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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说起经纪人孙女士, 陆玉不由想到地羊鬼，她给孙女士发去信息询问具体事宜，孙女士言语里讳莫如深只说要当面谈。
俩人便约好第二天, 陆玉去孙女士下榻的酒店谈事儿。
赚钱的业务她都很慎重对待，所以次日她就按照孙女士的要求抱着小黑赶去了酒店, 进门前她还特意询问了工作人员宠物能否进入。在得到经理的肯定答复后, 她才上楼敲响了某间客房门。
半分钟后，房间门被开启了一道缝, 开门的女人带着黑色口罩, 露出的乌黑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谨慎，“你找谁？”
陆玉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人身后又响起了一道女声。
“是不是宠物店老板啊，我昨天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孙静那张熟悉的脸也出现在门后，只见孙女士直接伸手将她拉了进来，“赶紧进来说话吧！”
戴口罩的女人看了她好几眼，才将房门关闭。
陆玉瞧着孙女士的表情和走姿都极不自然, 她原以为此行就是单纯的捉鬼, 但似乎没那么简单。
孙女士住的酒店是个套间，她被带至客厅谈事儿, 而口罩女人也不紧不慢跟了过来, 在陆玉斜对面的沙发坐下了。
“老板，我之前买的那只猫, 徐越养得挺好的, 所以我也打算从你这里买一只猫养。”孙静悄悄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陆玉心念一动, 立即接过话：“孙女士，那咱们也算是老主顾了, 我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她把猫包里的工具猫小黑抱了出来，她抚摸着小黑光滑的皮毛，开始介绍小黑。
口罩女人冷不丁开口：“宠物店还卖田园猫？”
“如今田园猫也深受爱猫人士的喜欢，我们店里品种猫和田园猫都有，这位女士看来喜欢品种猫啊，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店里看看？”陆玉对口罩女人道。
口罩女人冷哼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孙静笑道：“我就喜欢田园猫，机灵又活泼，老板你接着介绍。”
陆玉将小红的话痨精神贯彻到极致，从小黑的外貌到胃口再到习性，她连续说了半个小时都不带停顿的，终于把旁边的口罩女人说烦了。
“我去洗澡了，你们赶紧说完，下午还要去片场。”口罩女人不耐烦道。
孙静道：“好好，你去洗澡，我这儿马上就聊完了。”
等口罩女人去了里面的卧室，俩人隐约能听到水流声时，孙静才坐过来一把握住陆玉的手：“陆老板，我命苦啊！”
眼看着孙女士开始掉眼泪，陆玉赶紧扯过几张纸巾递了过去，“孙女士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了？”
刚才孙静面对着口罩女人小心翼翼的，莫不是受到了欺负？她常听娱乐圈的水很深，艺人霸凌员工的事儿不少见。
孙静擦了擦眼泪，将这些天肚子里的苦水往外倒：“之前徐越被鬼缠住，我是徐越的经纪人，为他平事儿也是应该的……可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手下艺人一个个的没个安定的。”
陆玉听着孙女士断断续续的话，也没听出和鬼有半毛钱关系，倒是知道了对方经纪公司的八卦事，什么经纪人之间互相竞争，公司股份之类的东西。
总而言之就是孙女士被同公司的人摆了一道，手里多了个“炸药包”。
