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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和联姻对象一起人设翻车了》20-30

    第21章

    那日跟梁寄沐分别后, 他们连着两天没见面,各自忙得找不着北。

    十月三十日姗姗来迟。

    方逾拾和往常一样早上睡到九点自然醒,起床洗漱, 前往公司……

    哦不, 是酒店。

    今天不工作,今天订婚。

    方逾拾面无表情放下耳钉, 拿起遮瑕膏在眉毛耳朵上戳点。

    订婚宴和结婚典礼不一样, 不需要起大早举办仪式。

    就算是结婚,他们的联姻清单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流程。

    他敲了敲桌子:“方逾栖, 帮我打个车。”

    “你连酒店地址都不知道?”方逾栖刷着牙从隔壁客卧出来,含糊道,“有你这么结婚的吗?”

    近两天方逾栖没课,昨晚就暂住在了方逾拾这儿, 今天好方便一起出发。

    “我要操心的只有今晚需要签几个合同,认识几个老总……结婚在哪儿穿什么这种破事,我一概不参与。”

    打从联姻定下来,他就没操心过这些。

    方逾栖乐了:“那谁在操心?方廉吗?”

    “他?怎么可能。”方逾拾说,“也就被方凯气到的时候念着我, 平时哪有空管我……”

    他忽然卡壳,方逾栖催促:“咋不说了?咯痰了?”

    “滚蛋。”方逾拾皱眉, 发现还真有个世界未解之谜没答案, “对啊, 那地址服装仪式餐品什么的, 是谁在管?”

    “你这不是废话吗?”方逾栖说, “你和梁寄沐联姻, 你不管,肯定是梁寄沐管啊。”

    方逾拾“啧”了声:“不信。”

    方逾栖震惊:“你是杠精吗?”

    “我说真的。”方逾拾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已经身兼三职了,你觉得他还有时间能分出来,管这些鸡毛蒜皮不重要的琐事?肯定外包出去了好吧!”

    方逾栖想了想,梁教授在学校确实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于是点头:“有道理。”

    方逾拾幸灾乐祸:“你看,我绝对不是唯一一个对订婚宴不熟悉的当事人,说不定梁寄沐比我还懵逼呢!”

    方逾栖耸肩,不敢苟同。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总觉得,梁教授肯定比她哥靠谱。

    毕竟她哥是个能装会演的混球,梁教授是真君子,

    混球亲哥让人来梳好妆穿好西服,兄妹俩打打闹闹前往酒店。

    下出租车前一秒,他们还在玩猜拳打巴掌,车门一开,方逾拾立马收手,人模狗样走出去。

    一巴掌落空的方逾栖差点抻着胳膊。

    下车气不过,偷偷在她哥鞋上用力一踩。

    “小兔崽子。”锃亮的皮鞋面忽然多了个鞋印,方逾拾咬牙切齿,“赶紧给我擦干净。”

    “你自己不会擦?”方逾栖捏张纸塞进他自己手里,“现在这么娇贵的吗?”

    “是我娇贵吗?是这裤子娇贵!”方逾拾指了指七位数的西装裤子,“蹲了会影响垂感。”

    方逾栖没想到他竟然说真的,傻眼地看了看自己的短裙:“我这也不方便弯啊。烦死了,你也不早说。等下我去给你找人。”

    方逾栖说着就转身,步子太急,无意间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肩膀。

    “小心。”

    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那人绅士地用手腕挡住了她胳膊。

    方逾栖惊讶:“梁老师?您才来吗?”

    她哥还真没说错。

    他们都是踩点来的,从不迟到的梁寄沐来得竟然更晚?肯定比他哥还不认路。

    梁寄沐也没解释,淡淡“嗯”了声:“怎么跑这么急?”

    “哦,我不小心踩了我哥一脚。”方逾栖吐吐舌头,“鞋脏了。”

    “脏了?”梁寄沐侧身而过,走到方逾拾面前,“衣服换得挺快。还合身吗?”

    “合身,样式也不错。”方逾拾抬头,“您怎么还没换衣服?尺寸不对吗?”

