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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心的话,谢修说明日再拿些好玩的来。

    贾环把身上系着的披风解了下来,贾蓉接了过来,又俯身道,“我们猎了几只白狐,到时候带回去给你做件裘衣,冬日里好穿。”

    “白狐?”

    “嗯,你若是喜欢,做斗篷也行。”贾蓉将披风穿了,一面和贾环说话,一面给他盖了被子。

    贾环想了想,前儿做了两件裘衣还没怎么穿,便道,“还是做斗篷罢,留着雪天穿。”

    薛蟠又凑过来笑道,“那狐狸皮子好,到时候你穿了肯定好看。”

    “行了,你们在外头跑了一天,现在也不嫌累,快回去歇下罢。”他叫了李素一声,吩咐让他好好送一送。

    帐内只余下宝玉和贾环。

    “今日猎场上真真热闹,我虽不善此道,但也看着有趣。那卫家的公子得了圣上的御弓,我瞧着此人非池中之物,以后定然有一番作为……”

    贾环躺在床上听着宝玉絮絮叨叨地说话,有些眼皮子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环儿?”宝玉正换衣裳,不闻他的动静,走到屏风前侧身一看,原是睡着了。

    一只手怕热似的搭在床沿上,宝玉瞧着倒觉得好笑,“昨儿还发热呢,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便走过去将他手臂收进了被子里。

    回到厅中坐下,因一时并无困意,便起身到书桌旁站定,展开一张花笺,轻声唤李素来研磨。

    宝玉微微思量了会儿,提笔作了一首《塞曲》,曰:

    莹光白璧漱寒烟,

    衰草枯杨奉玉关。

    绿蜡春冰逐燕然,

    岂余鹤发望天山。

    作完他便把花笺收起来小心夹在了自己枕下的一本书内,并让李素去拿水进来洗漱,后也早早睡下了。

    李素带着乌云和雪球出了帐子,到旁边随侍的小帐里睡,四下里十分安静。

    第 22 章

    圣驾回銮的前两日, 贾环终于寻得机会到那日见到的静湖边垂钓。

    这湖水净得出奇,鱼儿穿行痕迹一目了然,灵动惬意。青荇袅娜, 随波飘摇, 在日光下波光粼粼,如油画一般。

    贾环在厚软的草地上放了蒲团,坐在湖边晒着太阳, “真是个好地方。”

    他伸出手,掌心放在周围的青草地上按了按, 厚实又凉软, 带着些扎手的触感, 旺盛而倔强。

    “公子。”李素将饵料攒好挂在鱼钩上, 然后把长长的钓竿递给贾环,笑说, “今儿日头好, 陛下带着他们登高望山去了, 所以才这么安静。”

    贾环盘腿坐着,接过钓竿将鱼钩甩进湖水里, “左右懒得吃饭, 你去拿药的时候带些点心来, 我吃了也罢了。”

    李素应了一声, “王太医开的药已用完了,今日煎的是往常的。”

    “反正要回京城了, 这两日觉着还好, 喝不着那安神药了, 竟比我常喝的药还苦。”

    水铮原不过一个人随意走走,远远看着湖边坐着人, 才走近几步就闻得贾环这样的抱怨,倒觉得比那日夜里见他时精神许多。

    独站了一会儿,却见那小厮走了,只余下贾环一人。

    “宴川,看什么呢?”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水钧,“今日登山赛诗,你也没去?”

    水钧抱臂站定,无所谓道,“赛诗有甚意趣,还不如在帐中看看兵书,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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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马去?”他顺着水铮的视线望去,这才看到还有人坐在湖边钓鱼。

    “旷野静湖,迎天光垂钓,有意思。”

    此处宽阔无人,满目青原与碧蓝天空相接。远处密林远山,团团白云低垂,仿若抬手可触,风景奇美。

    一位身穿月白长衫的少年,坐在静湖边垂钓,深有意境。

    水铮微微点头,“这便是,贾府的那位小公子。”

    “原来是他……”

