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雾气升腾而起，让所有想要前来支援的英灵无法进入这里。祂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次吐息，都带有绝望混乱疯狂的原初的混沌，不管英灵也好，人类也好，所有拥有智慧的生物绝对不想沾上一点。

    如同山脉一般匍匐在地上的龙皇缓缓的睁开眼睛，深深的看着这险些杀死自己的自己。丝毫不惧祂所散发出来的绝望还有混乱，圣剑使默默的与祂对视着。同一个存在的过去与未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然后圣剑使在对方的眼眸之中，发现了一丝奇特的金光，像是理智回归的一样。

    “……你就是，更加遥远未来的我？”祂沙哑的问，也不知道是因为剧痛还是因为能量被快速的消耗，祂的理智真的恢复了。

    “啊，在现在的我的烧却式失败之后，我就来了。”圣剑使无所谓的回答着，对于龙皇正在快速修复的伤口像是没有看到的一样。

    “真是精彩，你差一点就杀死我了，真的就只是差一点了。”龙皇缓缓的说，“刚才的那个，你还能再用出来吧？”

    圣剑使耸耸肩：“要是可以，你也就没有机会和我说话了。”

    “也对，如果我死了，未来的你也就不会再存在了。”眼眸之中赤红色在跳动，龙皇缓缓的闭上眼睛，延缓伤势的复原，“终究，原初还会继续的延续下去。”

    无论是以何种形式，无论是以何种姿态，终焉的尼德霍格终将会降临。祂的降临只能被延后，但永远也无法被阻止。

    “其实，在我看来，无论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他，都是蠢的可以。”圣剑使默默的说，语气中有着莫名的沧桑感。

    龙皇幽幽的说：“来自未来的见解吗？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还真的想听听。”

    “未来的你，会用自己的眼睛看的。”未来的龙皇，圣剑使说，“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一群魔术师，类似于混血种，但却比混血种要花里胡哨的多。”

    他继续说：“在魔术师的家系之中，有着在家族建立之初就定下的，可能宏大到终其一生，甚至是花费数十代子孙心血也没有办法达到的目标。为了这个目的，哪怕魔术师们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也无所谓，这就是冠位指定（Grand order）。”

    “听上去有点像是诅咒啊……”龙皇缓缓的说。

    “是啊，我一开始也没有办法理解，他们居然能为祖先们定下的虚无缥缈的目标努力到这种程度。”圣剑使说，“自己做不到就培育能够做得到的后代，发现缺少什么就去掠夺，就连血脉也是一样。他们看上去衣冠楚楚，但是在我看来和一群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疯子，既可以是骂人的，也可以是用来夸人的。

    “然后我突然想到，我，或者说我们，也有一个一直都要达到的冠位指定啊。”圣剑使深深的看着龙皇快要被赤红所占据的双眸说，“那就是，与在这颗星球之上繁衍的生命们，一起共存下去。”

    龙皇缓缓的问：“所以，伱无法接受打算将自身存在痕迹全部抹除的现在的自己吗？”

    圣剑使点点头，语气有些难为情，像是在回忆黑历史一样的说：“这个么，是有那么一点的外力干扰的啊，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想那么做的，然后我就被未来的我一巴掌拍醒了。”

    “所以，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经历过一次了吗？”龙皇问，“包括我的苏醒……以及被杀死。”

    圣剑使回答：“我只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情而已，你也确实会像历史中的那样，在某天暴死在王座之上。”

    “然后历史又回到最开始，世界依旧会变成现在的这样？”龙皇继续问。

    “不，创世纪虽然没能完成原初的重塑，但是历史的修改已经完成了，从今天过后，世上就再也没有与龙相关的东西了，有的也就只有志怪小说。”圣剑使看着他说，“除了，我，或者说我们。”

    “世界被重塑了，但是原初依旧的存在。”龙皇喃喃的说，“听上去有些糟糕，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的糟糕。”

    圣剑使说：“怎么定义我们的存在，是这颗星球未来的生命们该考虑的事。况且，那边的星球在向我们呼救，这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是啊，那些都是未来的事，与过去的我无关。”龙皇似乎笑了笑。

    黑色的六翼挥动，失乐园之兽返回了地表。他持着装有厚重装甲模块的雪花之盾，沉默的看着圣剑使与即将再次陷入疯狂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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