“……的确令人气愤，不过孙女士，咱们还是先聊聊艺人撞邪的经过吧。”陆玉看出孙女士在躲着口罩女人，再继续扯别的，口罩女人就快洗完澡出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孙静终于想起了正事儿，“陆老板我长话短说了，屋里那人就是我刚接手的炸药……艺人钟晓君，她自从拍完一部悬疑片后精神状态就不对劲，我怀疑她是撞邪了！”
她打量了下四周，微微缩着身子道：“陆老板，您能看到房间里的鬼吗？”
陆玉一进来就观察了酒店房间的环境，她还真没看到怪异的地方，于是摇了摇头。
“那、猫巫师呢？”
小黑也跟着摇了摇头。
闻言孙静紧张地搓了搓手，她起初是信心满满的，可见到陆老板没什么把握的样子，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上的。
不过陆玉挺淡定的，道：“孙女士，你不若仔细描述一下钟晓君的精神状态如何不对劲了，我也好对症下药，找到事情关键。”
孙静瞥了眼卧室，说：“怎么说呢，钟晓君情绪起伏比较大，我本来以为她性格就是这样暴躁，可后来听公司里一个小助理说钟晓君自从拍完悬疑剧才不正常的。我与钟晓君对接经纪合同才半个月，哪知道以前的事呢？哎，钟晓君如果只是性格暴躁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她的行为举止都像悬疑剧的那个角色，还总眼神发毛地盯着人看，活像被什么附身一样……”
陆玉问道：“孙女士，那你有没有带她看过医生？”
她还是先从科学的角度来判断此事。
“我没有，不过她之前的经纪人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心理医生还有精神科的大夫都看了，他们说钟晓君精神没有问题，也没开药，只让她平时多放松。”
“入戏太深的演员我也见过不少，哪有钟晓君这种诡异的？我就想着找个道长看看，是不是招惹到什么东西了。可晓君一听整个人简直是疯了，说我看不起她啦，成天又哭又闹的，我只好让您悄悄过来看一眼。”
普通人若是被怀疑撞鬼了，顶多是感觉有些冒犯，但钟晓君的态度过于奇怪了。
陆玉了然地望向孙静的脚踝，孙静察觉到她的视线，叹了口气：“唉，那天她疯了似的要拿刀子往自己脸上划，说要把鬼给逼出来，我拼命拦着被绊了一跤。这不，最后钟晓君什么事没有，我把脚给崴了。”
不光如此，孙静现在和钟晓君的身份直接调换了，钟晓君天天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有疑似找道士的行为，钟晓君就开始发疯自残！
“如果不是被鬼附身了，钟晓君为什么这么害怕找道士，我怀疑钟晓君已经被鬼夺舍了！”孙静大胆猜测。
陆玉道：“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吧。”
这时浴室里的水流声停了，孙静立马坐回原位，抓紧时间又说了一些钟晓君的奇怪之处。
钟晓君出来时看陆玉还没走，立即不客气地赶人。
陆玉起身道：“孙女士，既然你不喜欢这黑猫，下次我再带橘猫过来吧。”
“行，咱们再约时间。”
孙静把陆玉送出门，朝她轻轻点了点头，陆玉则回了个安抚的表情。
从房间出来，陆玉没离开酒店，而是在大堂里找了个角落坐着。
她上网搜了下钟晓君的个人资料，找到了对方最新主演的悬疑片，这部片子的口碑还不错，不少网友五星好评赞剧情和钟晓君的演技。
陆玉二倍速看完电影，将剧情差不多了解清楚了。电影主角是个遭受过暴力的女人，她采取某种极端手段报复罪犯，其中不乏有些怪力乱神的模糊剧情，但被导演处理成了比较科学的手法。值得一提的是，这片子是真实故事改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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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陪着她看完电影，陆玉捏着黑乎乎的爪子，说：“小黑你说，鬼是怎么附身到钟晓君身上的？”
黑猫：“喵喵喵。”
陆玉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那咱们就这样做吧。”