    “刚刚有点事,还没来及换。”梁寄沐说,“不过,幸好没换。”

    方逾拾:“什么?”

    梁寄沐没说话,用行动解释了内涵。

    在旁边方逾栖震惊的目光中,他直接单膝弯曲蹲下来,毫不嫌弃地擦掉了方逾拾鞋面上的污渍。

    然后优雅地扔掉纸巾,跟他们打完招呼,去楼上宾馆房间换衣服。

    轻描淡写的模样,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方逾栖目瞪口呆,讷讷道:“那我们现在……进去?”

    方逾拾表情也很木:“等会儿。”

    方逾栖:“等什么?渡盛和枫御的几位管理层都到了。”

    “我知道。”方逾拾低头看着自己脚,闭了闭眼,“我现在有点不会走路。”

    本来鞋子就贵。

    被高贵的梁教授亲手一擦,身价再翻数倍。

    这么沉重的东西穿脚上,方逾拾心脏有点难抗。

    太受宠若惊了。

    方逾栖对此评价道:“出息!”

    方逾拾难得没怼她。

    等她进去了,才对不远出的江麓招手,同时发微信提醒。

    【F>10:别东张西望了,我看到你了。左拐往前走,我在迎宾处。】

    江麓看了看手机,很快锁定目标,哒哒跑来。

    “我还以为你们随便定个酒店完事儿,没想到订这么大。”

    方逾拾两手一摊:“因为有钱。”

    江麓给了他一拳:“拾爷,您刚回国不了解行情吧?这家六星的酒店要包下来,可不仅要有钱。时间人力物力,操配起来至少一个月才能排到机会。”

    方逾拾摊出去的手默默收回,不确定道:“真假的?梁家这么上心的吗?”

    怎么越听越感觉,梁寄沐比他还稀罕这场联姻呢?

    江麓:“害,谁说不是呢?你两联姻这些天被媒体传的,都快成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良缘了,梁家要不上心,岂不是自打自脸?”

    合理的解释。

    方逾拾舒坦了。

    他眼睛重新笑弯起来,对江麓勾勾手。

    江麓八卦地把耳朵凑过去。

    方逾拾低声道:“梁寄沐刚刚竟然蹲下帮我擦鞋了。”

    江麓瞳孔微缩:“你抓着他把柄了?”

    “别把人想那么坏行吗?”方逾拾说,“擦鞋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刚,在我面前,蹲下了。”

    刻意的断句足够加重语气,江麓很快心领神会。

    “蹲下咋了?小鹿乱撞了?”

    “可以这么说吧。”方逾拾笑得很混,轻佻的目光越过江麓头顶,散漫地聚焦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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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来的人身上。

    梁寄沐平日穿着正经,但这样正式的西装却不常见。

    高定就这点好,能把人挺拔笔直的线条衬得淋漓尽致,充分彰显优越身材。

    方逾拾抢过江麓的冰奶茶,喝了一大口。

    在梁寄沐走到这儿之前,先一步转身,拉着江麓往里走。

    江麓被拉得一个踉跄:“唉,不打声招呼吗?”

    “不打,我现在不适合见他。”方逾拾说。

    江麓不理解:“你现在看起来很像回事啊,有什么不适合?”

    “因为我现在太浑浊了,见他,良心不安。”方逾拾低低笑了一下,凑到他耳边,道,“你知道他蹲下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干什么吗?”

    江麓单纯道:“让他求婚?”

    “真俗。”方逾拾站直身体,懒洋洋睨他,“是踩在他膝盖上。”

    江麓:“?”

    兄弟,你多变态啊?

    他瞠目结舌,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那确实是有点不适合见他。”

    再怎么不适合,方逾拾也是和梁寄沐走完法定程序的正经夫夫,很快就被聚在一起,面对长辈的絮絮叨叨。

    一群人叽叽喳喳,方逾拾两眼空空,灵魂漫游天际。

    他手被人勾了勾,顺带魂被勾复位。

    “怎么了?”

    方逾拾对始作俑者眨眨眼。

    梁寄沐善意地提醒:“没发现少了什么吗?”

    方逾拾用手遮掩着跟他说悄悄话:“你没戴领带夹?”

