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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白光,却没隔绝春日的惊雷。

    周河也沉不住气,但还是稳住了,“你别担心?,晁哥有分寸,他不会有事的,他没联系任何人就是不想让人知道。”

    这番话点醒了李佑。

    是啊,贺晁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呢。

    他有能力自?保,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一个人。

    贺晁根本不需要他的担心?。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李佑垂下握手机的手,原地站了会,又踱步去了小桌边坐下,开?了小灯,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早已放凉的饭团。

    饭团买回来?时被他踹在口?袋里,不过短短一会放在桌上,便从温热转凉了,米饭化在口?中,有些黏腻,迟迟咬不到馅料,这份黏腻便变得?有些食之无味。

    咽下两口?,李佑放下饭团,转而吸了一口?手边的甜粥。

    室内一派温暖明亮,可?窗外起了大风,树枝张牙舞爪地撞在玻璃上,像要随时破窗而入。

    李佑强迫自?己不想。

    咬完半个饭团后,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李佑脑海中空白,手已快一步拿起,滑向了接听。

    “……喂?”

    闷雷轰隆紧密敲击在人的鼓膜,紧跟狂风后,大雨终于落下。

    然后,在纷乱的雨声中,他听到了贺晁的声音:

    “……李佑。”

    那声音太轻,轻到险些被淹没在电话那端越发急促的唰唰声响中,李佑喉咙发紧。

    “我在。”

    是他想错了。

    是他把贺晁想的过于强大,强大到仿佛刀枪不入,铜墙铁壁。

    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贺晁与他,没有任何区别,受伤会流血,心?痛会流泪。

    而现在,贺晁就好像在流血,隔着?泼天雨幕,李佑好似听见了他沉重的呼吸,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在他的心?头。

    李佑站起身,甜粥已吸完,剩下半个饭团还在桌上,“你在哪里?”

    雨下得?很?大,李佑一边举着?手机一边找出一把雨伞,又把厚外套穿在了身上,动作有条不紊,但强装镇定。

    半晌,他听到贺晁说道,嗓音有些罕见的茫然:“学校附近,一条小巷……”

    李佑将雨伞攥在手中,推开?了宿舍门。

    半封闭的走廊一瞬被风雨灌了个满怀,走出那扇门,浩大的水声将他包围,眼前的天幕阴云浓墨一般,夹杂着?闷雷与闪电时不时翻滚,风猛烈地刮在裸露在外的皮肤,胸腔随雨声一起震颤。

    李佑心?跳得?有些快,在面对这样的天气时,他本能的感到瑟缩退却。

    可?是……

    握住手机边沿的手指紧了紧,少年清润的嗓音像清泉,强撑着?屹立在电闪雷鸣中,“你不要动,等?着?我。”

    顾不上再去听贺晁说什么,电话挂断,李佑攥紧雨伞,小跑着?冲下了楼。

    宽大的伞面将少年整个人围拢在其中,可?却挨不住风雨飘摇,走出宿舍楼没一会,裤脚便被雨水沾湿了大块。

    看了一眼时间,李佑直接跑去了校门口?,校门开?了一条缝,黑洞洞地矗立在眼前,李佑咬牙,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诶!你这个学生,住宿生不允许出校,回来?!”

    对身后的追逐叫喊充耳不闻,李佑径直跑过了马路,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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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了下来?,循着?记忆去找学校附近的小巷。

    天色昏暗,学校附近的街铺亮起霓虹招牌,脚下的地面亮堂堂的,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水洼,鞋湿了,可?李佑依旧没找到贺晁所在的小巷。

    雨一淋,李佑才觉得?自?己真是世上独一个的大傻子。

    他要去哪里找贺晁?

    凉气沿着?脚踝攀援而上,李佑手指发抖,摸索着?去点手机屏幕,他脚步不停,已走过校门口?正对的街道,拐向了那一条斜插在这边的三角形小街。

    这边有很?多网吧游戏厅,大多都藏在小巷中,连接着?外面的住家户,经常有一些不良少年出没。

    “贺晁!”

    李佑扯开?嗓子呼喊,可?声音被混沌的夜幕阻隔,像被闷了一层罩子,回响细微。

    电话终于接通,男生的嗓音叫骂随之传来?:“李佑,你是傻子吗?”