黑猫：“我说我困了……”
陆玉瞥了眼电梯里走出的人影，背上了猫包，“该干活了，猫猫巫师。”
……
长陵的影视基地，陆玉来过几趟，路基本熟悉了。
观察了俩小时钟晓君后，她抽空去老宅子一趟，拜访了一下蓝袍状元鬼。
状元鬼自打她踏门进去，脸上就是诚惶诚恐的表情。
“道长，我没害人呀。”
“你别紧张，我就来看看。”
话虽是这样说的，陆玉仍是宅子里外都看了一遍才坐下与蓝袍鬼说话。
“蓝公子，影视基地住的怎么样？”
蓝袍鬼坐在稍远的地方，道：“还好，一切如旧。”
“哦，”陆玉笑了笑，“那有没有打算找个对象啊？”
蓝袍鬼：“？”
陆玉这语气亲和的跟唠家常似的，但蓝袍鬼还是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道士怎么可能当媒人呢。
“鬼怎么能成亲呢，我不能祸害人家姑娘呀，冥婚陋习我一向看不惯，这不符合礼数，也不道德……”蓝袍鬼絮絮叨叨说。
陆玉便不提找对象了，正色问道：“影视基地最近可有新鬼到访，二十多岁年纪的女鬼，煞气不小。”
蓝袍鬼思考了一瞬，答道：“我没见过这样的鬼。”
听到答案后，陆玉便站起来了，“多谢了，以后有空去我那儿做弋客吧。”
“不好叨扰道长，您往后常来这儿。”蓝袍鬼嘴上客气应和，心里还是喜欢待在宅子里看看书作画，自己可不敢往道士面前凑。
陆玉再回到片场，钟晓君正在拍古装戏，那神情动作非常入戏，她这个不懂演戏的人都能感觉到对方演得很好。
钟晓君那部悬疑剧令她拿下了今年的电影奖，可见演技非常不错。
孙静趁着钟晓君拍戏，悄悄绕到了后面，来到陆玉的身边。
“陆老板，您看出什么了吗？”
她们上午在酒店约好了，陆玉这一整天跟着钟晓君，将钟晓君身上的鬼逮出来。孙静给了陆玉一张工作证，要不然她也没那么容易进入影视基地。
“看出来了，这鬼就藏在钟晓君心里。”陆玉遥遥望着片场里的那个身影。
孙静一惊：“怎么，又是掏心掏肺的鬼？！”
第52章
说掏心掏肺就误会陆玉的话了, 陆玉说的“心里有鬼”并非是从物理意义上解释的，算是个形容词吧。
“或许用另一个词更准确，”她又吐出几个字, “比如，装神弄鬼。”
孙静略惊讶道：“不会吧, 我看她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谁会为了装神弄鬼往自己脸上动刀子啊！”
陆玉从进入酒店时就开了鬼眼术，若是钟晓君身上附着鬼魂, 她肯定会发觉。还有一点就是, 钟晓君虽带了口罩，但她观察对方眼神清明且阳气很足，鬼很难上身的。
她下午跟着钟晓君她们到片场，钟晓君拍戏摘掉口罩后, 她再次确认了钟晓君没有被鬼附体。
就知道孙女士不会轻易相信，陆玉非常自然地从孙静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张符，“这是专门镇邪祟的符，若是四周有鬼, 这张符便会自燃。”
孙静眼睛立即睁大：“这符……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
“上午谈事的时候, 我放进你口袋里的。”孙静表现得太紧张了，为防止露馅她就没有告知对方。
陆玉直白地把这些细节说出来, 孙静还有哪里不明白呢, 她道：“所以钟晓君她图什么啊，搞这么一出就为了折腾我？”
孙静很气愤, 这些天即使她对钟晓君不满, 但归根究底是不满那个“鬼”捣乱。
可陆玉说根本就没有鬼, 性质就变了。她虽然对艺人态度不错，但尊重是相互的！
陆玉说：“孙女士, 钟晓君或许不是单单针对你，你不是说她从拍完悬疑片才这样的？”
孙静想起来了，“对，她之前就开始装神弄鬼。”
陆玉观察钟晓君对片场的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态度都很正常，只有面对孙女士才会将自己包装起来，问题八成出在经纪公司身上。不过陆玉没有说过多，她的任务就是捉鬼，基本算完成了。
“陆老板，多谢你跑一趟。”孙女士直接发了个大红包。
陆玉收下红包，道：“客气了。”
