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嗖嗖刮，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病，对面人也是。

    过年时的雨没停，淅淅沥沥敲打他们头顶的遮雨棚，空气里有树叶被浇透的湿润气味，混合着咖啡豆的香气。

    “我说的这个朋友，就是我自己。”

    又过了两秒，他抬头：“朋友送了两张电影票，不看浪费。”

    那他呢？？他算什么啊？？

    柏林：？

    二人很快抵达商场，然后江束本来说好的票又没了，然后二人辗转去往咖啡厅“仔细研究票的问题”，然后咖啡厅也坐满了，俩人最后等到个位置，在露台的最侧边。

    今雨：“队长。”

    若有所思地坐回位置上，今雨品了又品，缓慢翘起唇角。

    谁赔他的回笼觉啊？？

    一时间没人再开口，江束就坐在她对面，欲言又止、若有所思地转着手机，一圈一圈地晃出店内暖黄色的光。

    今雨问：“他们人呢？”

    15.

    “行。”

    柏林：“……”

    “是啊，”男人起身，偏了偏头，状似遗憾道，“怎么没带我。”

    “而且他还经常看这个姑娘莫名其妙地笑，就是觉得她干什么都挺可爱。”

    江束回到基地，成员也陆陆续续归队，那天晚上大家本来坐在电脑前，开直播混时长，今雨突然听到一声“砰”，dna狂动不止，立刻起身去阳台。

    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下，江束问：“长大一岁？”

    “我当然知道啊。”今雨偏头看着，“而且今天这么多标牌，我不知道就有鬼了。”

    “是啊，”她伸了个懒腰，一截纤细手腕从睡衣里探出，“迈步二十了。”

    虽然她也没，但是这点经验还是知道的。

    他垂眼，顿了顿声才道：“你知道今天什么节日？”

    空气仿佛一时间静寂。

    今雨本来烦躁，又有点莫名，半晌后看到招牌，隐隐约约反应过来点儿什么，看江束的表情，更觉得蹊跷。

    对峙良久。

    “确实。”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目光又挪向对面的烟花。

    烟花一簇簇飞跃，点亮大半个夜空，城市里的烟火总归是稀奇，在她眼底映出明明灭灭的光斑，她瞳仁很亮，唇角也忍不住抬起。

    桌上摆着两个面对着面的水杯，是情侣款，今雨本以为是店员随手拿的，或是已经没有普通杯的存货，但这会儿转个头才看到，普通杯是还有的；他侧身时露出背后更多的标牌，上头明晃晃写着：情侣款需在制作饮品前提出，一经完成不予更改。

    “秀、恩、爱。”

    ……

    江束说：“我有一个朋友。”

    终于江束先开口，他长腿展了展，身子向后仰，如同在复盘中灵魂与理智相互拉锯，又在拉锯过后完成了一场自我的升华。

    只剩个江束在位置上练新出的英雄。

    战队假期的最后一天，二月十四号。

    “——你说我这朋友，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就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笑吟吟地，像在看什么好玩儿的事。

    烟火燃烧殆尽，天幕仍旧被灯光映亮。

    柏林听着这sb的开场白：“……”

    队友跑上来问他：“shoot神干嘛呢？一大早来基地找你，又自己先走了，留都留不下。”

    16.

    今雨语重心长地教导说：“一般这样的节日，好的场次的票必须提前买，不然买不到。”

    “但是有天他发现自己开始频繁关注这小姑娘，经常心动，这姑娘前男友找来的时候，明知道复合的概率不大，但他还是，略微，有那么几分，紧张。”

    能追了。

    其实她本意是让他自己去看的，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也行。

    ——他这一点儿也不像被人坑了的表情。

    柏林手里揣着只剩点余温的热水袋，满头睡乱的头发在狂风下更显凌乱，五官拧成一团，凝视他：“……”

    ……

    男人眯了下眼，语调里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从容。

    但江束没管，继续娓娓道来：“他家里突然来了个小姑娘，本来一开始也当小孩儿养的——当然，这小姑娘成年了。”

    她突然开口：“队长，你是不是没跟人约过会啊？”

    他想，2开头了。

    “出去玩了。”

    一大早跟你妈神经病一样把他拉出来，叽里呱啦说一大堆，然后没等他回答，自己又他妈跟想通了一样，转身就走了。

    “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柏林冻僵的腿方缓过来，没表情地拉了下嘴角，咬牙切齿总结道：

    今雨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听她接了个女性朋友的电话，祝新年快乐，她也快快乐乐地回，“又长大一岁。”

    这天今雨睡到快中午才起，等她下楼，已经没有人了。

    二月十四号，情人节。

    到底是小姑娘，趴在栏杆上拿出手机拍live图，不知道她会发给谁？江束跟过去时，这样想。

    ……

    今雨看他半晌，奇怪道：“那去呗。”

    空气稀薄而焦灼，雨像奏鸣声，一滴一滴地打在二人头顶。

    三分钟后，柏林从天台走下，睡意全无。

    终于，树叶被吹得哗啦响，江束略一眯眼，定论般问道：

    江束：？

    “怎么没带你？”

    她停了两秒，漂亮的脸蛋凑近了些，好整以暇地问他：

    柏林：“………………”

    “嗯。”

    今雨：“……”

    队友又问了遍：“到底来干嘛的？”

    天台之前被布置了一下，这会儿，他对面那个爹就摊着长腿坐在软椅里，一脸睥睨众生的拽相，然后进入正题。

    然后今雨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后，男人就不知怎么幽灵般飘到她身边，道：“现在走？”

    柏林：“…………”

    他他妈的怎么知道。

    她话音落下，他也没再应声。

    奶油蛋糕下肚，心情回档不少，今雨假借扔垃圾路过他身后，才发现他全神贯注在买票页面，可惜每一场次全数售罄，根本买不到。

    远处的湖面上，对面正在放烟花。

    “年龄差也不算特别大吧，这朋友看着也挺年轻。”顿了顿，他补充，“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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