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尔特尔……”她不由得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我很好。”史尔特尔小姐朝她微笑，靠近她，牵起了她那稍有惊讶的手以让她能够感受到自己手掌的温度。“或者说，前所未有的好——我对我所要面对的一切终于有了正确的认知。而我也知晓我到底要承担何种责任。”
“莲。”她注视着环城的女神，目光纯澈而专注。“你属于我，是吗？”
莲下意识地吸了一小口微热的气，目光中充斥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并在下一秒化作惊喜。
“是，我属于你。”她握紧了史尔特尔的手，脸颊染上一抹微红但吐字却依旧清晰。“约定已经立下，史尔特尔。我是属于你的，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炎发的少女微微点头。
“我知道。”
“但是，费莲诺尔并不属于……至少在这个时间点不完全属于我，是吗？因为费莲诺尔还有着神祇的责任需要履行。而在那份职责达成之前，费莲诺尔和莲并不相等，因为前者还要承担起这个世界。是吗？”
莲张了张口。或许想要反驳，或许想要辩解。但是最终，她只是稍稍垂落眼帘。
“……是。”她轻声回应，然后又立刻做出补充。“但你会带我走的，不是吗？你会结束传火的循环，而在那时候所有的英雄和神祇都将获得解放……莲会是费莲诺尔，我会和你一起离开。对吗？”
“的确会。”史尔特尔点头。“不用担心我会丢下你，莲。我之所以会在现在对这个早就是你我之间共识的事实进行第二次的确认，只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下……确定我在这一刻应当背负的责任分量。”
莲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笔很离谱的亏本生意。然而在她那原本聪慧，但在这一刻却显得有些僵硬的大脑转过弯之前，史尔特尔小姐的手便从她的怀中抽离。
她怅然若失——但她并不会在这里表现出来。因为她看见史尔特尔来到了防火女的身边，并向着这位王室公主投去了和先前同质的视线。
“防火女。”史尔特尔轻声问道，用着同样的声线，同样的情绪。“你属于我，是吗？”
“一直都是。”防火女温婉地回应。“无论过去，现在，未来。我都只属于您，小姐。我是你的防火女，也只是属于你的防火女。”
“防火女只是防火女吗？”
“我只有这个代称，小姐。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你为我再度命名。”防火女轻盈地回答。语义和心意都十分清晰。
于是史尔特尔小姐轻轻吸了口气。
“道蚀现象，超凡魅力。我应当对那些已经无法修正的结论负起责任。更何况这份心意已然获得证明。是真，非假的证明……”她自语道，她下定了决心。
“小姐？”防火女歪着头看着她，似乎是有所预感，似乎全然不解。
然后，她便听到了少女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
“我是史尔特尔。”
“我准备好了。”
而下一刻，于防火女的愕然中，史尔特尔小姐的手勾住了这位洛斯里克公主的脖颈。拉进，而后俯身——
主动的吻，既是约定和对约定的回应。
……………………
凌晨还有一节
第二百零九节·心火·跨越间隔
莲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丑。
计划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完全比不上防火女的绝对奉献和纯粹真心。
……不，应该说比不上才是正确的结局。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幕居然会来的这样快，快到自以为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吃惊的自己也迎来了剧烈的情绪反应。
看着自己倾慕的人在自己面前拥着潜意识认为低自己一级的家伙深吻。这种体验可不是谁都能够获取。她就看着防火女那双纤细的手因为惊讶而抬起，僵在空中，然后逐渐因为吻的深入而垂落无力。
该怎么说呢？嫉妒？酸涩？还是怅然——她不知道，但她并未移开目光，而是看着眼前的唇舌相触。她看着防火女几乎要被推到在车壁上，听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那轻微的水液滋音。而这个吻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并且深到几乎将防火女的呼吸夺取。
史尔特尔放开了防火女——她抹了抹湿润的唇，看上去似乎只是稍有脸红心跳，但怀中的少女，却已然是虚弱得连手指头都无法抬起。
“这是我的回应，是我收下你的证明。”她在防火女的耳边低语，看着这位洛斯里克的公主从耳朵尖到脖颈都爬满红晕。“但我可不会就此满足。等回到泰拉，其它的珍贵宝物我都会丝毫不剩的夺取。”
“小，小姐……”防火女唇瓣微张，释放出的声音模糊不清。“我，我……”
她努力地想要说出些什么，但却始终无法将言语吐出舌底——本就涨得通红的脸在这一刻更加的妍丽，而那只原本无力的手便也突然获取了活力，捧起史尔特尔小姐的一只空闲的手掌，将它按向自己的胸口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心意是软的，心意是弹而且白皙的。史尔特尔小姐直白地感受了它，并和以前总会尽力避免这样的身体接触不同。在这一次，她没有丝毫躲避。
她用自己的五指很清晰地把握住了那份心意。并以玩弄而非公事公办的态度挤压了它。让它在指间呈现出各种有趣的形状以彰显那份微妙的触感——防火女的呼吸因此而急促，双腿也下意识地并拢，曼妙的曲线，相比平时更加彰显魅力。
“我知道，我明白。”史尔特尔小姐，语调轻盈。“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会自己选取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将主动权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她放开了自己的手。
“小姐……”防火女的声音柔得像是飘落的轻羽——她只是单纯地呼喊史尔特尔的名字而并没有寄托更多的含义。而她的语气之中，也充斥着放松和安心。
她将已经没有力气站立的防火女交给了莲——她看着莲那复杂，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诡异的目光，面露笑意。
“费莲诺尔的那一份我要在费莲诺尔属于我时才会夺走，所以，不要心急。”
“我没——”聪慧的莲小姐，在此刻进退失措。
然而下一刻少女的指尖，便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唇边。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莲。如果你有多重人格或者精神分裂我肯定现在就回夺走我想要的那份宝物。但既然是责任上的分歧，那我便会在承担起责任之后，再去取走我所期望的收益。”
“我本以为……”莲的嘴角，轻轻抽搐。“我以为这一天的到来还很遥远……”
“在我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前，我也一直我距离这样的阶段非常遥远。”史尔特尔小姐，露出略带怅然的笑。“我一直在逃避的，居然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我一直在抗拒的，竟然就是我一直在追索的……我一直在做蠢事，莲。我做了太多的蠢事了。”
她握了握拳。
“我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不是一个洞察力强大的人。我总是会犯错，总是会弄出许多遗憾和后患。而为了弥补它们，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我一旦下定决心去做某事，那么无论这件事会在未来造成怎样的后果，在我改变决定之前，我都会将它执行到底。”
“我会夺走你的一切，莲。你的唇，你的胸，你的贞洁，你的爱恋。我会一点不漏的全部带走。而执行的时间点则由我来决定，也算是对你那点小心思把戏的惩罚——你那些伎俩并不高明，尤其是当我决意认真观察的时候。”
莲，嘴角勾勒出微苦的笑。但笑容中，又有着放松和快意。
“史尔特尔……我现在有些后悔了。”
“那就将这份后悔也视作我对你的惩罚吧。”史尔特尔小姐轻轻一笑，转过身，走向不死队的灵庙。
“但在莲等于费莲诺尔之前，我不会碰你——我也不允许你反悔。因为我已经预定了你的一切。而且我绝不放手。”
她在灵庙的门口，停了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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