不过孙静又说：“待会儿下戏我打算和钟晓君开诚布公谈谈，还要麻烦陆老板多留一会儿，免得到时候钟晓君拒不承认。”
雇主的要求她自然同意，俩人看了片刻钟晓君演戏，等最后一场戏拍完，她们直接走了过去。
钟晓君看到陆玉出现在片场，秀眉一皱就要发飙。
“这位是我请来的捉鬼道长——陆法师。”
孙静先发制人，把陆玉的身份暴露了出来，只见钟晓君脸色一变又要用老法子自我伤害。
孙女士一看钟晓君的动作就要过去拦，陆玉却提声道：“钟小姐，你想用什么工具自残？我这里虽没有刀剑，但是有一根结实的绳子，不如在片场直接悬梁自尽吧。”
陆玉的声音不小，除了震惊了面前的两人，旁边干活的场务人员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孙静开口：“哎，陆老板……”
陆玉朝孙女士使了个眼色，又将法绳递给钟晓君：“你既然打算用极端办法逼出体内鬼魂，那就让片场所有人都做个见证吧。”
她的法绳造型奇特，更加引人注目。
孙静见围观的人愈来愈多连忙抬手赶人，钟晓君也没接绳子，与陆玉对视片刻才闷声道：“去人少的地方说话吧。”
附近没有特别私密的地方，几人又回到了酒店。
回去路上，孙静看着前方走路的钟晓君，对陆玉低声道：“陆老板，你刚才在片场吓了我一跳，我还真怕钟晓君大庭广众做出点儿什么。”
她笑道：“明星不是都怕人偷拍吗，钟晓君怎么可能在公共场所自残呢。”
孙静这才彻底信了陆玉的话，钟晓君之前几次动刀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估计也没真想怎么样。她果然是当局者迷，被钟晓君给弄迷糊了！
进了酒店客房，又是在客厅里，孙静手臂抱胸站着，整个人又恢复成娱乐圈严厉经纪人的形象。
“钟晓君你招了吧，陆老板已经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被鬼附身。”
钟晓君抬眼一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被鬼附身，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的。”
孙静：“”
孙静皱眉：“那你搞出这些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你不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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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拍戏的话，我也可以和李总说一声，随时让你解约走人。”
孙静说的解约可不是单纯的解约、两方安好之类的，钟晓君触了公司的霉头，后面想继续在圈子里混也不容易。
闻言钟晓君终于垂首，不再和孙静呛着说话了。
“我就是想为自己争取点权利，虽然这办法很卑劣……但我不想再拍悬疑片了。”钟晓君说出了自己埋在心里许久的话。
陆玉看孙女士表情有些愕然，她继续在一旁安静看戏。
孙静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两圈，也没压住火气：“不是，你不想拍悬疑片直接和我说啊，长了一张嘴是摆设吗！”
在孙静强势的态度下，钟晓君的气势更加弱了几分，“静姐，我只是公司几百号小艺人中的一个，就算拿个小奖项，也没多少话语权。”
公司不火的艺人都是靠经纪人吃饭的，哪里能提要求，万一说错什么话得罪经纪人了，资源更是直线下降，连个十八线的角色都得不到。钟晓君在公司待了两年，也懂得了娱乐圈这些隐藏的规矩。
“所以你就想出这损招？”
“对不起。”
孙静稍微冷静了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不想拍悬疑片？”
她从钟晓君前经纪人那里接手的资料里，钟晓君的确还有两份悬疑片的合约，都是来年要进组拍摄的。
