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泗走出鲁瑛别墅，新家大院依旧冷清，连佣人都没一个，都躲藏到地下室。家族保镖在布控着新家大院。这时，寂静的新家大院突然热闹，原来是打扫战场回来的保镖队伍。

    大院里，吴晓薇，江文君都有一栋别墅，江家男人都去了徐州，吴家人人丁稀少，两家并成一家。吴晓薇母亲是医护出身，吴家数天前就改建成家庭医院，设备齐全。家庭医院只有新家大院里的家人知道，大院里的洋人不知道。此刻，伤员全部入住，救治手术，输血。输血基本上都是家族佣人献血，保镖是战斗人员，严禁输血。

    躲避在地下室的佣人们首先从地下室出来，排成长队输血。

    刘智勇汇报战况，打扫战场后，杨峰作为护卫队长，护送丽机关伤员和护士连夜赶往苏州。缴获日军卡车十五辆，车辆用于运送伤员。日军尸体和老百姓尸体没有收尸。牺牲将士们的尸体统一安葬在总部军营的坟山上。唯一难作决定的是武器装备要不要运出租界。李家泗说不用，租界是未来间谍战场。

    日军尸体总计五百四十具。警卫部队二十七死二十九伤，狙击手队伍九死六伤。丽机关特工死三百九十二，伤二百二十六。路人和住家老百姓死亡一百六十九人。中日死亡比例是一比一。被李家泗一人击毙的超过二百多日特。

    战利品中，日本女特务首饰总计数十件，手表每位一块，总计男女款手表五百四十块。钱收集一起，是日本货币。其他物品，如提箱，服装，皮鞋，等等堆满二卡车。这时，杨小环，王真真出现眼前，具体处理由她俩负责。李家泗唯一作出战利品处置的是手表，排一级军官都有一块，级别越高，手表价值越高，按职务按军衔，多余手表运往徐州分配。

    王真真，杨小环对处置战利品经验十足，几位负责战利品看管的师傅，都惊讶两位夫人的处理方法，比他们还老练。

    李家泗兑现承诺，抚恤金下拨，保镖大队烈士家属获得租界住房一套。初步统计，缴获的价值不及支出的十分之一。杨参谋长说：“今晚能回来的神枪手估计不多。”

    这时，神枪手队伍回来，伤员九人，阵亡二十九。阵亡的尸体会运到总部坟山埋葬。今夜，间谍之战，神枪手阵亡三十八人，伤十五人。杨参谋长说：“枪炮一响，黄金万两。各部长官来电，抚恤金全用美元结算，抚恤金，杀敌奖金由各部队长官分发大洋，法币给神枪手家属。长官们要的是美元，发给烈士家属的是法币。”

    临时家族医院，轻重伤员五十位，楼上是家族警卫部队，楼下是神枪手伤员。李家泗首先看望楼下神枪手，说话简单，战损统计出来，立即兑现奖金。这句话让所有神枪手高兴。

    视查家族警卫伤员，第一位是和尚十七，他的师傅和众师兄弟都在看护。和尚十七，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说：“师傅，我想吃肉。”大师说：“徒儿，你是军人了，不再是和尚，吃吧！”李家泗说：“好好养伤，我让外面的厨师蒸一份肉粥吧！”对和尚来说，无欲无求。老爷的话就是命令，立即有佣人去美食街购买。

    第二位是陈菊花，陈菊花是胸口中刀，胸部缝了几针。唯一的女病房最热闹。陈胖子跪在地上，陈师傅，师母，轮流打骂陈胖子没用，陈胖子低头认错，说他没保护好妹妹。陈胖子与日特交手没有受伤，父母教训他上了战场没拼命。李家泗本想说几句，又觉不妥，只能把看热闹的轰走。

    十二飞刀夫妻和酒鬼师叔，正在看护战友，三位老将完好无损，可见临阵经验丰富。在人数众多的大病室，李家泗决定当众宣布奖励。十二飞刀夫妻总共砍杀十四个半日军，奖励杀敌奖金一千四百五十块大洋。十二飞刀升任保镖大队中校副队长，赏租界洋楼一套。酒鬼师叔赏租界洋楼一套，杀敌奖金七百大洋。