    梁寄沐:“……”

    低头一看,他还真没戴。

    方逾拾倒是精致地带了,酒红色的红宝石领带夹,很显贵气。

    看着梁寄沐一言难尽的表情,方逾拾想了想,大方地摘下自己领带夹,抬手帮他别上:“我的送你吧。”

    梁寄沐呼吸一窒:“那你怎么办?”

    “我们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成熟就好了。”方逾拾乖巧笑笑,“梁总职位比我大,今晚靠您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抱上大腿飞黄腾达。

    梁爸爸,给个机会!

    梁寄沐对他摆烂的咸鱼发言不置可否,默认接受了这个领带夹。

    紧接着,手腕翻过去,对着他摊开掌心:“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

    硕大的钻石反着吊顶灯的光,方逾拾这才发现,他忘记戒指了。

    梁寄沐并未责怪他:“手伸出来。”

    方逾拾乖乖伸出手。

    梁寄沐在无名指和中指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

    方逾拾很满意他的选择:“无名指要留到婚礼上戴,是吗?”

    “是的。”梁寄沐给他调整好后,才低头自己戴上戒指,“到时候,可就要排练走仪式了。”

    “我跟着您来,不会出错的。”

    方逾拾把左手跟他左手并在一起,两枚相似的钻戒闪着一样的光,碰撞在一起,声音格外好听。

    梁寄沐换衣服的时候还带上了白手套,现在戒指套在手套外,没能卡到最合适的指根底部,但也足够牢固。

    方逾拾歪歪头:“梁教授,手指好长。”

    梁寄沐和他比了比,确实多出半个指关节。

    方逾拾正欲再比划比划,就忽然被cue了名字。

    “小拾,新婚快乐。”

    方廉对他联姻心中有愧,给两人的贺礼是各一张大支票。

    俗气,但方逾拾喜欢。

    接过后温声道:“谢谢爸。”

    梁父梁母就高级很多,梁寄沐的限量款茶具,方逾拾的文房四宝。

    不爱喝茶的梁寄沐收得平静:“谢谢。”

    不爱写字的方逾拾夫唱夫随:“谢谢叔叔阿姨。”

    他并没有因为结婚就改口叫“爸妈”。

    倒不是抗拒,就是不太习惯对着陌生人叫那么亲切,反正梁寄沐也没纠正他,看起来比他还无所谓。

    “喜欢就好。小拾,你这头发再长点记得去把那几撮毛剪掉啊。”梁青拉着方逾拾的手,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接着说,“对了,你们婚房定好了吗?”

    “我们还是决定分房住。”方逾拾被抓着的手不自在缩了缩。

    分房没啥好瞒着的,反正两家都知道是联姻,还能逼着他们同居不成?

    梁青:“不管因为什么,都是结婚了,分房住怎么行呢?”

    方逾拾:“……”

    还真要逼着他们同居啊?

    因为头发事件,他对梁青感官一直比较微妙,闻言求救般看向身边的人。

    梁寄沐成功接收信号。

    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要同居吗?”

    方逾拾闭了闭眼。

    联姻对象声音太好听了怎么办?

    答:当然是让他多说几句。

    方逾拾隐晦地摇了摇头:“我怕打扰到您。”

    梁寄沐听得出,这是变相拒绝。

    虽然很想说“不会打扰”,但作为一个成年人,该知道分寸,他喜欢是他个人的事,不能因为这个,影响对别人该有的尊重。

    梁寄沐带着白手套的手拍拍他后背:“我知道了。去跟朋友玩吧,这边我来。”

    方逾拾想多听两句,轻轻拽住他衣袖,往自己这边拉近些:“那等会儿见?”

    梁寄沐低声回应:“等会儿见。”

    方逾拾听满意了。

    心情颇好地跟梁青道别,跟方逾栖去双排对战方廉方凯。

    方廉在那边敬酒,方凯一人在吃自助,幸灾乐祸对他比了个中指:“新婚快乐。最近过得不太好吧?”

