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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2页/共2页)

做黄金。

    可见这?炉甘石之稀少?, 铜也只得是添置了这?炉甘石一起炼制,方才能得黄铜。

    不?过如今流传下来的古器皿,其实多为?青铜要多一些,而炼制青铜的技术看似简单,都?只是加些明?矾或是硝石,但也不?知为?何,如今这?炼制出来的青铜, 总是和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差了一截。

    这?炉甘石虽不?算多, 但也是意?外之喜。

    但最?叫司马垣最?为?兴奋的,还是在齐州另外一边,又找到了图纸上面所记载的铜矿脉, 而这?里?的铜矿里?居然还夹杂着银矿。

    如此叫他怎么?不?高兴?于是对于那张图纸也没有半点不?信服了,当下也顾不?得去往其他几个州府勘察, 就迫不?及待地写信回来。

    这?是天大的事情,那钱氏姐妹敬献此等宝物?,不?知是给朝廷和这?个国家带来了多少?财富,所以司马垣在信中也和周梨再?三强调,一定要重重赏赐才是。

    当然,他给李仪的奏章里?也提及了嘉奖之事。

    也是因为?此番他在齐州验证了这?图纸真假之事,大朝会在中秋之前两日提前举行了,正是因为?这?矿脉确认了的事情。

    那图纸上所记载的矿脉不?少?,且又七八种类不?止,大家在商议于这?几个州府建造锻造坊之时,也商议着如何对这?献图有功的钱氏姐妹嘉奖。

    当然,这?个时候还有武将们提议,现在兵马算是强壮,粮草也丰盛,倒不?如直接将那片也全矿脉的草原给攻下来。

    不?过这?是后话了,李仪当前所最?为?在意?的,还是将这?后虞统一为?主,那河州的前朝贵胄们,仍旧是他的心头之患。

    而这?钱氏姐妹的嘉奖之事,也叫人重新提起了封爵之事来。

    这?是迟早的事情,周梨不?可能劝说李仪行那禅让制,而且周梨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做皇帝的人,会像是李仪一样,能将皇位传给另外一个贤德之人,而非自?己?平庸的儿?子。

    倒不?如自?家子弟,自?小看着长大教养,最?起码能知晓是个什么?心肺。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看不?见了,那也操心不?了。

    她?只能保证自?己?活着的时候,这?个世道?是继续往前而行的。

    所以或许也是带着几分私心,又或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不?信任,毕竟各种制度新政即便在推行,但也仍旧没有办法改变大家骨子里?传统和制度。

    李仪也趁着这?个时机,追封了自?己?的生母以及养父母一家。

    当然,那个不?曾谋面过,甚至都?可能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的贞元公,也被追封为?后虞太祖皇帝,生母为?孝慈皇后。

    养父母杜来财周香椿则被册封圣安王爷和圣安王妃。

    当年也死在那坍塌事件中的杜佩儿?也被追封为?孝安公主,且三人皆会入主皇室太庙,享这?无尽香火。

    而杜屏儿?则被封为?文国公主,有自?己?的封地,不?过她?和当下大部份女子不?一样,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只觉得当下管着家里?的医馆就是了。

    韩知意?这?医术自?然还是要在那杏林馆里?当值,虽不?是每日都?要去,但心神终究都?花费在了那治病救人之上,余下的繁琐杂物?,自?然再?没有多余的心思了。

    所以她?拒绝是封地之事,也是如此群臣都?对于她?父母被追封用了这?个‘圣’字而不?在反对。

    她?拒绝了封地,紧接着被册封为?定国公主的周梨自?然也不?可能再?要什么?封地,而且她?要封地作甚?她?自?己?本身也不?建议,有封地就等于他们手里?分到了土地,这?对于当下推行的土地新政没什么?好处,所以有个响亮的名头就不?错了。

    她?的姐姐周秀珠也册封了翁主,早逝的父母还追封了爵位,连元氏都?被册为?端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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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若素做了县主,周安之则继承了他祖父的爵位,只不?过得他弱冠之年后。

    又有那挈炆,当下算得上是这?满朝里?,真正和李仪有些血缘关系的唯一一人了。

    延续了他母亲临安公主的封号,为?临安王爷。

    同样也是虚名,无任何封地,也无任何实权,就是个响亮名头而已,往后不?用与官员们见礼,遇着那些品阶等级低的还要同他们见礼,然后在某些事会得些便以,且每年还能不?劳而获得些俸禄。