    这句倒是恢复了贺晁昔日的土匪脾气,咬牙切齿的意味过于明显,但李佑顾不上理会他的嘲讽,着?急追问:“你在哪里,我带了伞……”

    右侧的巷子里传来?一点动静,黝黑中,一颗石子砸在了他的脚边。

    李佑愣愣举着?手机,侧头望过去。

    电话那端的人气息似乎不稳,隔着?雨水泥土的咸腥飘来?的,还有一点血腥气。

    李佑心?跳失控,漏跳了一拍,像被魇在原地,好一会才抬腿走进去。

    小巷内只比外间更?加昏暗,黑暗浓到化不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中,李佑的单薄身影被巷口?的灯光折射得?越发清瘦,撑着?宽大的雨伞,不知无觉地走向了黑暗。

    贺晁终于仰起头,靠在墙上看他。

    他始终没出声,就这么看着?李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试探地蹲了下来?,嗓音微弱胆怯,在喊他的名字。

    “贺晁……”

    雨滴聚在伞顶,多到溢满出来?,沿着?伞骨伞沿流下一道水痕,连成?线地落在贺晁曲起的双腿上,他没动,任由那凉意侵袭。

    很?快,雨不下了,黑伞盖在了头顶。

    腿上的凉意来?自?少年的手。

    第54章

    贺晁视线向下, 愣怔地落在那在夜色中白到透明的一只手。

    沾了雨水,像湿润的宣纸,莹润修长地盖在他的膝盖上。

    回过神来,被触碰到的那一块地方陡然热了起?来, 贺晁咬肌鼓动, 克制着没把腿收回来。

    他?仰头靠在背后的脏污的墙上,雨伞很宽大, 完全遮盖了他?, 横亘在中间的是少?年的手臂。

    似乎意识到什么,贺晁皱眉, 一把扣过少?年的手腕,将人拉进黑伞下, 对视的目光很近。

    霓虹照不进来, 可贺晁在黑暗中牢牢锁住了李佑的双眼,看他?仓惶懵懂, 也看他?紧张担忧。

    水洗一般的黑眸一览无余,不掺杂质的炙热快要把他?灼伤。

    贺晁五指收紧,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耳边是李佑小心翼翼的声音,“……你受伤了?”

    贺晁不答。

    可李佑却再一次以?为他?默认,皱着眉就要抽手去扶他?, “先起?来,地上很凉……”

    被扣住的手腕抽不出来,被人牢牢攥在手心里, 滚烫的热度沿皮肤蔓延,被雨水淋过的地方开始回温。

    贺晁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来找我?”

    李佑被他?的话打得猝不及防,一时无言。

    这对他?来说?, 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也是他?早在出门时就已经下定决心的。

    他?就是一根筋,谁对他?好?,他?便对谁好?。

    贺晁与傅丞不一样,是真心对他?的朋友。

    李佑讷讷,嗓音有些谨慎的迟疑,“因为……我们是朋友。”

    贺晁呼吸一顿。

    李佑的声音还在继续,“当初,你也第一个赶到救我,我……我只是想,朋友就该、是这样。”

    紧绷的弦一松,贺晁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傻子。

    那是他?欠李佑的,可李佑从来不欠他?什么。

    眼眶酸涩发胀,贺晁复又垂下头,手上的力道?渐松,少?年的手腕脱手而出。

    可那双手很快又搭上了贺晁的双臂,“贺晁,你受伤了吗?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李佑不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似乎只关心他?受不受伤。

    “……血是别人的。”

    听到否认回答,李佑松了一口气,但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回去,春雨寒凉,湿气入体?,淋久了会生病。

    可贺晁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及时看不见他?的表情,李佑也能想象到面?前人此刻的颓唐。

    他?周身再没了那股疏狂,淋了雨,炮仗一般的高昂气焰被浇灭,只剩不可言说?的无力和灰败。

    李佑腿蹲麻了,他?小幅度换了个姿势,可手却没收回来,试探着地歪头问?他?,“出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现在的姿态像极了诱哄,仿佛对面?是一只淋了雨不肯回家的大狗。

    雨声倾斜,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豆大的砸在伞面?上,孤僻了一方沉寂的空间,这里没有人打扰,只有黑暗与陪伴。

    在李佑执拗的注视下,贺晁动了。

    他?抬手,似乎想碰李佑,伸到一半顿在半空,又想收回。

    可欲要收回的手却被另一只微凉的手给攥住了。

    李佑手上紧了紧,鼓励一般。

    贺晁想甩开,可那只手臂似乎冻麻了般僵在了那里,被毫无威慑力的少?年抓在了手中。

    从接了那通电话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对了。

    他?当时鬼迷心窍,抱着一丝近乎不可能的期待接了那通陌生来电。

    当李佑的声音真的出现,他?又想挂断。

    可他?听少?年的声音絮絮叨叨,听着听着,也就任由自?己沉浸其?中。

    ?

