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几乎是咬着牙，从嘴里冷着说了几个字：【“朱凡，你的心，好--凉--。”】

    朱凡盯着他，苦笑了一声，眼眶也红了，说：【“周墨，我们分手吧。”】

    【“现在我们这样挺没劲的，都放过彼此吧。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朱凡在赌气，她很生气周墨的表现，可她又知道自己是错的。

    【“所以，你和别的男的在一起，是因为你爱上别人了吗？”】

    朱凡被他的问题可笑到了。

    他们之间没有过信任，从一开始就是。

    朱凡想过尝试去培养，可发现他总是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信任。这种不信任的对象是她的行为，一种若失若无的感觉。

    他总觉得她不爱他，他对她没有绝对的信任，只有简单的一层，一捅就破。

    可缺乏信任是一对情侣的必杀技，结果只会是不能，也不可能长久。

    【“是。我不爱你，也没爱过你。体面点，还是分手吧。和你待在一起，好累。”】朱凡平静地回答。

    【“周墨，你不懂我。】

    【“还是，分手吧。”】

    也许是自尊心在作怪，又或许是太年少了，嘴都太毒，把爱都变成弯曲的了。

    有那么一瞬，周墨试图从她的眼睛里找到不舍，或是谎言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很绝决。

    【“行啊。”】周墨一脸的无所谓，好像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游戏，无所谓结果。

    朱凡扭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还没走两步，泪水就不争气地落下了。她的眼睛已经快看不清路了，可她没伸手去擦，只是任由泪如雨下。

    仿佛在祭奠她的过去。

    周墨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他的嘴唇里有浓浓的血腥味，掌心也被手指扣出血。

    周墨认输了，这场赌注，他输了。

    输的很彻底，光依然是光。

    可他忘了，光不会只照着他一个人的。

    两个人都太倔了。

    于是，朱凡的初恋结束了。以悲剧和年少的自尊结束的。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周墨喝了整整一夜的酒，第二天被送到医院洗了胃。

    一周后，周墨在家里割腕自杀了。

    后来被救了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而第二天，朱凡就去了新加坡，具体点的地址，查不到。学籍等一系列东西都是在网上弄的，她再没来过。先前的手机也联系不到人，她没再和任何人联系过，包括周墨。她把“平洋三水”小区的那套房子也卖了，听说是卖了二千多万。

    后来的几周里，朱凡曾寄给过周墨一个快递，里面是一张写有六百万的支票和曾经他买给她的手机，只不过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什么关于她的都没有。

    朱凡这是在和他断干净，六百万，买他曾经的付出。

    周墨买下了那个酒吧和酒店，然后砸了，盖成了学校。

    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自己错怪朱凡了。

    后来，周墨再也没回过际园和白园，也再没开过那几辆车。

    他们的生活似乎都回到了各自的轨道，可似乎已经是乱了轨的车道。

    他们分手后的第一个月，泊阳下了大雪。那天，周墨一个人在酒吧喝到烂醉。

    那是刘凡第三次见他喝成这样。

    第一次，是朱凡几年前在路边救他那次。

    第二次，是他们分手的当晚。

    第三次，是泊阳下雪那晚。

    每次都和朱凡有关系，刘凡隐隐有种预感，他们俩，缘分未尽。

    再后来，周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冷血动物，只是一味工作，不爱笑，除了身边有风微，别的女人都不能靠近。

    第一年过去了。

    第二年过去了。

    第三年过去了。

    ……

    第九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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