    李仪将他这?些近亲属和开国功勋们都?给封了个遍儿?后,其中那柳相惜

    一家三口,也是爵位加身,便是他母亲也得了个国夫人的封号。

    又有那儋州顾家等。

    最?后终于是到了这?钱氏姐妹,分别为?物?华县主和天宝县主,取的正是那绛州乃物?华天宝之地,且是三代世袭。

    这?就了不?得了。

    只要她?们的子女不?触犯律例,这?三代之后即便没了爵位,但所攒下来的财富和人脉也不?可小觑了。

    且这?一次封赏即便是没有田地和府宅,但钱财宝物?却是不?少?,尤其是那些宝物?,大部份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是多少?殷实人家手握着大把金银想要求都?求不?来的。

    不?过钱家姐妹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启程回绛州去了,起先周梨是起了心思叫人陪同而去的,生怕她?们为?此受人欺负。

    但姐妹俩婉言拒绝,并不?想给周梨添麻烦。

    当下她?们献宝有功,这?册封旨意?也随之下来了。

    同时下来的,还有一道?对于周梨的旨意?,这?中秋后,她?与那白镜分管监察司,白镜镇守监察司,她?则代替帝王巡游各州府。

    而罗孝蓝回归金商馆,暂替她?掌管金商馆事宜。

    这?是早前李仪没有和她?提过的,所以拿着圣旨的时候她?是一脸懵,事后只急急忙忙去找李仪,十分不?解:“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交给我,何况我真去替你巡游,查到了什么?不?公不?允之事,我也办不?来案子啊。”

    李仪早就料想她?会来,自?然是将说辞都?给提前准备好了,“此事我与诸位大人深思熟虑后得来的结果,他们也都?一致举荐你。”

    “什么?时候的事情?”居然背着她?商量,周梨表示不?满。

    方听李仪掷地有声地说道?:“一来,你是这?后虞功臣,天下百姓无人不?知你周梨,你比任何官员出去,即便你不?代表我这?个皇帝。”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干咳了一声,笑着改口:“朕这?个皇帝。”

    当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这?个朕字他仍旧是忘记。

    以至于前段时间不?知是哪个闲着无聊,提了一句再?自?称‘我’,就罚他俸禄。

    是了,他这?个做皇帝的也是拿俸禄的,那的还是普天下俸禄最?高的。

    但也经不?住这?个罚。

    周梨见此举,被逗笑了一回,“我当你是夸我,那二来呢?”

    “二来啊,你是三首辅之一,你比任何官员都?有资格能代表朕这?个皇帝出巡,陈老虽也是三首辅之一,可他这?把年纪了,肯定是不?能再?遨游四海了,玉阳那里?,眼下庾城之事快要得个结果了,那河州之事还要等他辅佐阿初,所以只能是你了。”

    话是有道?理的,周梨没法反驳,但她?做不?来案子啊!

    这?时候又听李仪说道?:“我会让商连城随你所行,他背后还有甲字军队伍,你自?是不?用担心安危问题,且乾三往后也供你使唤。”

    “那赏罚司岂不?是就宋晚亭?”他一个人忙得过来?即便那白镜也仍旧在赏罚司,但他以后的重心还是在监察司啊。

    “此事你不?必担心,最?近会有一次考核,兴许下面的小官吏能筛选出几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升迁之事,除了立功之外,还有考核一条路来要走。

    至于那些想要靠溜须拍马升官发?财的做白日梦去。

    李仪这?里?是样样做了安排,但周梨仍旧对自?己?代天子巡游之事不?放心。

    但圣旨已经下了,她?还能怎么?办?犹如那鸭子一般被赶着上架了。

    忧心忡忡回了家里?,对于中秋之事也是高兴不?起来了,一干人见此,只劝着她?,“四处去逛一逛还好,又没说叫你先去哪个州府,你自?然是能自?己?做主,即使如此,不?如去江南一带,还能见着阿初。”

    这?个主意?好,白亦初如今在江南一带,是回不?来屛玉县,那自?己?可以去啊。

    但她?明?显高兴得太早了,晚些李仪就打发?人将那册封钱家姐妹为?县主的圣旨叫乾三带着过来,“主子说,叫姑娘顺道?送过去,您如今身份尊贵,亲自?将圣旨送到,也能更加证明?陛下对于这?钱氏姐妹俩敬献矿图之事的看重,以后指不?定也有人效仿,将是国之大幸。”

    “呵呵,他是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呗。”周梨冷笑一声,但又能如何?只能是将圣旨给接了。

    元氏起先还高兴,自?己?往后也非白身了,还能有朝服可穿,虽说往后得有皇后之后才有机会穿着一起去太庙。

    不?过太庙也还没建……

    但不?要紧,图个高兴嘛。

    只是见周梨领了这?样一道?圣旨,那这?一去不?得是好几年了?又十分不?舍,而且这?接下来,那萝卜崽也要成婚了,成婚之后好陪同样儿?回吴州去重新安葬她?父母亲。

    可惜周梨都?赶不?上了,更不?要说是能看到蓝黛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当下也只能收拾心情,阖家过了这?个中秋之后,便也是着手准备启程之事,一面将金商馆之事都?转交给那罗孝蓝。