    直到被人撞到肩膀,和一群来者不善的高中生发生冲突。

    电话掉在地上,他?终于再克制不住,挥拳砸向了那人的鼻梁,随后是一场混战。

    后来,主动回拨过去的电话,贺晁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他?只当自?己头脑不清醒。

    他?在期待。

    直到李佑说?,他?在。

    明明,每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今年也没有任何例外。

    可耳边真的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近在咫尺,隔了雨幕,像听不真切的一场臆想。

    是李佑。

    那个脆弱的会被他?吓到的少?年就这样走到了他?面?前,对自?己即将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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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毫不知情。

    那一瞬间,贺晁甚至产生了和盘托出的念头。

    “那天放学,是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拖上面?包车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说?话的人嗓音艰涩。

    李佑却听懂了,贺晁在说?那场绑架。

    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却没松开,“嗯……”

    贺晁咬牙,扭曲的情绪在内心翻涌,不吐不快,“所以?,那是我欠你的,什么第一个冲到现场救你,那是我内疚作祟,都不是真的。”

    这番话似乎打开了什么闸口,说?到最后,贺晁声音高涨,情绪积压已久,已经濒临爆发。

    他?在等?李佑甩开他?的手,就此离开,走的头也不回,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可手上的微凉束缚不松反紧,少?年的嗓音似也染上了微凉,像贴在耳边,很轻,但很稳,“……是真的。”

    “你救了我,不管因为什么,都是真的。”

    贺晁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倏地收紧。

    李佑的声音还在继续,“你是个很好?的朋友,这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

    不是因为别的,也与你出于何种原因救我无关,只是我撑了伞,也想拉你一把。

    春雨很凉,贺晁浑身湿透,丧家之犬般被一把伞遮蔽在小巷的一角,撑伞的那只手细瘦修长,白玉一般脆弱。

    雨势小了一些,砸落伞面?的啪嗒声渐弱,一阵凉风陡然刮过,李佑肩膀抖了抖,后知后觉自?己的一条腿碰在地上,裤子已经湿透了。

    他?挪动了一条腿,想换个姿势,可甫一动,身体?便因重心不稳就要歪倒。

    黑伞一晃,抓住贺晁的五指被反攥在手心,他?被人拽了一把,跌入了一个怀抱。

    一切不过转眼间就完成,等?李佑回归神来,他?已被贺晁扣住腰身,搂抱进了怀里,黑伞下,两人再无距离。

    贺晁大手向上,抚到李佑被雨水淋湿的后背。

    他?的下巴抵在李佑肩窝,双臂牢牢锢住了怀中单薄的身体?,将人抱了个满怀。

    李佑一手还撑着伞,两只手无措地僵在半空,无处下落。

    “李佑……你是我见过最缺心眼的人。”

    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傻子。

    男生嗓音微顿,有些闷,却只是淡淡陈述,手臂紧了紧,不像恶意更?像抱怨。

    李佑一愣,弯了嘴角,他?借力放松了身体?,撑伞的那只手轻轻抵在贺晁的肩头,“嗯,我知道?。”

    另一只手探出,轻拍了拍男生的后背,“你还有什么想说?吗?”

    尽管难过时没人倾诉,但李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况且,他?说?的是真的,贺晁真的很好?。

    贺晁愿意在医院听他?的解释,他?也愿意听贺晁倾诉。

    说?什么都好?。

    感受到肩膀上的头动了动,贺晁下巴收回去,转而将额头抵在了上去。

    被这样抱着,明明浑身湿透,可李佑却感觉不到冷了,热源自?对面?源源不断地熨烫着他?,冷风被挡在伞外。

    他?将伞向下压了一些,耳边响起?了贺晁的闷声,“李佑,我没有父母。”

    李佑呼吸一滞。

    “十年前,他?们出车祸死了。”

    李佑垂下眼,隔着皮肉,他?居然切实感到了对面?心跳的迟缓,沉重又无力,好?似下一秒就要停跳。

    “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是我害死的。”

    手腕一个不稳,沉重的黑伞晃了下,很快又被稳住,李佑抿抿唇,小声追问?,“……为什么?”