    “谢谢。”方逾拾低调地伸出手,撩了把头发,中指上的大钻戒闪闪发光,“过得一般,不过肯定比你想象的好。”

    方凯面容有瞬间的扭曲。

    他讽刺道:“爸说你前段时间刷了八位数的账单,不会就是这钻戒吧?哟,结了婚还自己买戒指啊?”

    “为什么不行?我有钱娶老婆你很眼红吗?”方逾拾彻底不打算在方凯面前装了,嫌弃道,“我凭自己本事赚的老婆本想怎么花怎么花,总比你赌输了八百万都还不起,还要求爸帮忙好。”

    提到赌债,方凯脸一下变得煞白:“上周那个账单是你给我寄来的?!”

    方逾拾优雅落座,捏了个马卡龙慢吞吞吃着,等最后一口咽玩,才不紧不慢回答他:“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枫御家办的事宜都是我在管?”

    要靠枫御出钱平账,方凯不敢告诉方廉,只能去求家办那边。

    很不幸,家办一大半都是方逾拾的人。

    他太懂得财务自由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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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了,刚上研究生,就让导师帮忙牵线,两年下来基本掌控家办。

    表面上他的私人卡对方廉透明化,其实他大半资金财产,方廉根本无法接触。

    买钻戒刷的卡是他故意为之。

    是在用潜台词告诉方廉:就算联姻了,他和梁家关系也不怎么好,他方逾拾还是枫御的人。

    这点,以方凯的脑子做梦都猜不到。

    他只知道自己丢人丢到方逾拾面前了,恼羞成怒,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方逾拾笑眯眯目送他,给助手发了个消息。

    【F>10:赌场那边继续盯着,不用拦着方凯赌,你帮他瞒着方廉,至于赌债,暂时记上账,别慌还,攒攒再说。】

    天天几百万几百万亏,方凯可能会被骂几句。

    但一次几千万上亿,就算不被逐出家门,方廉也会把他照死揍一顿。

    而且,方凯他妈袁莉不是要回来了?

    母子情深,如果袁莉为了瞒住方凯,愿意帮儿子还赌债,那方逾拾也没意见。

    方逾栖目睹全程,“啧”道:“哥,你好坏啊。”

    “你知道哥干什么了吗就好坏?”方逾拾无语。

    “不知道,反正你笑得很奸诈。”方逾栖把手里的橙汁递给他,“喏,消消火。”

    方逾拾摆手:“不要果汁,给我酒。”

    方逾栖抬下巴示意另一边:“梁教授在呢,你想暴露你是个酒蒙子?”

    “……”方逾拾憋屈地接过果汁闷了一大口,“下回给我拿鸡尾酒。”

    方逾栖跟他碰杯:“遵命。”

    宴会的主角到得总是比较早,他们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熟悉场地。

    直到下午五点,嘉宾们才陆陆续续抵达。

    梁寄沐和方逾拾被推出去被迫营业。

    这是企业家族之间的宴会,他们只需要当好吉祥物,演好恩爱默契的筹码就行。

    有钱人就那么虚伪,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是假的,他们也得演成真的。

    方逾拾装作紧张的模样,问梁寄沐:“怎么演?”

    梁寄沐摇摇头:“没经验。”

    方逾拾眼睛睁得滚圆。

    什么没经验?没恩爱经验,还是没装恩爱经验?

    梁寄沐看出他眼底的疑惑,无奈解释:“我没谈过恋爱,也没结过婚。”

    方逾拾倒抽一口冷气。

    我操,二十七年的母单?

    他由衷感到佩服:“真没想到,梁教授这么……洁身自好。”

    梁寄沐不置可否:“你谈过?”

    方逾拾骄傲起来:“当然——”

    梁寄沐嘴角耷拉了下去。

    方逾拾:“!”

    不开心了不开心了。

    说谈过,是不是会ooc?梁寄沐是不是会嫌弃他?

    他当即来了个峰回路转:“——没有。”

    梁寄沐轻轻推了推眼镜,看不出喜怒:“没关系,我不介意。”

    “真的没有。”方逾拾无比诚恳,“我这些年,一直都忙着学习。”

    “这样啊。”梁寄沐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方逾拾阅人无数,此时也拿不准对方到底信没信。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脑抽开启这个话题?