    这时，正好一点钟，警报解除，地下室的家人都出来。兑换战功奖金交给了曹玉兰。曹玉兰承诺立即兑现，多的奖励按大洋折算成黄金。

    胡湖杀敌奖金四百块大洋，他的司机保镖一百块大洋。胡湖对抗日英雄荣誉非常开心，钱对他来讲没意义。不过他的英勇行为，大院里的家人个个知道，整个过程都知道。胡湖反复对大家说他杀敌的过程。他是大校师长，家族大院里的职位排第三。芜湖保安旅变成了保安师。

    李家泗由胡静提供的芜湖政府电台编码，书写命令简单。芜湖保安旅扩编为师，购买军备，胡家军为正规野战师，他派遣去无为县的人给游击军一个团的番号。日军入侵芜湖，正面战场归胡家军，游击战归无为县长。胡静给家族的电文是，想去美国发展的胡家人，或者有钱人，可以从盐城出国，鲁瑛代办签证。胡湖未来将在徐州，盐城一带生活，负责芜湖军费下拨。胡家军发展靠留守芜湖的胡家人。

    电报发出，胡静说给她一个什么官。李家泗说：“想抗日，芜湖游击军军长就是你的，师扩编到军，五六万人马保卫芜湖家乡。”胡静说：“拨这么多军费，等我怀上了，还是去美国吧！日军太厉害了，七十万国军，打不赢二十万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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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静仪过来，李家泗通报了与国民党中央的最后一个长途电话内容，杨静仪说她就安心了，他相信何总长在大院刚住进来就下达的保密措施。大院就是一个移民临时中转站，知道内情的人都出国了，挂靠公司做囤积生意的都是小生意人，只要食堂对外营业，美食街就形成了商业街，隐藏了一切。

    本想就此休息，杜小娥来报，有电话找他。李家泗明白是谁。这时，李淑珍拿来美国的回电。李家泗借回电，带上李淑珍，杜小娥出门。防弹车刚出发。乔诗诗的保镖女明星就驶入院内，转而又跟上。

    杜小娥说是文静的电话，文静母亲来上海开会，文静苦劝母亲回南京不成。张鼎兴有重要情况面见。

    李家泗突然说：“珍姐，留学生委员会，办护照的明天都出国，有船票吗？有留守人员没。”李淑珍说：“有，明天下午，日本的第四艘万吨级客船来上海，截票简单。留守人员都是新招聘的，想要正式工作的关系户。”李家泗说：“明天是上海代办签证工作的最后一天。柳思敏跟留学生和美国军舰出国。你和田琳在收尸后出国。”李淑珍说：“收谁的尸体。”

    李家泗说：“明天，伍泗帅的替身牺牲，韩少武的替身也会牺牲。”李淑珍说：“我和女儿收韩少武的尸体，伍泗帅的替身名声最响！”李家泗说：“替身家属已经安顿好，明天牺牲。靠杨副院长，何总长联手瞒天过海。”李淑珍说：“你留在上海。徐州，盐城政变，鲁瑛大开杀戒，国民党中央不会追责，反而维护弱女人鲁瑛，你执政徐州，那就是政治斗争。不打内战窃取地盘，二亿美元捐款变成了再追加几亿美元。”李家泗说：“聪明，我有一场秘密会议，留学生委员会能借给我们开会吗？”

    李淑珍说：“能，我以召开员工会议名义，所有员工集中到茶楼，茶楼是买卖签证秘谈的地方，场地适合开会，该解散了。”李家泗说“好，美女明星担任警卫。”

    一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租界刚经历激烈的武装冲突，吓坏了喜欢夜生活的上海人。李家泗想起一件事说：“珍姐，乘外国军舰分三批走，杨静仪为第一批，你和田琳为一批，还有一批时间未定，是我的战略战友离开上海。”李淑珍说：“我会安排好，柳思敏怎么走。”李家泗说：“她有一支到美国培训的军队，美国军方单独联系。你和田琳是出国。杨静仪和我的战略战友分批去盐城，不能碰面，在安排上注意先后。”