钟晓君的视线望向陆玉，轻声说：“因为我不想见鬼了。”
一听到鬼，陆玉来了兴趣，问道：“钟小姐，你拍悬疑片的时候撞见鬼了？”
钟晓君点了点头，说：“我总共拍过一部悬疑片和两部恐怖片，其中悬疑片是女主角，其它的都是小配角，但是无一例外……我每次拍摄都会做噩梦，而且会碰到不干净的东西。”
“巧的是，我拍摄的片子都是真实事件改编的，来找我的鬼魂说它们是故事的亲历者，就是我扮演的同一个角色。”
陆玉明白了，鬼魂找人无非是报恩报怨，可钟晓君身上却无恙，便道：“这些鬼没有害你，应当是找你探讨‘剧情’吧。”
钟晓君点了点头：“道长没猜错，这些鬼不是害我的，它们听说故事被拍成电影，特意来围观的。它们接近我，给我重复描述那些真实发生的故事，让我能完美地把角色和剧情演出来。”
孙静纳罕：“还有这种鬼？”
钟晓君又苦笑道：“是啊，在这些鬼的‘帮助’下，我的确演得很好，连圈内以严苛著称的导演都夸我演得好。可是我一闭上眼，那些血淋淋的细节就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其实我枕头底下那把刀不是自残的，而是防身的，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入戏太深了，总担心有人会用电影里那些残忍的手段害我。”
“可是我又能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个演员”
钟晓君觉得内心十分矛盾，这些鬼拍戏时过来，拍完戏就主动散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悬疑恐怖片。可之前的经纪人给她接的两部悬疑片又是真实事件改编的剧本，她真的是怕了。
“道长你说，这些鬼为什么每次都缠着我，它们都这么闲吗，我实在搞不懂。”
陆玉心道鬼和人一样，行为怪异的多的是，山魈和粽子打麻将的奇葩组合你要是见到了更会称奇。她说：“鬼是人死后变的，知道自己的故事被拍成电影，感到好奇是正常的。”
她又义正严词道：“但是这些鬼的确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了，是它们做得不对。”
孙静也说：“这种事你应该早找个大师看看。”
“我找过了，没有用，还被坑了好多钱。”
“”孙静问钟晓君，“那你和吴勇说过这事没？”
吴勇就是钟晓君的前经纪人。
钟晓君说：“我说过，但是吴勇他没当回事，他说我演坏人演得好才拿的奖，以后要继续这个路子，还说给我接了两个坏人角色的悬疑片。”
闻言孙静嗤之以鼻：“吴勇真是无用，如此愚蠢也不知道还能在公司待多久？你上部悬疑片之所以从那堆文艺片里杀出重围得奖，一是因为上面对悬疑片放松了监管，二就是剧情的确上乘。”
“呵呵，再者说‘坏人’角色，我怀疑吴勇压根没有看过片子，你演的角色顶多是亦正亦邪，算不上纯粹的坏人。像他这种没有大脑的人，还敢带艺人，怪不得他手里没有一个大红大紫的演员……（此处省略一千字）”
听到孙静的话，钟晓君对孙女士的眼神愈发尊敬。
孙静缓了口气，又说：“你既然到我这里了，应该也了解我的为人，你搞这些装神弄鬼的真的是——”
钟晓君上部戏的角色性格就有些疯癫，所以演起被鬼附身的模样驾轻就熟，只一个阴郁眼神就能让人心里发毛。她之所以装神弄鬼，就是想让经纪人害怕，以后别再给她安排悬疑片了。而吴勇发现她被“鬼”缠上，直接找借口把人推到了孙静这里。
她忙道：“是吴勇告诉我，静姐你平时说一不二，最讨厌艺人提意见，还经常雪藏艺人，我不敢直接说……”
孙静怒道：“吴勇这个蠢货竟然还在公司败坏我名声，我什么时候雪藏艺人了，我手底下影帝影后都有，哪个不是和平相处的啊。”
其实孙静在公司里的确有女魔头的称呼，但钟晓君可不敢继续说了。
骂了吴勇n句后，孙静想起正事儿，她这两天因为钟晓君撞邪，真有打算把那两个悬疑片给推了。钟晓君装神弄鬼的手段，竟然差点儿就达成目的了。
但今天说开之后，她改了主意。
