么你们呢，灵庙被毁之后，你们也就没有继续在法兰大地上继续逗留的缘由了吧。你们打算做什么，你们打算去哪里？”
——反正肯定不是去传火，你们要是真的想去传火，刚刚那会就是死战了。
她的话让不死队的战士们陷入沉默，并在沉默后，面面相觑，视线交流。
“我们，打算在这片大地上巡游。”最终，还是霍克伍德作为代表回应她的疑惑。“我们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但你的确强大，既然强大，那你便有资格决断这个时代的命运。无论你最终走向何方，不死队歼灭堕落之力的主旨不会改变——我们会去搜寻深渊在这个时代大地上的触手并将其逐一斩断。然后，等待火焰的再度兴旺。”
或者没落。
“那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到洛斯里克去吧。那里如今正酝酿着一场剧变，那里或许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你们去那里，或许会有所作为。”
“……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视线相互交错，她并不能够确保自己言语的效果。但话已说尽，再多费口舌也是无用。于是她便轻轻颔首，向身后招呼。去将大篷车牵来的防火女便和莲一起跟在她身后。
车轮滚动，一片沉默。
通向地下的路宽阔而悠长，当篷车开下去的时候，轱辘的吱呀转声在通道深处来回响动。
‘轰隆——’遥远的闷响，后路在篷车下行的十分钟后闭合。而属于地底的陈腐大气，也随即涌入来访者们的感知之中。
…………………………
一支火炬亮了起来，宏伟的地宫随即映入来访者们的视野之中。宽阔的断崖，层层叠叠的废弃宫廷。视线所及的深处，每一个幽暗的洞窟都像是直通地狱的入口。
但这里没有地狱，这里只是一座被埋葬的地下城都。落脚的地方是一座高塔的最顶端，而在高塔之下，许多或华丽或普通的建筑都像是拼图一般被奇异地挤在一起。并在时光的冲刷下逐渐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史尔特尔小姐注视着这座地下的废都。她看着它们，看着那栖息在废墟深处的累累白骨。
她感知得到灵魂之火的流动，她清晰地察觉得出这下面的重重白骨中，有很大一部分如今仍能够算作是非死之物。
非死，但却不活。
它们会被生者的气息所牵引，只要有血肉靠近它们所在的区域，便会唤醒这些骸骨对于无主灵魂的渴求和食欲，而再往后，一场无止境的战斗便会将所有误入的可怜虫彻底的吞入这群骸盛宴之中。
“小姐。”一团光由防火女的手中捧起，内中蕴含着繁复纠结的奇迹之力。“我可以遮蔽我们身上的活人气息。从而以安稳的方式穿过这座亡灵的封土，抵达地下的更深处。”
史尔特尔小姐看了她一眼。
防火女满心热枕，一心一意只想为自己服务——她的视线偏过防火女，看向身侧的另外一处。从立下约定之后开始，莲的存在感便一直十分低落，无论是在灵庙中还是在这地下的古老废墟里，她似乎都不打算有什么动作。
她在史尔特尔小姐看过去的时候微笑着摆了摆手。
“我只是一个见证者喔，史尔特尔。”莲眨了眨眼睛。“在约定抵达需要履行的那一步之前，你不打算碰我。而我在那之前，也有着自己的责任需要背负。这场地下的探索之旅是属于你的荣光之路，除非你对我有所要求，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喔。”
什么都……不会做吗？
史尔特尔小姐，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莲，你觉得从这里抵达灰烬湖，需要多久？”
莲看了一眼脚下的高塔和高塔之下的废墟城都，稍稍估算了一下这座遗迹的大小和栖息其中的黑暗之物的数量，她将自己纳入标准，计算出通过这座遗迹中诸多机关并解决一些难以回避的战斗所需要的时光。而以现在的姿态，大致所需要的时间是……
“三到五天？”莲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座城市应该就是卡萨斯，而若是假设卡萨斯再往下还有三座同样类型的废墟城市的话……最多五天，我们应该就能够抵达这片地下废墟区的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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