    二人站着没说话,这么安静看了一会儿。然后就见那人手上放下了钓竿,背影微微动了动,却是把鞋袜脱了,赤足踩在草地上。

    贾环今日兴致很好,看着水中的鱼儿一直不咬钩,想着它们约莫是今日吃饱了,好在他也不在意上不上鱼,不过坐着晒太阳看风景。

    李素去拿汤药了,他独自坐了一会儿觉得略有些无聊,看着青绿草地,突然想知道若是光脚踩着是什么感觉。

    他上辈子坐轮椅那么久,腿脚长年没有知觉,别说草地了,就算是滚沸的热水浇上去,也不知什么滋味。

    又许是前儿被薛玄带着骑马,勾起了前尘心事,想做便做,当即便放下钓竿脱了鞋袜。

    脚心的皮肤或许没有手心娇嫩,但却更为敏感,草苗尖尖挠着感觉痒痒的,“哈,什么啊,原来是这个感觉。”

    本就肤白若雪,双足又长年不见光,便更为扎眼,放在青绿之地上踩来踩去他觉得好笑,兴致上来又想把脚撩进湖水里试试。

    “哎!”水钧先前听薛玄说他身子不好,眼见这人要把足尖放进春末的湖水里,便没忍住出声制止。

    这一声吓了贾环一跳,他右脚一岔就滑进了湖里,“嘶……”好他爹的凉。

    水铮偏头看了水钧一眼,“三哥,这可弄巧成拙了。”

    贾环莫名被湖水冰了一下,心里窝着火,虽然这本就是他的打算,但是他不会怨自己,只会怨吓他的人。

    于是拧着眉想转身看是谁,只见不远处站着两位长身玉立,华服蟒袍的少年,正是水铮和水钧。

    他的眉头立刻松了,敛下眼睫,一派柔和温顺,又连忙放下袍角站了起来。

    然后对着二人鞠躬作揖,“学生失仪,参见三殿下、五殿下,万望见谅。”

    二人走上前去,水钧见他湿了脚踝,便问道,“无碍,都怪我不该出声,你可冷着了?”

    贾环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你自己跳湖里试试不就知道了。

    “多谢殿下关怀,那湖水被日头照了大半日,并不凉。”才怪,凉得要命,他现在浑身都冷了。

    正好李素拎着一个锡红花鸟食盒过来了,见水钧和水铮在,连忙行礼。

    水铮见贾环十分不自在,又是赤足踩地,便道,“不是要去驰马?走罢,别在这扰人雅兴。”

    “啊?”水钧虽有心与贾环多说几句话,但也能看出他此时无措,于是张开的嘴又闭上,只好跟着水铮走了。

    二人走远了些,贾环才重又坐回蒲团上,掀起袍子把湿了的那只脚伸出来,抱怨道,“都怪他吓我,脚落到湖水里去了。”

    李素惊了一下,“这可怎么得了。”说着忙跪坐下来,让他把双足放在自己膝上,边拿出软帕子给他擦脚背上沾住的草屑。

    那力道轻痒痒的,贾环把脚在他衣裳上蹭了两下就让穿鞋,“冷死了,那湖里跟冬天一样,我身上也跟冬天一样。”说罢拧着眉头又说了一遍,“冷死了!”

    若是薛玄在的话,定能看出来这是憋着气胡乱瞎说的话,但李素哪里能猜出来贾环的心思,又急又慌地,“那、那我去请王太医来,公子稍等等,可好?”

    贾环见他这样,莫名又不生气了,“算了,把药端来我喝。”

    “哎、哎,药还是热着的,我还拿了藕粉桂花糖糕和一盏茉莉玉露羹。”李素先打开食盒,把汤药端出来递给贾环,将糕点摆出来放在旁边的小矮桌上。

    喝完了药,又吃了两块糕点,贾环心里舒坦了些,“啊,我的鱼!”他才想起来钓竿已被他扔在一边许久了。

    李素将鱼钩拎上来一看,饵料早不知何时已被湖里的鱼儿吃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鱼钩。

    “公子,这还钓么?”