    他还在想方设法地找证明,梁寄沐却好像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忽然牵起他的手。

    微凉的手套面料触感很舒服,方逾拾下意识回握。

    梁寄沐笑了笑:“有人来了。”

    “哎哟!梁总,恭喜恭喜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地上自己邀请函,热情地跟他握手。

    方逾拾在旁边小心观察着,可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戴手套了。

    一晚上要跟那么多人握手,简直就是在梁教授的洁癖神经上跳舞。

    他同情地紧了紧手,发出了无声的安慰。

    但对方好像会错了意。

    大概以为他不满足于这样的握手,直接错开五指,逐一扣进他的指缝,变成十指相握。

    动作之流畅,神情之自然,让方逾拾陷入沉默。

    没谈过恋爱?

    合着梁寄沐天赋异禀啊。

    他努努嘴,扮演一个合格的贤夫,跟来宾挨个问好。

    半小时过去,脸都快笑僵了。

    梁寄沐见他站累了,就松开手,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润嗓子:“休息会儿吧。”

    “可是还差二十多人。”方逾拾看着名册,“其中有三个是渡盛和枫御接下来半年需要接触的合作企业。”

    “放心,我会处理好。”梁寄沐低头,忽然凑近他的脸,“你这里怎么回事?”

    “什、什么?”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方逾拾差点把水杯弄洒。

    梁寄沐摘掉手套,拇指按上他左边的眉毛:“你这里,好像沾上东西了。”

    方逾拾下意识眯起左眼:“不会吧?我没……”

    电光石火之间,猛然意识到——眉钉洞?!

    他“嗖”地起身,成功逃离梁寄沐魔爪。

    “应该是妆花了。”方逾拾佯装淡定扶着眉毛,“我去后面补一下,梁教授,这边辛苦你了。”

    说完,也不等梁寄沐同意,健步如飞转身离开。

    只留下面露疑惑的梁寄沐对着手上的遮瑕沉思。

    刚刚,其实已经碰到那点“东西”了。

    ……擦不掉,是什么?

    方逾拾不知道梁寄沐敏锐程度,还在气愤用错了遮瑕。

    方逾栖!

    平时买的什么破化妆品?一点都不防汗!

    他临时从方逾栖包里掏出补妆的,冲进卫生间。

    虽然梁寄沐说没事,但作为今晚主角之一,立场太久终归影响不好。

    六星级酒店的卫生间都是独立单间,没有异味,外面的洗漱台也干净高端整洁,顶光亮堂,用来补妆完全够格了。

    方逾拾仗着底子好,粗暴地用手指抹了道遮瑕擦脸上。

    隔壁厕所发出一道冲水声。

    紧接着,一段对话就隔着门板传到了他耳朵里。

    “哎!梁寄沐在群里发红包了。”

    “我的乖乖,我抢了两百多,这么大?”

    “群里四十多个人呢,不愧是咱梁哥。”

    “可不是嘛,当年咱都以为他这辈子注孤生了,没想到能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是在谈论梁寄沐吗?

    方逾拾默默关掉了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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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发誓,他不是八卦,他只是怕这些人说梁教授坏话。

    里面两人还在兴奋地抢红包。

    “梁哥叫我们别在他们面前乱说话。”

    “他们?谁啊?”

    “还能是谁,他那个联姻对象呗。”

    “方逾拾啊?我记得比梁寄沐小不少呢。”

    “也就五岁吧,还好。该说不说,年纪虽小,长得是真好看。”

    “你见过他?”

    “当然啊!你也见过的。”一开始说话那人道,“你忘了吗?当年在Y国,我们都见过面啊。”

    方逾拾:“?”

    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在Y国见过的熟人太多,他对里面那俩声音完全没有印象。

    不过这两人跟梁寄沐是同学吗?当年他们在Y国,那梁寄沐……

    “梁哥也在?”

    里面有人替他问出了心声。

    方逾拾暗暗握拳。

    然后他听到另一个人回答。

    “肯定在啊!”

    “!”

    方逾拾心惊胆战地扶住洗手台。

    要知道,他在Y国的时候,那可是要多浪有多浪。

    梁、梁寄沐在哪儿碰到他的?