    小车队驶入留学生办事处，车队停在两栋洋楼之间，美女帮又补了四位，三辆轿车，布控在周围。李淑珍很快就通知到留学生委员留守人员去茶馆开会。两栋洋楼很快腾空，乔诗诗，谭文雅从楼上到楼下查看，的确无人。

    首先赶到的是野狼，他带着近百武装，满脸牢骚，最核心的内容是暴露，救少数人，搭上更多人。李家泗说：知道刘卫国是替身，替身需要完成牺牲任务，只要替身曝光，以前的工作，牺牲，都白做了。野狼开始武装布控。

    只是半根烟等待，杜小娥就把文静，张鼎兴带进房间。张鼎兴说：“李耀辉，张扬等会过来。”密谈开始，乔诗诗担任外围布控指挥，野狼的部下负责整个租界布控，文静负责街上接应，尾随着杀无赦。

    张鼎兴拿出了京办命令电报，新编部队命令公函。李家泗看都不看说：“假的，在去策反路上，日军狙击手在沿途埋伏。你通知替身，牺牲时别丢伍泗帅的脸，切记日本狙击手不会一弹暴头，他们需要击毙伍泗帅的尸体作为影像留影，这是日军的政治宣传。”张鼎兴说：“替身夫妻已经作好牺牲准备。”

    李家泗说：“这是一场中日间谍生死之战，怎么保证不明真相的同志有些活着。”张鼎兴说：“行动开始，队伍不自觉中，形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保持几百米距离。前队由刘卫国率领，新兵归他。后队由我负责，老兵归我。你是第三队押尾。”李家泗说：“正确，前队歼灭，后队靠老兵经验，逃出埋伏圈。你们是走路行军，我率队是乘车。后队能坚持五到十分钟吗？”张鼎兴说能。

    李家泗说：“我在国民党阵营的替身随后也会牺牲，我无法跟你下达命令。靠你自作主张。残部去昆山镇找郑文龙，补充游击大队的老兵实力，他有二千多人枪。”张鼎兴说：“这么多武装！把伤员调到昆山，这就是三千多人。”李家泗说：“不可以，伤员立即送到京办，活着的无论是谁，都要认定，郑文龙是国民党队伍中的潜伏者，郑文龙的武装是以国民党党员为基础。”张鼎兴说：“借势扩张，族兄鼎刚，粟戎生也是借势扩张。”野狼说：“大量伤员进入郑文龙部，这就暴露了老板身份。”

    外面传来声音，走进来的是文静，张扬，李耀辉。李耀辉汇报出发时的情况，国际派驻沪办事处，秘密情报站，全被日特歼灭，栽脏伍泗帅。国际航空队枪决了伊万等人，国际派在上海地区的组织归零。张扬通报了，来上海的江苏省同志都相信国际派是被伍泗帅所杀。还好替身和混编武装驻地与王天，张红民相隔几公里，消息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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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耀辉公开了伍泗帅和国际派负责人的部分长途电话内容，不提伍泗帅要铲除海归派。张扬说：“我明白为何要枪毙伊万等人，是他泄露了国际据点。国际空军从快从严处罚自己人，至于内部叛徒，根本不用示警，示警也是通过京办。”

    李家泗说：“今晚，国际派总部遭到袭击，最着急的是侍从室，肯定派部下，去全盘托出整个水网计划的来龙去脉。上海国际组织歼灭，是伊万出卖行踪。”李耀辉说：“先审讯，后枪决。”张扬说：“下一步怎么走。”

    李家泗说：“第一次突围，是国民党想全歼，我化解了。确把国民党打醒了，日军对中国任何党派都是杀无赦。第一次全歼，却打不醒张红民。第二次全歼，是日军想全歼我们，一击不中，来第二击。”李耀辉说：“替身差点儿被全歼，全靠国民党牺牲营救，日军在连夜增兵。上海的同志在包围圈中。”张扬说：“我的人扫清了你的尾巴，一拨接一拨的同志牺牲，许多人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的人拦了一波又一波。江苏省全省隐蔽组织全暴露了。”文静说：“我妈，也在里面，她根本不知道危险，还问我是不是被强奸。”