    贾环挽起袖边,“我还就不信了,我难道连条鱼都钓不上来?”闻言李素只好又给他挂上了饵料。

    在湖边又坐了大半个时辰,好歹上了两条小鲫瓜,他总算满意了。

    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南营帐子,乌云和雪球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一个接着一个往贾环怀里扑,沾了灰的爪子按在衣衫上,印上一个个梅花爪印。

    “咳咳……我身上藏你们吃的了?又疯什么呢……”两只沉甸甸的狗很有重量,把贾环蹭得以手撑地才没直接躺下。

    还是李素一手抱一只把狗挪开了,贾环才站起来,拍了拍衣裳,“上哪儿做坏事去了?”

    雪球汪呜一声,眼睛亮晶晶地,乌云跳出李素的怀抱,咬住贾环的衣角,把他往外扯了扯。

    “说你们两句还真赶上来了,又要去哪儿?”

    贾环还挺喜欢今日这衣裳,怕被咬坏了,并不敢十分拉扯,旁边雪球也跑过来一起拽着他走,他只好跟着去,“李素,你把这儿收拾了先回去。”

    “走走走,还不松口。”贾环一狗给了一巴掌,它们这才松了嘴,还乐得屁颠屁颠的。

    乌云和雪球带着他往静湖东边的杨树林子里去,跑一段路就回头看看他跟上了没。

    贾环看它们四只腿跑得飞快,但自己两只腿走得很慢,心里就不大高兴,“还没到啊?不想走了!”

    两只狗又折返回来,跑到身后用脑袋顶着他向前走,这才让人多走了几步路。

    只是才进林子 ,还没太进去,就见有一人正从里往外走。

    那人穿着一身烟墨窄袖卷云纹长袍,端得是风姿绝逸,俊美深沉,手上不知抱着什么的样子。

    贾环记忆中没见过这人,但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只是他还没开口说话,乌云和雪球便朝着那人跑了过去,还抬爪子在人家身上扒拉。

    “雪球!”摸不清这人脾性,他怕两只狗被伤着了,连忙也跑过去。

    伸手揪着狗耳朵把它们拎到身边来,贾环微喘着气,“实在失礼,这两个小东西被我宠坏了不知好歹,您别见怪。”

    谢俨垂首看着贾环,庆典那日皇帝召见时,自己正在围场沿边巡视,回来时他已经谢恩回席了。

    当时曾远远瞧过一眼,今日近看确是神清骨秀,远超世俗。

    “无妨。”他将怀里抱着的东西放出来,道,“只是来找它的。”

    贾环眸中一怔,他竟然看到一只娇憨伶俐的雪貂从这人怀里钻了出来,那小貂顺着手臂跑下来,雪球立刻跑过去接住,然后又顶着雪貂回来给他看。

    “这……”原来这两个傻狗就是要带他来看这个,还知道在外头交新朋友了。

    那小貂通体白如新雪,无一丝杂质,正趴在雪球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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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水汪汪的黑豆眼直勾勾看着贾环,鼻尖粉润,耳尖微垂。

    乌云猛地凑上去含住脑袋就舔了一大口。

    贾环阻拦不及,只好转手往乌云脸上轻扇了一巴掌,“给人家毛都舔湿了!快道歉。”

    “汪汪……呜呜……”

    那小貂被乌云洗礼过,懵懵的,脑顶的毛发也湿漉漉的。谢俨伸手将小貂抱了回来,拿帕子给它擦了擦脑袋。

    贾环尴尬得耳朵都烧红了,这感觉就像自家散养的混小子轻薄了人家娇养的小姑娘一样,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抱歉……”

    谢俨将小貂放在肩上趴着,见他这样乖顺,便道,“无碍,只是玩闹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侯爷宽宏,今日到底是我失礼,只因此处不便,等回了京城我定到府上致礼拜访。”贾环说完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心里觉得有些糟,今日脚心沾了湖水,回头恐怕要生寒症。

    雪貂的鼻尖蹭了蹭谢俨的侧颈,让他回了神,“你知我是谁?”