    “你忘了吗?”里面那人又说,“当时我们在吃饭,隔壁桌就是方逾拾,你还夸他长得好看。”

    “啊?这么好看我竟然没上去要微信?”

    “你多大脸啊?”那人笑骂,“你想去要的,梁哥把你拉住了,当时人方逾拾对面还坐着男朋友呢。”

    “哦不对,是前男友,现在咱梁哥才是正宫!”

    “……”

    方逾拾两眼一黑,差点给洗手池跪了。

    第22章

    【你谈过?】

    【我这些年, 一直都忙着学习。】

    【这样啊。】

    这样啊……

    样啊……

    啊……

    可算是明白,当时梁寄沐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什么意思了。

    宴会结束后,是梁寄沐负责后续处理。

    方逾拾拿着晚上刚签好的两份合同, 生无可恋坐在休息室里, 恨不得杀死一小时前满口跑火车的自己。

    宋井溪和江麓互相看看,把宋尧推了出去。

    宋尧无奈当了出头鸟:“怎么了小拾?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你们看出来了?”方逾拾神情顿时正经, “我状态不好吗?有没有出现失误?那些老板经理们对我有没有不满?”

    “别紧张。”宋尧捏捏他肩膀帮他放松, “你晚上表现得很完美。不是熟悉你到我们这个程度,不会看出你心情不好的。”

    方逾拾这才松口气, 幽怨道:“我怀疑我人设崩了。”

    宋井溪来了乐子:“展开说说?”

    “那你幸灾乐祸的表情收收。”方逾拾比了个“抓”的手势,深呼吸一口,说,“无意间得到可靠消息, 梁寄沐可能在Y国见过我。”

    “……”

    此言一出,满座寂然。

    好半天,三人各自下了结论。

    江麓:“完蛋。”

    宋井溪:“殉了。”

    宋尧:“有点难办。”

    八个字,没一个积极回答。

    方逾拾哀嚎一声,身子后仰倒砸进沙发:“关键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他那同学说我当时还在跟男朋友约会……操, 我男朋友多了,我怎么知道哪一个?”

    江麓嗤笑:“就你那1 day还叫男朋友啊?”

    方逾拾睨他:“瞧不起谁呢?一日男友不叫男友?”

    宋井溪冷笑:“我身边跟过时间最短的一个炮友, 都比你最长的男友时间长。”

    当年跟方逾拾出国的同学都知道, 小拾爷经常和不同的男人出去约会。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他身边男人能换两百个, 每一个都不会超过12小时。

    一次性伴侣游戏方式在国外很常见, 频繁到方逾拾这个程度的却不多。

    之前他导师评价说, 再多待两年,Y国优质男青年就能全部被他收入后宫了。

    方逾拾不置可否, 任人各种揣测嚼舌根,依旧我行我素。

    他享受和各式各样不熟悉的人相处,了解一个人的过程、从无到有的全新认知,会极大取悦他的神经。

    和他约会不需要什么技巧,也不需要什么财力物力,只要敢约,他就答应。

    除非这个人无趣到让他一眼看穿。

    说是“男友”,其实方逾拾跟他们也不干什么,不会拥抱不会亲吻不会过夜,比起情侣,更像两个相约游乐的朋友。

    毕竟拾爷眼光高,还不喜欢跟别人肢体接触,朋友圈一直认为,这货要么母单一辈子,要么只会柏拉图恋爱。

    约会人群里大多数对象,在一天之后会让他完全失去兴趣,直接断联。

    小部分还算有趣的会被留下联系方式,当个网友或普通朋友什么的。

    听起来是个没感情的混账,但这事儿讲究个你情我愿,约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意也不在长久发展和那种关系,都是图一时片刻的新鲜快乐。

    严格意义上,方逾拾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母单。

    但拾爷各方面都要强好胜,死不承认,坚称自己情场老手,谈过几百场恋爱。

    当年站在Y国机场,指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帅哥,对方逾栖介绍“这全是你哥的前男友们”,差点把方逾栖吓得半死。

    江麓问:“那现在什么情况?到梁教授面前滑跪道歉?”

