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奇怪吗？先扬后抑，纵然是用一死换取了诸多的信息，可是一想到自己被蕾姆虐杀至死的境况，比企谷八幡也很难心平气和的去对待她。」

    「比企谷八幡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智慧生物，是反复无常的，不可信任的，极难琢磨的，这一点我数年之前就顿悟了……没什么好难过的，如果不同轮回之中，蕾姆每次和我交往的表现都能一如既往，那才是匪夷所思。”」

    「“那样的话，就必然是真物中的真物了……啊啊，我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比企谷八幡深邃疲倦的眼眸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对异世界的警戒，有对艾米莉亚的期望，有对智慧生物的失望，有对自己构思的庆幸。

    可是，普莉希拉唯独没有找到，没有找到这个男人对蕾姆的怨恨。

    “……怎么可能？！”

    ——

    

    28.凡人的视角

    「“盘算一下，我上次轮回总共犯了多少忌讳吧。”」

    「比企谷八幡手指抽-动，在空气里划出一个前后排序分明，逻辑严密的图案，然后烙印到自己的灵魂里，脉络一根根逐渐清晰可见。」

    「“首先是急躁冒进，为了寻求助力，竟然对罗兹瓦尔说出了我具有预知类的能力，虽然这是一个钓鱼的试探……很遗憾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只发现了罗兹瓦尔是个更加扑朔迷离的人。不过太危险了，以后不能这么干。”」

    罗兹瓦尔：“？”

    合着我还以为你怎么那会突然有点不太正常的，有点信赖我的样子，原来是搁这钓鱼呢？

    “嚯嚯——比企谷八幡，这个年轻人心思之缜密，真遇到了他，恐怕还真是容不得一刻松懈。”

    「“其次……是最不能饶恕的目光狭窄！”」

    「“如果说罗兹瓦尔是我做的一个危险试验，不管能不能拉来助力，起码都是我有意识的主观设置，那么…”」

    「比企谷八幡手掌做刀，一手刀轻轻敲在脑袋上。」

    「“为了排查罪魁祸首，我马不停蹄，一心一意扑在那上面，忽略了绝对不该忽视的、最重大的一点！”」

    「“魔女的臭味是推动手之一，但是，蕾姆会把我彻底锁定为可疑人物，追根究底，更多是因为我的行为太过诡异了。”」

    「比企谷八幡竖起左手的三根手指，喃喃细语，脸上写满了自己不够细心的懊恼。」

    「“为什么第一次来罗兹瓦尔的宅邸，居然轻车熟路，对于哪里都不陌生；为什么明明第一次和蕾姆拉姆见面，却如老友重逢，偶尔会展现出对她们性格和习惯的了如指掌。”」

    「“另外，我搜索咒术师的过程，落在蕾姆拉姆眼中，显而易见的，会是【奸细混进这里后，借着客人身份走遍罗兹瓦尔大人的领地，记录下各处的地形地貌，还有村民的分布，甚至于在和村民们交流中偷偷的发展奸细下线，策反了某些人】。”」

    「“这并不荒谬，因为第二次轮回里，我忙于查找咒术师，从一开始就无暇和她们姐妹沟通交流，每天只是互相看见就点点头然后分别的程度。”」

    「“这又是一个特别明显的证据了，害怕被女仆发现破绽，奸细没敢靠近她们——蕾姆拉姆肯定会这么思考。”」

    「“而这种种，都是因为我潜意识认为，我和她们已经是半个朋友，不需要再拉拢感情的由远及近，潜意识的认为她们不会怀疑我。”」

    比企谷八幡的总结说明得很清楚，已经把遗落的王女菲鲁特带回王宫的莱茵哈鲁特茅塞顿开，“原来如此，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纰漏。”

    “不是他的心智不够成熟亦或智商不够超绝，也不是他的心思不够细腻，而是新人上路第一遭，很多东西都要自己摸索，在问题出现之前，这些都是视角盲区。”

    菲鲁特满脸都是问号，为了掩饰自己智商的不足，她张牙舞爪。

    “啊？啊啊？什么纰漏啊，你和那个家伙都是谜语人吗喂！给我说明白点啊你这个剑圣！”

    “……”

    剑圣进行解释的同时，精神奕奕的帕克拍案叫绝。

    “妙啊！‘目光狭窄’，没错，就是目光狭窄！”

    虽然对自家女儿的智商有信心，但为了把她从蕾姆伤害了比企谷八幡的惭愧里转移出来，帕克趴在自家女儿头上，一条猫尾巴在她眼前晃啊晃，进行了解说：

    “得到死亡回归的能力之前，比企谷八幡只是一个普通人。”

    “每次死亡回归，曾经认识的人会倒退回陌生状态，但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事实，比企谷八幡还会情不自禁的用认识的距离来建设彼此关系……之前对莉亚你，他刚刚穿越，处于应激状态，加上你善良少疑，才没体现出这个弊端。

    而事实上他暂时还没法做到，不是以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具有死亡回归能力的家伙，那样的目光去看待世界和时间，改变自己的三观和行为模式。”

    “所以才会出现，他上次轮回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应对没什么不对劲，但偏偏惹怒了蕾姆，以至于横尸荒野的下场。”

    “这就是说——”

    艾米莉亚顿住了，她苦涩的抿了抿嘴，“八幡君他，每轮回一次，都要戴上一个虚伪的面具，明明是认识，却必须要装作从零开始吗？”

    这对一个心灵纤细的人，是多么恐怖的伤害啊？

    久而久之，即便一开始有什么真情实意，次数多了以后，也会渐渐被泯灭纯正的赤诚之心吧！

    “这…”

    “喂喂，我原先还以为是什么天降的神之加护，如果用这种角度看待，那不就是把人往地狱里拽吗？”

    “慢慢的，慢慢的沦陷，无法逃离……”

    “而且还是求死不得，永世煎熬的地狱！”

    经过一些聪明人的解说，鲁古尼卡王国，大街小巷，其中一部分人羡慕嫉妒的眸光，妒火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和恐惧。

    「比企谷八幡会想不到这个副作用吗？」

    「总之他没有去搭理，他像是要把自己洗脑一样的喃喃自语着：“现实要处理的麻烦，还有一大堆呢。”」

    「他的自我批判还没结束。」

    「“最后，是我的自私自利——之前的都罪不至死，唯独这点，我死了也活该，可惜不是死在碧翠丝手上。”」

    “誒？”贝蒂懵了，“你怎么了就自私自利啦？还跟贝蒂有关系？贝蒂难道漏看了什么吗？”

    「“碧翠丝对人类是很不耐烦的态度，我为了找出咒术师，一天到晚的去劳烦她，又仍然是因为一心一意寻找咒术师，来去匆匆，竟然连句真心实意的感谢都经常忘了说！”」

    “……”

    贝蒂懵懵的眨了眨眼，“死亡之后，复活的第一件事，不是报复蕾姆，先是自责，然后…把贝蒂放在了心上？”

    这，这家伙……

    “唔，唔唔…还，还挺有良心的。”

    

    29.妹控的大获全胜

    「找出弊病之后，反应过来的比企谷八幡，他的演技不如罗兹瓦尔这种屈指可数的专业人士那般炉火纯青，但依旧成功瞒过了蕾姆拉姆两姐妹——他采用了自己在宅邸第一次轮回时候的办法。」

    「那是他无意之中发现的一条捷径，多亏了艾米莉亚才发现的。」

    「“看见你们，我就想起我的妹妹。”」

    「厨房里，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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