    贾环本不知道的,方才走近了看他,那熟悉的感觉愈发明显,原来是因为他眉眼间与谢修很是相像。

    只是谢修不过十五六岁,谢俨却已近弱冠。不仅在身量上更为修长,臂膀宽阔,且气度沉如远山,双眸深寂,让人捉摸不透。

    虽有相似之处,却也是天差地别。

    “您与子游容貌相近。”子游是谢修的字,贾环也是前几日他们喝酒说话的时候才知道的。

    谢俨嗯了一声,显得并不意外,他常日里见惯了圆滑世故之人,双眸略过贾环粉白的耳垂,心中倒觉甚是可爱。

    他抬手摸了摸肩上小雪貂的耳朵,“云宝很喜欢它们,到时候也带上一起来罢。”

    “嗯?”贾环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好……侯爷到时候可别嫌它们顽皮才好。”

    贾环的身高只及谢俨胸口,于是他又微微俯身,连带着肩膀上的小雪貂一起看着贾环,“夙仪……你的字很好。”

    一下被一大一小两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贾环喉头微动,谢俨的声音实在好听,低沉清冷,话里又好似勾着笑意,让他耳朵都酥了。

    “多谢侯爷……是圣上赐的字好。”

    因为离得有些近,谢俨闻到一丝从贾环身上散出的药香,很是清苦,“太阳要落山了,你早些回去罢。”说完他便没再久留,抬步离去了。

    贾环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坐在脚边的乌云和雪球,“也算你们有本事,胡天乱地的跑竟能遇到他身上。”

    谢俨如今司管禁军二十六卫,就在来阜临围场的前几日,听说又补授了大理寺卿,可参三法司、九卿之会,可谓处尊居显。

    “回去让李素给你们炖骨头吃。”

    乌云和雪球听不懂别的,炖骨头倒是能明白,于是一个接一个扑到贾环身上摇尾巴,撞得他又咳了好几声。

    第 23 章

    因脚心碰了湖水, 当天夜里贾环便发起热来,他心想还真是不可凭白无故没病装病,如今果然应证了。

    只是旁人并不知道, 只以为他是那日受惊没养好身子又复发了寒症。好歹不算严重, 吃了两副药便好了大半。

    等到启程回京那日已好得大差不多,只是坐车久了有些头晕乏力。

    他在阜临围场待了半个月就病了两场,贾赦便感叹家里的孩子中, 唯有贾环最该娇养,“上次你父亲还说, 但愿等你年过十五, 身子便能强健起来, 要与同龄一样安康才好。”

    老话说小孩子十岁十五是个坎儿, 过了十岁好养活,过了十五好成人。

    宝玉正拿了一本杂书闲看, 闻言便道, “春天多病, 所幸也过去了,等夏天便好了。我记得去年环儿也病了几场, 今年算好的了, 也是离家在外之故。”

    贾环被马车晃得睡意昏昏, 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随意应了一声,“嗯……”他半靠在软枕上, 身上系着披风, 只是马车铺得不够软, 睡得根本不舒坦。

    车里地方不够大,乌云和雪球跟着薛蟠待在薛家的马车上, 贾环便有些无聊。

    掀开小窗帘子的一角,汤圆很乖地随车跟着,他伸出手摸了摸马背,“等回家了,就给你吃最好的草料。”

    汤圆仰头打了个响鼻。

    “这马真有灵性。”宝玉也凑过来透过窗子看。

    贾环放下帘子,“玄哥哥提前送我的生辰礼,谁让我这么大了还不会骑马,只能看着你们眼热。”

    宝玉给他拢了拢披风,笑着说,“上月我生日,侯爷送了我一幅云林子的《四君子图》,老爷看了都说很好 。”

    说起那画,贾赦也来了兴致,摇着扇子道,“你们哪里懂得那其中的意境,远远不是平日里那些俗画能比。”

    贾环袖中摸着手串上的小福瓜,低低笑了两声。

    薛玄就是会拿捏人心,云林子的画他收了十幅也不止,这样抽了一幅送来,还让人觉得十分珍重似的。

    离京城还有十来里路的时候,整个队伍停下来修整了小半个时辰。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天将黑时进城了。

    等在宫门前跪送御驾仪仗进了奉天门,各家的马车才慢慢散了,往自己家中去。

    荣国府的人一早打听了风声,赖大和林之孝带着十几个小厮正翘首以盼,只等着大老爷和两位小爷回府,终于在酉时二刻看到了自家的马车。

    “老爷回来了!宝二爷环三爷回来了!”