    “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方逾拾手指绕着头发,“说不定他早就忘了?”

    “自欺欺人。”宋井溪说,“他都讽刺地笑了。”

    方逾拾双手掩面,不想面对:“可能我看错了呢?”

    三人:“呵呵。”

    方逾拾:“……”

    得,废物朋友,除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一点用处。

    这边四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墙之隔的门厅,宾客基本散去后,梁寄沐也扔掉手套,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他旁边站着俩人,一个翟楠,和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

    青年一身漆黑的风衣,英气的建模脸五官深邃轮廓流畅,头发懒散地耷拉着,约莫只有二十出头,无所事事玩着手机,半分不关注后面奢华的宴厅。

    他是专门等到散场结束,才来跟梁寄沐聊公事的。

    梁寄沐漫不经心拿过合同,语调轻松,却压迫感十足:“辛苦小裴总专门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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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辛苦。”被唤作小裴总的青年并不怵他,不卑不亢道,“毕竟梁总上午都亲自来鄢东了。”

    梁寄沐听出了意味深长,不在意地笑笑:“谢了,裴燎。”

    “客气。”裴燎点点头,淡声道,“后续会有专业团队来和你们对接介入。我不管那些,能不能谈下来,看枫御自己的本事。”

    鄢东是海城最大的设计公司。

    从建筑到室内再到城设……鄢东的设计师都是国际的顶尖人才。

    梁寄沐跟老裴董玩了半个月的心眼,才给方逾拾坑来这次合作的机会。

    为此,今天订婚宴都迟到了。

    裴燎走后,翟楠望着机密文件感慨万千:“费这么大功夫拿到手,为什么不给他?”

    梁寄沐翻了翻文件,确定没问题,才夹进封口袋,让翟楠帮忙带回公司:“给了他,他就不会那么努力了。”

    翟楠摸不透他:“他累死累活你不心疼啊?”

    “一码归一码。他自己要成长,我总不能拦着。”梁寄沐揉了揉太阳穴,“走吧,接人去。”

    “等下。”翟楠拉住他胳膊,脸色正经了些,“梁寄沐,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梁寄沐视线落在他脸上,等待下文。

    翟楠说:“你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像是在追人,怎么?打算装好人柳下惠一辈子啊?”

    貌合神离的联姻,互不干扰的生活……

    从旁观者角度看,梁寄沐如果一直这样,跟方逾拾的关系怕不是这辈子都要止步于此了。

    梁寄沐挣开被禁锢的胳膊,轻描淡写道:“我知道。”

    前两天定西装,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之前怕进一步把人吓跑,现在订婚消息传遍网络众所周知,方逾拾就算被吓到,也跑不了了。

    他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弧度:“马上就追。”

    翟楠瞧了几秒他的表情,默默松开手。

    行吧,早该知道姓梁的什么德行,是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对了,”梁寄沐忽然问道,“你还记得当年在国外第一次见方逾拾,他背包上的汽车模型挂件吗?”

    翟楠瞪大双眼:“你觉得可能记着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都快六年了,谁能记着?

    梁寄沐思忖片刻:“应该是布加迪。”

    翟楠:“……牛逼。”

    ……

    方逾拾接到梁寄沐消息的时候,还在疯狂回忆Y国醉生梦死的日子。

    一见“77”的备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的起身:“我先走了。明天要出差,你们帮我盯着点枫御。”

    “放心。”宋井溪食指拇指捏了个ok,“包在我们身上。哎,你跟谁出差啊?要不要我们帮你找找关系?”

    “用不着。”方逾拾眉毛扬起嚣张的高度,“百联那边已经派人加入我们调研了。”

    “百联?可以啊拾爷!”宋井溪惊呼,“怎么做到的?新媒体大牛都能拿下。”

    “累死累活给他们做了一季度数据分析,这要还不给我面子,我就要闹了。”方逾拾掬了把辛酸泪,“希望这次调研顺利,能把百联和鄢东都拿下。”

    梁寄沐给了他许多可选答案,他想都没想,直接挑了两个最有说服力的高难度。

    及格有什么意思?

    要考,就考满分。

    “行了,梁寄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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