    他?有种预感,好?似贺晁就要揭开他?不为人知的一道?伤疤,将终年溃烂的腐肉暴露在外,任由空气侵袭。

    贺晁似乎说?不下去了,呼吸沉沉,透过胸腔共振,将这种情绪传递给被他?紧紧抓住的唯一一人。

    沉默良久,一只手很轻地落在他?的后背,黏在湿透的衣服上,轻的快要被忽略不计。

    “……没关系。”

    李佑不会说?,翻天覆去只想到了这么一句,他?不会安慰人,也不太会处理眼下的情况,只是任由贺晁抱着,手臂收紧,勒到他?肋骨有些发疼。

    他?明白,贺晁这时候需要他?,或许不是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有人在身边,就好?像自?己不是一个人。

    他?也曾和贺晁一样,无人可依,无人倾诉。

    那些狰狞的伤口终日只能被捂在不见光的地方,在舔舐中独自?腐烂,又自?那溃烂中生出新?芽。

    他?本以?为只有自?己懦弱,可临到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是胆小鬼。

    贺晁也会害怕。

    所以?真的没关系。

    “你想留在这里,我陪着你,如果?你想走,我们就回去……不想说?也没关系。”

    李佑没法感同身受失去的亲人的痛苦,可他?也死过一次,更?能明白死亡的心境。

    贺晁的痛苦,全都来自?对父母的怀念,他?的父母一定都是很好?的人,那么好?的人,不会怪自?己的孩子。

    腰上的手臂渐松了力道?,李佑的手拍在他?的背上,久违的嗓音更?沙哑了,像滚过了砂纸,苦涩自?舌根蔓延,苦痛自?知。

    “他?们下了飞机往家赶,没有司机,我父亲开车,我给他?打电话……我在催他?回家,是我迫不及待要看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然后、然后……”

    沙哑的嗓音陡然染上一丝暗哑,男生的声线痛苦又压抑,手臂没再收紧,只是改为了紧攥少?年的衣服。

    那只手用力到发抖,像要把难言的深沉都发泄出来。

    泼天的雨冲刷着一切,豆大的雨点沉重的砸落,伞面?抖动,闷雷像呜咽,天空也像在流泪。

    李佑听到贺晁说?:“是我,如果?我不打那通电话……如果?没有那辆横冲直撞的货车,车子就不会翻下山坡,都是我,我有罪……”

    这些话,他?压抑了不知多少?年,年仅八岁的男孩被医院传来的噩耗当头一棒,所有的情绪落空,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了。

    他?站在门缝后,看见外面?的警察交给爷爷一只装着两只手机的物证袋,他?说?贺州逸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小儿子的。

    通话还未结束,车子就冲出了山坡。

    道?路上找到另一道?车辙印,根据痕迹检查,推测是贺家的车为了躲另一辆货车,才猛打方向盘,失控地撞上了路边护栏。

    其?实正?常情况下,错车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贺州逸当时在打电话。

    后座的母亲甚至没来得及出声,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年幼的贺晁听不懂别的,他?只知道?是自?己的电话害死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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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都怪他?。

    机场高速偏僻,等?警察赶到现场,人早已失去了生命体?征,价值千万的豪车被压扁,想一块皱巴巴的铁皮盒子。

    出事后,贺老爷子一夜白了头发,贺峤也好?像突然长大,肩负起?了照顾老小的重担。

    那段时间,本已退位的老爷子在贺家虎视眈眈人人觊觎时再度站了出来,凭一己之力镇压了下面?的暴动,将几个想反的旁支表叔断了手脚,杀鸡儆猴,稳住了大厦将倾。

    那时,所有人都在忙着挽救危机四伏的贺家,没人顾得上贺晁。

    几天后,贺峤在佣人的通报下,终于打开了一直禁闭的卧室房门,将闭门不出的贺晁强制拉了出来。

    贺晁人出来了,可他?再也笑不出来。

    从此之后,他?就长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聪明的头脑好?无用武之力,他?存心和恨铁不成钢的老爷子作对。