    一面有人去传话到内宅,一面有人打灯照明,一面又有人去抱轿凳子。

    茗烟和扫红、墨雨、锄药等几个在门口蹲了半日,终于等到了宝玉回来,一时间喜得不行。

    钱槐和钱椿也等了许久,想着在车上一路不方便,贾环指不定如今倦得什么样了。

    贾赦头一个下来,没有理会门前一群小猴儿,直直入门进内往荣庆堂见贾母报平安去了。

    众人见老爷走了,忙扑上去迎宝玉和贾环,“哎呦,三爷这是怎么了?面色这样不好。”

    其实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路上吃睡不好,加之病症还未痊愈,所以有些犯恶心,贾环趴在钱槐背上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快回去。”

    钱槐钱椿一个背着一个扶着,一路把贾环送进了内宅,宝玉也被簇拥着回了荣庆堂。

    此时天色已晚,只是因为等着几人归家,所以贾母还未歇下。

    “母亲,儿子伴驾归来,一切安好。”贾赦进了正厅,先给贾母磕头请安,又说起贾环在阜临围场病了的事,今日恐不得见。

    “哎……那地方吃不惯睡不惯的,环儿本就体弱,此番受惊受凉,可又遭罪了。”

    贾母心中不大安乐,贾赦宽慰了几句,又说了些家中两个孩子得了陛下亲赏,往后前途无量等话,才退下回了自己院中歇息。

    这时宝玉也回来了,贾母才放下心来,祖孙俩少不得亲热一处说些话,后又命袭人麝月等丫鬟伺候宝玉更衣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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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先歇下,明早去见过你母亲。”贾母又吩咐琥珀,“明日送些人参燕窝到环儿那儿去,再请太医来看看。”

    宝玉用完饭一时不困,他虽有心去见见黛玉,但是时辰已晚,想着她定然睡下了,也只好回房去歇下。

    黛玉本就眠浅,一年中或只有十来日能睡足时辰,何况明知他们今日回府,哪里睡得着。

    她屋内的灯虽熄了,人却躺在床榻上枕着手帕出神,一直到外面的动静全然消失,才慢慢合眼睡了。

    …………………………

    贾环回到甘棠院时,赵姨娘正让人去端热菜热饭,都是他素日里爱吃的几样,一早就吩咐厨房做好的。

    只是她没想到贾环病了,一回到自己屋里就换了衣裳躺到床上去了。

    “母亲,我没胃口,不想吃了……”

    赵姨娘和晴雯云翘等丫头都围在床边,贾环是无病还要长年吃药的身子,何况如今一病,委委屈屈的,让人看着可怜。

    “这是什么命啊……知道你得了赏,我还喜得什么似的。”赵姨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心疼地轻抚着他的额头,“好孩子,你睡吧,睡好了想吃什么娘再给你做。”

    贾环缩在被子里点了点头,他实在困得很,这床是他睡惯了的,纱被轻柔香软,盖在身上舒适贴心,不过几息人便睡着了。

    晴雯在屋里点了安神静心的香,“今晚我守夜,姨娘回去睡吧。”

    赵姨娘知道晴雯夜里警醒,她守夜自己也安心,于是也回屋歇下了。

    次日薛蟠来贾府送乌云和雪球,正巧碰上了贾蓉贾蔷来看贾环,“巧了,咱们跟商量好了似的。”

    贾蓉蹲下身搓了搓乌云的狗脑袋,“三叔先前说有事交代我们去办,正好想着看他今日怎么样了。”

    “有事儿?什么事?也带我一道玩儿。”从阜临围场那样自在的地方回来,家中又只有他一个,此时正觉无趣呢。

    虽都是亲戚,但有外男进甘棠苑,丫鬟们也都回避了。

    贾环昨夜睡过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上午又过贾母王夫人处请安问好,午后便躺在醉翁椅上晒太阳小憩。