“你接下来两个悬疑片通告我不会推掉的。”孙静看到钟晓君发白的脸色，继续说，“虽然吴勇蠢，但他也不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这俩戏我看过了，背后的投资人都很有实力，而且我得到消息了，明年悬疑剧市场会继续打开，等新剧播出后我能保证你直接跃到二线演员行列。”
作为金牌经纪人，孙静有太多捧红艺人的经验了，她有十足的把握让钟晓君成为荧幕中火遍大江南北的新秀演员。
吴勇从来没和钟晓君讨论过职业规划，钟晓君犹豫了。
孙静安抚说：“至于撞鬼你不用怕，有这位陆老板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
陆玉应声：“咳，鬼就交给我处理吧。”
经纪人都这样说了，钟晓君还有什么立场不同意呢，她起身鞠了个躬：“静姐真是对不起，我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的脚崴了……”
这件事中唯一受伤的人就是孙静了。
“你的确要好好反省，来来回回的给我耽误多少事儿了？”孙静话锋一转，“不过吧，有错就改，我还是很看好你未来的发展。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别憋着，在我这里说错话也不会被雪藏，然后我再给你招个助理……”
“嗯嗯，都听静姐的。”
孙静和钟晓君矛盾解除，陆玉这边事儿还没了结。她从孙女士那里要来了明年两部戏的简略版剧本，里面有剧本所改编的现实事件来源。
不能等着鬼来找钟晓君，她要主动出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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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晓君新剧拍摄还要几个月，她有足够多的时间解决那些鬼。
孙静送陆玉出来，陆玉忽然开口：“孙女士，你真是大度。”
“大度？哦，你说我对钟晓君的态度啊。”
孙静挪着还有些疼的脚，道：“钟晓君她做的忒不地道，我大可使用所谓‘雪藏’的手段来泄气……但毕竟我与她是合作的关系，双赢才是最重要的。”
娱乐圈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多了，钟晓君还不算特别奇葩。孙静就是看中了钟晓君有潜力，要不然也不能喊陆玉过来捉鬼，还不是想保住钟晓君。
陆玉今天倒是了解了不少娱乐圈知识，见孙静不方便的走姿，道：“孙女士留步吧。”
“行，那我就送到这里了，捉鬼的事儿还要拜托陆老板。”
“嗯，你放心吧。”
……
从酒店出来，陆玉先回宠物店把小黑放下，又坐车去了芮南镇上峪村。
先前和薛元真他们的约定她没忘，每周过来拿松蘑菇。
薛元真、李存还有山魈，从清晨就在山上眺望，直到下午才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来啦来啦！”
山魈蹦着跳着就要往山下跑，李存在后面喊着：“慢着跑，躲着点儿人！”
只用了半分钟山魈就从山顶飞奔到山脚下，可看到陆玉身旁多出的人，又赶紧躲到了一棵粗树后暗中观察。
它在树后探头探脑打量着来人，对方岁数挺年轻的，看着和陆道长关系很熟稔，应当是陆道长的朋友吧。
山魈把脑袋收了回来，心道要不要现在就出去迎接道长。
考虑了半天，它正要走出去，耳侧忽然响起阴恻恻的声音，“呵呵，这里怎么有一只小猴子呢……”
山魈受惊眼看就要蹦起来，还是陆玉过来按住了它。
“别吓唬小孩。”陆玉对瞿红道。
瞿红弯着腰摸了摸山魈的脑袋，笑道：“原来山魈长这个样子啊，还蛮有趣的嘛，小猴子你今年多大岁数啊？”
瞿红在阿缁的岁数上就吃了个亏，所以必须得先问个清楚。
山魈躲开陌生人的手，转而蹦到陆玉身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瞧此人，“首先，我不叫小猴子，薛元真和李存他们喊我小山魈；其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我在山里待了好久好久了。”