    贺晁知道?自?己混蛋,他?早就烂透了,他?不在乎。

    所有人都在劝他?,那件事那不是他?的错,劝他?早日走出去,甚至老爷子还为此给他?请了心理医生。

    他?画地为牢,心理医生解不了他?的心结,他?没法对着一个陌生人吐漏心声。

    毫无疑问?,虽然没了父母,但贺晁生活的很幸福,拥有一辈子也花不完的财富,有爷爷和大哥,可无人理解他?藏在光鲜亮丽下的腐败。

    那些剖白往往对着最亲近的人说?不出口,所以?每年的祭日,他?都像做贼一般逃避。

    他?以?为,只要躲过去了,就不用面?对墓碑上那笑容满面?又温和慈爱的两人。

    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们都在逼迫他?,逼迫他?去学习,逼迫他?去扫墓拜祭。

    而今日,他?是从机场逃回来的,狼狈不堪的,像个无处可去的乞丐。

    手机被打爆了,可他?只接了一个陌生来电。

    他?捏紧手机,像个无可救药的赌徒。

    还好?,他?赌对了。

    李佑真的走向了他?。

    说?不出这个人有什么特殊,可他?的存在足够让人冷静下来,像山间淅淅沥沥的晨雾。

    也像飞蛾,有时候蠢得会让他?忍不住嗤笑。

    可等?他?真的抓住了这个绝世大傻子,就不想放手了。

    贺晁呼吸灼热地抖动,他?手向上,攀住了少?年脆弱的肩胛,牢牢扣住,把人更?紧的按在了怀中。

    脸上有湿痕,分?不清是水汽还是雨滴。

    他?可悲地想……自?己才是那只可笑的飞蛾。

    第55章

    李佑一动不动地任由贺晁近乎失态地抱紧了?他。

    那力?道很大, 像抱着触之所及的最后一根浮木那样用力?。

    他无比清楚的感到,此时的贺晁,在依靠他。

    雨势盛大,没人在意这一条黑暗的小巷, 也没人看到一个少年崩溃又重组的心脏。

    良久, 他叹了?一口?气。

    呼吸轻呵,拖着一道淡淡白雾, “没人会怪你, 只有你在怪自己。”

    只有贺晁自己被?困在过?去?,是?他不听不看, 对?外界伸出的援手视而不见。

    话出口?,这时的贺晁又像个任性?的孩子, 额头埋在他的肩窝, 嗓音也沉闷,“我是?从机场逃回来……两天后?就是?他们的祭日。”

    李佑换了?只手撑伞, 湿凉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感到了?些许的冷,嗓音有些不稳,“那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明天再回也不迟。”

    不过?是?错过?航班, 不是?大事。

    可再多的,不应该由他来说,这个潮湿又黏腻的夜晚, 注定要随雨滴一起蒸发在明日的黎明。

    不知是?否被?他说动,当了?缩头乌龟良久的人终于抬了?头, 一直紧贴的距离在此刻才彰显出存在感。

    李佑顿在原地,再无法忽视另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呼吸。

    下巴上痒痒的, 他忍不住向?后?躲了?躲。

    可他一躲,腰后?那只手便紧了?紧,直逼得他退无可退,灼热气流扫过?下巴与鼻尖,被?注视的感觉在黑暗中格外强烈。

    “……”

    直到现在,来自贺晁身上的强势压迫才逐渐回笼,李佑被?困在风暴中,无力?挣脱。

    可暴风眼中又是?平静的,李佑等了?又等,只等到肩膀上的力?道一松,一只手落在他的侧面。

    骨节分?明的大手张开,克制地碰了?碰他的耳朵,指尖触到那微凉的黑发,又小幅度蹭了?蹭。

    贺晁……似乎在摸他的头。

    李佑在黑暗中睁着眼,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能呆呆地感受到那只手的动作,温热的皮肤贴过?他的耳廓,又沿着太阳穴向?上,僵硬地停下了?。

    沉沉的呼吸喷洒在他鼻梁,那种被?野兽盯上的直觉让李佑不住心尖发抖,鼻端飘来一点青草与泥土混合的腥味。

    血腥气很淡,淡的快要消失不见。

    “……贺晁?”