    贾蓉几人进了院门,远远就见他歪在椅上躺着,脚上鞋袜也不穿,只长衫盖了半截搭在那儿。

    好在今儿日头大,照着人暖和得不行。

    “汪。”乌云和雪球见到贾环就扑了过去,将他的椅子撞得晃来晃去的。

    “就知道是你们两个冒失鬼。”贾环迷迷糊糊睁眼,伸出手摸了摸狗头,“出去玩去,等会儿回来洗澡。”

    薛蟠在旁边的小竹凳上坐下,“环儿今日瞧着可比前两日好多了,”不仅气色好,双唇也是红润润的。

    贾蓉贾蔷问起有什么事要交代,他便说起赵国基的事儿,“我找人打听,说是在聚乾坊欠了不少银子,今早丫头告诉我前两日他又来找母亲闹了一场。”

    赵国基知道贾环得了圣上亲赏,到处跟人说他外甥往后保管要飞黄腾达,还想以贾环的名头跟人赊钱。

    前儿来找赵姨娘张嘴就要白银一百两,让钱槐钱椿撵了出去。

    此人比他想得还要贪,贪得令人生厌,贾环冷哼一声,“他如今是把我当冤大头了,我可拿什么去填这无底洞呢。”

    “聚乾坊……这不是我家的铺子么。”

    贾环猛然听薛蟠这么一说,愣了愣,边捻了一颗樱桃放进嘴里,“薛家还开赌坊?”这他还真不知道。

    大淳明律禁赌,京中虽有几处赌坊,但想来也是背靠权势兴起来的。

    毕竟此道暴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有利可图,总有敢冒险的人。

    只是没想到薛家这样的“皇家国库”也会参涉其中。

    薛蟠笑了笑,“近些年不打仗了,富贵人家中赌风盛行。既然重刑之下也扑灭不止,倒不如参与进去,把握在自己手里。”他上指了指天,“自然也是通过气的。”

    从最开始的试探发展,到如今,京城十家赌坊中有八家都是姓薛的。

    “这便更好办了。”贾蓉想了想,“他既欠钱,便让催债的去讨要,先打他两顿,到时候他定又要来找环儿。”

    贾蔷接着道,“等来的时候我和哥哥便让人把他捆了,打晕扔到城外十里乱坟岗。”

    “那处多有混癞子泼皮与乡村野夫,届时在他身上留几串钱,保管叫他有去无回。”

    贾环指尖摩挲着手串上坠的小福瓜,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有些出神。

    那些无赖多半见财起狠,做出杀人劫掠之事也是寻常。若果真死了,可再去都察院状告剿了他们,一了百了。

    以宁荣二府的权势,都察院不会不给面子,说来也算为民除害。

    凭他什么好人,只要沾上个赌字就都作坏了。

    这种人,只要一日不死,就会如附骨之蛆,趴在你身上吸血,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层沾亲带故甩不掉的关系。

    不过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他手上。

    薛蟠见他愣神,将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那明日我让人去聚乾坊递个话。”

    “嗯……”贾环回过神,顺手往他嘴里放了颗樱桃。

    薛蟠笑着说要再喂几个才行,被贾环一巴掌推开了。几人顽笑了一会儿,因为赵姨娘让人喊贾环睡午觉,便各自散了。

    赵姨娘先是催着贾环喝药,然后又端来一碗冰糖燕窝,“快把这个也用了,老太太一早让人送来的。”

    “不想吃这个。”他坐在榻边,摇头抗拒喂过来的勺子,虽知道这东西药用价值极高,但一想到是燕子的口水他就隔应。

    “不想吃也得吃。”赵姨娘又是劝又是哄又是威逼利诱,好歹让他喝了大半碗,“这样的好东西,你个不识好歹的憨货。”

    她又伸出手指狠狠点了点贾环的额头,“下回再又病了,这辈子光为你哭去了,我哪里有享福的命呢。”

    贾环不爱听这个话,耍赖般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母亲……我吃,下回我吃还不行么。”

    “哼,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治不住你。”赵姨娘说着让云翘进来给他铺床睡午觉。

    已将近夏日里,但贾环后半夜睡觉还在用汤婆子,怕到时候火上来了受不住,她又吩咐让彩绮去贾母那里拿几丸香雪润津丹。

    屋里泛着淡淡的海棠香熏过的味道,因为方才晒了许久的太阳,贾环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赵姨娘拿起前几日给他绣了一半的纱衫,坐到廊下复又刺了起来。