瞿红若有所思道：“哦，好吧小猴子，那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姨，往后就叫我红姨吧。”
“我不是小猴子”
陆玉对于小红乱攀亲戚的行为已经习惯，她问山魈：“薛元真和李存在山上吗？”
山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有什么说什么，“都在，我们从太阳出来就开始等道长了，道长您终于来了。”
陆玉话语中带歉意：“不好意思来迟了。以后你们别一直等我了，我不一定什么时辰才能赶来，有时候太忙的话也可能会让其他人过来收蘑菇。”
山魈点头：“好，我和他们说。”
说完山魈蹦着在前面引路，陆玉和瞿红在后面走着。
瞿红望着山里的景色，对陆玉道：“峪山的环境还不错，在这里生活也没多少人打扰，很适合鬼宜居嘛。”
“怎么，想搬家了？”陆玉道。
瞿红道：“那倒没有，不过哪天咱俩要是吵架了，我离家出走就往这里跑。”
陆玉说：“咱俩要是吵架，离家出走的是我。”
“为什么啊，你自己的家为啥要离家出走？”
“陆老板，陆玉，你不给我解答，我今晚要睡不着觉啊”
瞿红在后面吵吵闹闹的，陆玉也不回答只快步跟上山魈的步子。
陆玉再次来到盗洞口，旁边已经堆满了晾干的松蘑菇，表舅妈果真没说错，松蘑菇真的像小山一样高，也太多了吧。
薛元真见着陆玉很高兴，白天她一直在陆玉是否是个骗子这件事上左右摇摆，所幸陆玉没骗人，她道：“道长您过来了，呃，这位是——”
陆玉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瞿红。”
她给峪山三鬼怪说明了瞿红的身份，听说瞿红是鬼而且还会打麻将，薛元真立马同瞿红一见如故，火速成为好朋友了。
瞿红听说走尸两口子生前是王爷王妃，也很激动要听故事。
陆玉把瞿红拉过来算是做对了，不过在她们要进墓室打麻将前，她嘱咐走尸以后别采蘑菇了，就洞口这些蘑菇就够她搬运好几回了。
趁着陆玉拿麻袋装松蘑菇，瞿红已经玩了两圈麻将了。
“太阳快落山了，咱们该回家了。”
瞿红手里拿着麻将牌，眼睛紧盯着麻将桌，“陆老板你先回去吧，我明早准时出现在宠物店门口。”
不光瞿红入了迷，牌桌旁边那三个鬼怪也玩得极为开心。
对于见麻将忘友的小红，陆玉只好道：“行吧，你们几个注意休息。”
他们四个不是鬼就是山魈、走尸，打一宿麻将对身体也没什么妨碍。
陆玉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提着麻袋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市里。
……
次日，瞿红顶着俩黑眼圈出现在门口时，陆玉吃了一惊。
“我做的纸人显灵了吗，连黑眼圈都有了？”
瞿红捂着脸：“别提了，我下山时太困直接磕石头上了。”
“你可真是的。”陆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谁家鬼通宵打麻将，白天困得走路摔跤啊。
“哎，生物钟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我都一个非生物了，仍旧躲不过去早七晚十的作息。”瞿红叹了口气。
“要我给你放半天假吗，你回出租屋睡会儿吧。”
“那倒不用了，从山上摔了一跤后我就清醒了。”瞿红进店和猫咪们、阿缁打招呼，“老板，你今天打算干嘛去？”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陆玉今天拎着俩大塑料袋，像是要出门。
“不干嘛，守店。”
陆玉塑料袋里装的是松蘑菇，她给隔壁张姐送了一袋蘑菇，一是感谢平时的照顾，二是想通过张姐打开松蘑菇市场。
她得卖了蘑菇才有钱给走尸山魈买手机。
和张姐唠嗑半天，陆玉回店给小红的纸人修修补补，俩黑眼圈又变成了水灵灵的眼睛。
忙完店里的事，陆玉才掏出手机看孙静给的剧本。
说是剧本，其实也就只有大概的事情经过，陆玉得去网上搜索才能找到更加详尽的细节。