    李佑似乎总是?在紧张不安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两个字打着弯,尾音上扬,钩子似的直往人耳朵里钻。

    在无人看见的暗处,贺晁喉结一滚,胸腔内的心跳恢复了?活跃,大量血液被?抽泵到全身,凉意不复,这火烧的他发热发烫,心口?麻痒。

    他低低回应,“嗯。”

    今晚的失态让李佑看到了?,也许是?他有意为之。

    他鬼迷心窍,想要拉一个人进?来,和他分?享胸腔内无法同步的压抑。

    而李佑走了?进?来,将他的情绪全盘接收。

    他说不清心口?的情绪是?什么,只任由自己失控地沉沦,在那一腔温水中触底。

    只有他知道,在这个夜晚,李佑真?正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们好?像真?的变成?了?很好?的朋友,在雨夜相互依靠,交心而谈。

    他向?李佑展示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被?套在那个所谓朋友的称呼下,却又莫名让他感到说不清的烦躁。

    贺晁主动站起了?身,本该需要李佑照顾的人反而将他一把带了?起来,见他似乎没事,李佑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翻墙进?校,当然,贺晁是?翻的,李佑是?被?他抱上去?的。

    时间已过?8点,校门早已关?闭,李佑当时不管不顾地冲出校门已经足够显眼,回去?肯定不能再原路返回。

    无奈,他和贺晁走了?那条逃课的必经之路。

    李佑衣服只湿了?一点,人依旧轻飘飘的,被?贺晁一只手臂捞住,轻松地一提一放,转眼就到了?对?面。

    直到双脚落地,李佑还迷迷瞪瞪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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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了?一路的伞被?人接过?,贺晁一只手拉过?他的手腕,往身边带了?带,伞面倾斜,滑向?了?他的方向?。

    脚步一个踉跄,李佑撞上男生的手臂,这才猛然发觉贺晁穿了?件纯黑的冲锋衣,微凉的衣料不沾雨水,水珠顺流而下,滴在李佑的手背。

    凉凉的。

    “……”

    他仰头去?看,路灯被?雨水冲刷的干净,清凌凌的白光落在两人的眼底,贺晁正垂眼,浅色瞳仁透了?点光,正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两人沉默,却又心照不宣的移开了?视线。

    回到宿舍,贺晁先一步开了?空调,调高了?温度又一言不发地拿了?暖水瓶出门。

    李佑看了?他一眼,自顾自脱了?被?淋湿的外套,找衣架挂了?起来,又低头看了?看湿透的裤子,鼻尖一痒,便打了?个喷嚏出来。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衣服,李佑脱下潮湿的加绒卫衣叠好?,才坐下脱裤子。

    他衣柜里最多的便是?黑裤子,因为耐脏也百搭,不管什么衣服随便一套就能出门,换下的裤子沾了?脏污也并?不显眼,只在灯下反射出一点亮堂的水泽,又被?他随手放进?了?盆里。

    秋裤也湿了?一半,凉凉地贴在腿上,空调的暖风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热烘烘的。

    贺晁走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李佑侧对?他,抬着腿在穿裤子。

    白玉般的一截光洁小腿一晃而过?,很快便收进?了?黑色裤管,白色的袜子冒出一个尖,脚尖落地,两条修长的腿很快被?完整地包裹在了?黑色长裤中,整洁又一丝不苟。

    脚步顿在原地,冰冷的门把手在掌心变得温热,冷风沿着门缝钻入。

    李佑转头,看到他立在门边,随口?问道:“你去?做什么了??”

    几个瞬息,脚步一转,贺晁已带上门走了?进?来。

    “……接热水。”

    李佑没再多问,弯腰把湿衣服抱进?卫生间,脚步刚踏出,转身,就见贺晁端着杯子,站在门口?。

    见他出来,那只手向?前一递,热腾腾的水还冒着热气,蒸腾着水汽袅袅。

    李佑:“?”