    第 24 章

    过了端阳节, 临近皇太后寿辰,天气也热了起来。

    宫里娘娘传出旨意,命贾府众人前往庙宇祈福祝祷。

    贾环下了学, 正与众人同坐荣庆堂内与老太太顽笑, 一时凤姐来了,说起明日清虚观打醮的事。

    宝钗怯热,本想推脱不去。

    只是凤姐说观中有楼, 凉快清爽,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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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把那些臭道士都赶出去, 只管家里人一众坐着看戏, “你就去吧, 也叫上姨妈, 咱们一起。”

    “也好。”宝钗应了下来,又去问黛玉, “你这两日可好多了?”

    黛玉笑笑, “过了春夏交际的时气, 人也觉着轻快许多。”

    那边凤姐磨了老太太也同去,又笑说, “要去的, 可快些说, 随咱们一道。这些个小丫头们, 天天跨不出门槛子,要去趁早。”

    琥珀、秋纹、司棋、入画等都一共缠上去连声说好奶奶, 也带了我们去吧, 凤姐一一应下。

    史湘云最是高兴, 她就喜欢热闹,贾母见此也心中喜欢, 吩咐人提前往清虚观去打点安置。

    次日荣宁二府门前车辆纷纷,人头攒动。因是娘娘作好事,为祝皇太后寿辰,因此用到的物件皆不同往日,亦十分齐全。

    贾母独坐一八人大轿,黛玉宝钗湘云共坐一辆翠盖八宝车,迎春、探春、惜春共坐另一辆。

    王夫人身体不适,也怕元春又传节礼出来无人接待,便留在了府中。

    尤氏、李纨、凤姐、赵姨娘、薛姨妈等各自乘坐一顶四人小轿,连带着各个房中的丫鬟媳妇,奶妈婆子,并小厮随侍,浩浩荡荡占了一条街。

    贾环骑着马,与宝玉一道慢悠悠行在老太太轿前,街上的人都分至两边,言谈宁荣二府声势。

    清虚观前张道士执香披衣,领着众道士在山门外迎接,贾母便令人停轿,丫鬟们都在后面走着,于是凤姐便下了轿子要去搀老太太。

    碰巧有个十来岁各处剪蜡花的小道士乱窜,险些一头撞在凤姐怀里,“瞎了眼的,胡天胡地跑什么?!”

    王熙凤扬起手就要打,但拧着的眉头忽又松了,手也放下来,最后只伸脚踢了他一下,“快滚下去。”

    那小道士吓得不轻,抱着剪筒子钻出人群跑走了。

    贾母下了轿子,带领众人各处瞻拜,等进了二层山门,贾珍便吩咐人看守各处,“今日姑娘奶奶们都在,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

    又命贾芹、贾萍、贾芸等族中子弟在观中要安分守礼,不可冒犯。

    张道士在一旁笑说,“今日多女眷,老道不敢擅入,只在门外随侍罢了。”

    贾环在山中转了一圈回来,正见二人在月洞门前说话。

    这边富贵人家的子女,若是自己不出家,但是又想让神仙恩泽惠及自身,便会买一些孩子来替自己出家,这张道士便是昔日荣国公的替身。

    他倒也有几分真本事,老圣人在位时曾称他“大幻仙人”,道录司掌管道教事务,虽司中暂无主官,但道录司印归张道士掌管。

    贾珍伸手点了点他,笑道,“你又说这样见外的话,还不跟我进来见老太太。”

    那边贾母等人上了楼,在正面归坐,由凤姐带着人点戏。

    “老太太,张爷爷来请安了。”

    贾母听了便让人去请,贾珍搀了张道士上楼到贾母面前,“小道问老祖宗万福,诸位奶奶小姐纳福。”

    “老神仙好。”贾母笑着让人去拿凳子给他坐。

    张道士连忙谢过,“小道一切安好,只是记挂着两个哥儿,不知环哥儿身上可好?前几日这里做遮天大王的圣诞,来的都是干净人家,想说请哥儿来看看,可惜不在京中。”