    李耀辉说：“怎么破局。”杜小娥说：“国民党的局可以借刀杀人。日本人的局就是一场血战接一场血战。徐军诚部搭救，伤亡比营救的还多。”李家泗说：“你终于聪明一回了。营救就是多数战友去搭救少数战友。营救分上，中，下三策。”杜小娥说：“那三策。”

    李家泗说：“上策简单，张扬，文静，你带替身所有人马，野狼补充一个营，他为总指挥，围歼老潘，张红民，王天，不服从野狼指挥的杀无赦。通知所有开会同志连夜转移。杜小娥，你去总部军营，调集所有部队配合。全歼张红民，王天总部，总部所有人员，一律杀无赦，张红民，王天都得死。”李耀辉说：“不可取，许多同志罪不至死。”张扬说：“我对老潘下不了手。”野狼说：“这是以最小的代价，挽救了整个江苏地下党。”

    李耀辉说：“内部屠杀不能执行，中策。”

    李家泗说：“这要靠两位，张扬你去动员老潘，转移江苏省来开会的地下党，李耀辉去动员张红民身边的人，动员老同志，新同志说不定就是日特。老同志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被全歼好。”李耀辉说：“这样最好。”张扬说：“我也同意。”李家泗说：“中策有弊端，日特的反攻能力，估计两位无法应对。”

    李耀辉说：“日特会除掉我？”李家泗说：“论在党内职位，你我平级。击毙你比击毙替身容易。你有两股敌人，自己的同志，和日特。只要你站队我这边，自己的同志搞死你，日特暗杀你。你的上上之策是，上海的同志别管了，把自己带来的同志，带进租界，随杜小娥一起杀出沦陷区，那是几万人的突围之战。”李耀辉说：“我作为老党员，必须去救同志，不能当逃兵。下策。”

    李家泗说：“按张红民，王天制定的计划走，替身去策反，中埋伏牺牲。伍泗帅被日军击毙，整个过程日军会大肆宣传。然后整个上海地区的沪办武装被全歼。”李耀辉说：“没有这么严重吧！”李家泗说：“为了营救，我搭上，我在上海所有人员，说不定为了救十个对我恨之入骨的同志，我搭上我的部队。毫无意义的营救，我部不伸出援手就是我的上上之策。”野狼说：“老板早就脱党脱军，现在的武装是自己的，党内斗争不关我们的事。要营救，你们自己救，别搭上我们的人。”

    一直不说话的张鼎兴开口说：“现在局势是，要搭上我的人去救，我的上上之策是我和刘卫国会师，部队转移到苏州，和伤员在一起，不出一个月又是几千人马。张鼎刚，粟戎生率队跑了，他们知道指挥不了沪办，回自己根据地发展势力才是上策。我们为了营救内部反对派，在往里面送死。”

    再也商谈不下去，张扬岔开话题，他说张红民，王天，赵东升，宋汉生，已经形成一个团队。张鼎兴拿出军令说：“这是赵东升转来的情报，他说京办主任在十二年前，在黄埔军校发展秘密党员，现在当了国民党部队师长，他就是六十七师师长，俞鸿飞。”

    李家泗接过军令的秘密内容，翻看之后传阅说：“接头暗号，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回答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接头暗号没问题。问题出在，我认识俞鸿飞师长。”俞鸿飞是嫖客门事件参与者，李家泗熟悉的上海籍大小明星，有一位嫁给了俞鸿飞做了八姨太。八姨太的大部分财产，存在黑手银行。

    李家泗拿出军用地图，他说：“日军大敌当前，一切以抗日大局为重。现在我分析，国民党军队与日本军队的争夺情况。松江镇失守，日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国民党军队已经开始作好战略撤退，退至苏州，无锡一线，为工业撤迁赢得时间。上海地区今夜只剩十万军队左右。明天之战就是国军跳出日军包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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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说：“我的具体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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