    贺晁唇角绷直,“喝了?。”

    李佑愣愣接过?,才发现手中的水杯正是?自己放在桌上的保温杯。

    热气氤氲在脸颊上,又暖又烫,小小地呼了?口?气,李佑仰脸去?看他。

    “谢谢你。”

    而贺晁视线自他脸上移开,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走了?。

    两人相安无事,默契地没再提今晚发生的事,贺晁也像恢复如常,只是?人越发沉默了?,嚣张戾气不见,疏离的冷漠占据了?大半。

    他整个人不再冒着火,像是?过?了?冰,汩汩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尽管及时洗了?个热水澡,夜里也裹好?了?被?子睡觉,可第二天一早醒来,李佑还是?发现自己感冒了?。

    好?在,头不晕,还能正常考试。

    起床洗漱换衣服,李佑又从衣柜里拿出了?羽绒服,只可惜没找到围巾,他多套了?一件高领毛衣,直把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包严实了?,才背上书包离开宿舍。

    早自习,后?门的位置来了?人。

    李佑拿了?一本语文课本,口?中念念有词,抽空向?那边瞥去?一眼。

    昨晚下了?雨,今日气温骤降,班里大多数人都重新换上了?厚重的冬装,只有贺晁依旧是?一件深灰高领毛衣外套夹克衫,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

    他动静不小,自坐下后?就恹恹地搭着眼皮,背靠在椅背上,有些没精打采。

    李佑本以为他今日会直接在宿舍睡一天,没想到他还会来参加考试。

    但也没多想,李佑很快收回注意力?。

    早自习过?后?,便是?早餐时间,上午有两场考试,考场占用了?整个高三所有的班级以及空教室,规模浩大,第二次联考依旧重要,对?于高三学生来说,这会是?一次比一模更加严格的考试。

    一天要考四门科目,时间紧迫,李佑没顾得上去?关?注贺晁,直到下午最后?一门地理结束,在回班级拿复习资料时,他看到了?那个坐在人来人往教室后?门的宽阔背影。

    先去?了?存放自己课本资料的后?门柜子,找出第二天要用的复习资料装进?书包,李佑才走向?了?贺晁。

    临近放学后?,所有人都在放学铃的倒计时中狂欢,班级嘈杂无序,没人注意到这过?分?安静的一角。

    手指小心戳了?戳那人的肩膀。

    他的动作很轻,却惊动了?好?似在假寐的人。

    贺晁侧头,琥珀色的瞳仁不染情绪地扫向?他,像在用眼神询问。

    李佑吸了?口?气,心里也对?这样深不可测的贺晁感到些许紧张,“……考试怎么样?”

    其实他想问,怎么没回家。

    贺晁垂下眼,淡淡道,“还好?。”

    李佑眨眨眼,视线从那被?遮掩的瞳孔挪向?男生的睫毛。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贺晁的睫毛很漂亮,不浓也不翘,但是?很长,颜色也浅淡,在白织灯下,反射了?一点光,像镀了?层金粉,根根分?明。

    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默,李佑手指紧了?紧,他有些想走。

    因为考试早结束的原因,故而校方允许学生提前放学,现在班里的,不是?对?答案的,就是?打闹玩耍的,唯有两人一站一坐,稍显格格不入。

    “那个、我就先走了?。”

    李佑小小声,说完,习惯性?去?看贺晁。

    男生依旧没抬眼,淡淡嗯了?声,只是?一只手从课桌落在一侧的围巾上,迟疑地紧了?紧。

    “……”

    脚跟向?后?退了?一步,李佑刚要转身,就听见有人叫他:“李佑,等一下。”

    隔了?喧嚣的嗡嗡声,一道声音清晰传来,李佑转头,贺晁抬眼。

    秦业穿过?前排,走了?过?来,不错眼地看向?李佑。

    李佑不解,但还是?打招呼,“怎么了??”

    秦业唇角一松,余光瞥向?贺晁,手中却是?递给了?李佑一张草稿纸,“……想找你对?对?答案。”

    “哦,好?。”

    李佑抬手接过?,两人就站在后?排,秦业脚步向?前,错了?一步,站在李佑身后?,微附身贴向?他,一手指向?他画出的那部分?笔记。

    他身量高,肩背也宽,只是?没什么肉而显得过?分?清瘦,少年无知无觉被?他一只手臂圈拢在身前下,侧脸白玉般莹润,引得身后?人的视线沉沉停驻。

    “我记得这道题好?像是?选D,但我不是?很确定,走出考场我就忘……”

    两句话说完,没等来身后?人的回应,李佑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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