    贾母笑着说,“他们去围场了,也是没赶上。”说完又让人去叫宝玉贾环。

    贾环在下面和贾蓉说话,才上楼来就听到贾母找人唤自己,便上前问候,“张爷爷好。”

    “哎呦,环哥儿气色越发好了,近日可还在用药?”张道士拥着贾环,左看右看,眸子亮堂堂地,“哥儿这个容貌身段,真真奇有至极。”

    “这孩子里头弱,哪有不用药的。本说不强求念书,偏他日日用功,我都怕再作出病来。”贾母打着扇子与人说话,让贾环坐到她身边去。

    一面宝玉上来了,张道士又笑说,“二爷的言谈举动,却是与当日国公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贾母忆起旧事,心中感怀,有些想流泪,“家中这些儿孙,只有宝玉像他爷爷。”

    见贾母伤心,王熙凤在旁边向张道士使眼色,让他岔开话。

    张道士又笑说,“前几日道场上见了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姐,我想二爷或该寻亲事了,论起相貌家世,也配得过。只是小道微薄,不敢造次,如今还要请老太太的示下。”

    “从前有师太说,玉儿命里不该早娶,还是等几年再说罢。”

    语毕,凤姐拿了戏本给老太太,一边对着张道士说,“张爷爷,咱们家大姐儿的寄名符镇了这些日子你也不去送,原是忙着给人作亲呢?”

    “结亲结得是两姓之好,若是能给二爷说成,是小道的福分。”张道士一面说一面笑着给王熙凤赔罪,然后亲自去捧姐儿的寄名符。

    宝玉不耐烦张道士的话,坐下了又歪头去瞧黛玉,只见她冷哼一声,便转头不再看他了。

    贾环依偎在贾母身边看戏本子,“老太太,要不点一出《满床笏》?这个好。”贾母不愿意听《南柯梦》,便笑说,“果然还是环儿知道我的心。”

    不一会儿张道士捧了一个搭着蟒袱子的茶盘,上面搁了大姐儿的符,凤姐让伺候的奶母拿了,又笑道,“您老也客气,直接拿来便罢了,还巴巴的托着。”

    “一则怕手里不洁净,腌臜了不好。二则今日有许多远道而来的道友与徒子徒孙,想请哥儿的玉拿去一观。”

    贾母听说便让宝玉将通灵宝玉从项圈上摘下来,放到茶盘内,张道士连连道好,忙不迭捧了出去。

    下面戏台子咿咿呀呀唱起《长生殿》中乞巧一折,贾环喜欢这出戏,便挽着贾母的胳膊边吃果子边小声也唱起来。

    钱槐让人在后堂熬好了药,叫一个七八岁的小道士捧到众人看戏的楼上去给贾环,正遇到张道士回来,便一同带上来。

    “环哥儿的药熬好了,可别耽误了药性。”

    贾环便伸手接了拿过来用,喝完把碗又递给那小道士,顺手把自己腰间的一个莲红金丝香囊赏给了他。

    “谢爷的赏。”小道士忙俯身道谢,把香囊宝贝似的收进袖中,捧着碗下楼去了。

    张道士送通灵宝玉回来时,还带回三五十件金玉法器,说是那些道友送给两位小爷的,“便是不稀罕这物什,也留着赏玩罢,都是他们一番敬心。”

    贾母本不愿收,只是张道士再三劝慰,“他们借我的手祝贺贵人,若老太太不收,小道也无颜再见道友了。”

    他如此说,贾母也只好让留下,又闲话几句便退下了。

    宝玉拿了那托盘与贾环一道看,嘴里还说,“平白收了这些东西,如何说道呢,不如散出去罢?”

    贾环随意在盘内翻了翻,闻言便道,“挑几件喜欢的留了,再估算个大概,将同值的钱散出去给穷人也罢了。倒是皇太后寿辰,少不得这样来,否则咱们收了也不像。”

    他拿了一块玉壁在手上看,“若是直接散出去,那些人不知斤两,不过是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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