孙女士这一单给的酬金极高，当然这钱是从钟晓君片酬里扣的。
她正好可以拉秋叔入伙，到时候和秋叔平分酬金。
秋叔刚开始还会拒绝她的驱鬼邀约，接连几次见陆玉替人驱鬼，似乎也接受了重操旧业。在陆玉将此事告知后，秋元义稍作犹豫便同意了。
她手头有两个剧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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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的主角是寿终正寝，另一个剧本的主角是被杀害的，其中第二个剧本的事发地在京市。
陆玉本打算俩人一人接一个，但怎么分配成了问题。
她想让秋叔接一个简单省事的，巧的是秋元义有着同样的想法。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决定一起调查找鬼。
第53章
这两位剧本的当事人不难找, 只需招魂即可。
陆玉和秋元义忙活了一周才将当事人的身份信息集齐，即姓名生辰籍贯这老三样，便起坛作法招魂。
住在长陵的剧本主角去世时八十多岁, 陆玉是从地府把魂招来的，听老人家说马上就要走流程投胎去了, 所以阳间事儿一概不管, 至于以原型拍戏就更不管了。老人家自己都说，人活这一辈子要忙碌的事儿太多了, 死后的身后事哪里还管的来。
她就多给对方准备了纸钱供品, 把老人家招待好才送走。
而另一位京市的剧本原型并未去地府，这些年一直在阳间游荡。
陆玉用了大半个小时才将魂招到。来的女鬼瞧着就是从大老远赶来的，这鬼一脑门扎进宠物店，二话没说就将桌上的供品风卷残云般扫入肚中, 整个过程不超过几分钟。
吃相比之饿死鬼还要夸张。
陆玉也不着急问话，先让对方喝饱喝足。
待女鬼打了个饱嗝准备离开时，才抬手拦住了她，“等等, 这顿饭可不是白吃的, 咱们聊会儿。”
女鬼只好又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到小马扎上：“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说吧, 你想让我教训谁？”
听这语气，看来对方平时没少充当打手, 陆玉说：“不需要你教训谁, 有个事儿想询问下你的意见。”
这不是捉鬼, 陆玉说话相当客气，把剧本改编的情况告知了女鬼, 女鬼听后也没有多大反应，只说陆玉他们晚了一步。
陆玉早知道接二连三找钟晓君的鬼是有“组织”的，原以为这时候“组织”还没行动，谁知动作还挺快的。
她道：“不晚，在拍戏之前都不算晚。”
女鬼吃了这一桌供品精神上能撑大半年了，瞧眼前这道士态度也不错，“晚不晚的另说，但我跟人家约好了，可不能轻易毁约。”
陆玉听出话音了，既然女鬼不能轻易毁约，她去处理就行了。
吃的喝的又供上一桌，她几乎没费功夫就从女鬼口中得知了那人是谁。
……
昨儿得知了罪魁祸首，秋叔大早上就去捉了。
这不，没多久秋叔就发来了现场直播。
视频通话里，秋叔深处一个略暗的角落，身后的背景堆着杂乱的剧组道具，镜头里还有个低眉顺眼挺老实站着的男鬼，半点凶相都没有。
“这就是幕后的鬼？”陆玉问。
秋元义把男鬼往镜头前推了推，道：“没错。”
这男鬼长着一张憨厚的面孔，着实不像个坏的。
据秋叔所说，这个男鬼生前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导演，为了拍片可以废寝忘食、接连几天连轴转，死后也徘徊在片场不肯走。即便小导演死了，但是他仍然秉承着之前的习惯。从看人拍戏到上手指导人拍戏，就算所有人看不到他，他却依旧乐此不疲。
去年的时候小导演发现了新人钟晓君，一下子就看中了她的天赋，然后就有了接下来那些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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