    而就在她?启程之处,忽然接到那筠娘子的来信。

    前阵子忙起来,已经完全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且那乾三又禀,说李仪果然是没有再?同那筠娘子来往了。

    哪里?晓得,筠娘子忽然找到了自?己?。

    周梨本想拒绝的,但最?终想着她?到底是李仪的心仪之人,哪怕两人不?能长相守,因此还是去见了。

    那筠娘子将她?约在琉璃河边上的一处小茶楼里?,挑了个隐蔽的雅间,开窗一头是山,一头则是河。

    也不?知是不?是周梨的错觉,只觉得一见面,她?就觉得筠娘子身上带着一股攻击性很强的怒火,只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对自?己?。

    果然,那筠娘子见她?进来,起身行礼,只不?过举止十分敷衍,口吻也带着几分怒意?:“妾身见过定国公主!”

    那‘定国’两字,咬得尤其重。

    周梨一时感慨自?己?这?第六感果然是好使,但同时也十分纳闷,自?己?何时得罪过她?了?

    而且不?是她?要见自?己?么??怎么?眼下这?般光景,倒像是自?己?求着见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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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梨脸色的笑容逐渐敛了下去,“不?知筠娘子此番约见,可有何事?”

    筠娘子坐下身,待自?己?那小侍女给两人倒了茶后,便示意?她?出去。然后看朝周梨,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妾身倒是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定国公主的不?悦,还跑到陛下跟前编排妾身。”

    “嗯?”周梨挑了挑眉,不?知道?她?是何处得来这?讯息的。

    “难道?不?是么??陛下与我一向好好的,只是那日定国公主去见过陛下之后,陛下便断绝了与我的来往,将我的诗文琴谱都?一一退回来了。”她?想是急了,这?会儿?也不?一口一个妾身自?称着了。

    周梨听得她?这?话,方是有些反应了过来,感情是李仪和筠娘子分手的时候没说清楚?所以这?筠娘子以为?那日自?己?去找李仪,是从中挑拨?

    她?才没那闲工夫!当时还是叫乾三劝着去的,虽也是有心问一问李仪的打算。

    但这?摸着良心说,她?还没问,李仪自?己?就开了口,说要断了这?份情。

    李仪既然都?这?样说了,周梨自?然是没有再?多过问,却没曾想,李仪这?分手没跟人说清楚,反而找到自?己?这?头上来了。

    这?锅她?可不?背。

    但是见到这?筠娘子,总觉得她?不?如自?己?所理想中的那样好,最?起码还没摸清楚之后事情始末后就开始对自?己?发?难。

    当下便也只无奈道?:“你既是这?样想,那么?我若是告诉你,那日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怕也是不?信了?”

    然后那筠娘子就笑起来,那个笑容看起来十分刺眼,带着些对于周梨这?话的不?屑和不?信,“周姑娘,你从一个小小的农女到如今的三大首辅之一,还被陛下册封为?定国公主,享如此尊荣,你觉得我会相信这?话?像是你这?样的人,还不?知那胸中到底埋了多少?心计,才能爬得如此之高。”

    这?话怎么?听就怎么?觉得让人刺耳,比她?那笑容都?让周梨觉得不?舒服,对于筠娘子此前的好感和她?琴技的赞赏,在这?一夕之间都?全部荡然无存了。

    此刻心里?甚至是庆幸李仪断得快,叫自?己?来说,她?才是满腹心计之人。万幸李仪那里?和她?断得快,不?然时间久了,真对她?是情根深种,怕是往后这?枕头风是要吹遍朝堂了。

    周梨当下也是升起了腾腾怒火来,但看到筠娘子那一脸得意?的表情,好似果然自?己?的生气是因为?被她?点中了要害的缘故。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你怎么?认为?,如果再?没有别的事,我便告辞了。”

    说罢,也是起身要走。

    哪里?晓得筠娘子却忽然起身一个疾步上前将她?给拦住,“你休要将你那些算计人的技巧放在我身上,我告诉你,我自?小生在那种地方,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人某狗样的人什么?居心,是好是坏,在我面前都?是藏不?住的。”

    说到这?里?,忽然眼含着委屈,“阿仪与我本相处得好好的,我们对月当歌,论诗文辞赋,我抚琴他便吟诗,从日光灿烂聊到星月漫天,下至黎明?苍生,上至帝王朝堂,没有不?能说的,可因你他便断绝了与我的来往。”说到此处,她?目光陡然一转,竟是带着几丝入骨恨意?。

    朝着周梨指名点姓地问道?:“周梨,你是不?是一直在害怕,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女人超越过你?你害怕别人夺走你的一切!所以你才使出这?下作手段来挑拨我与阿仪的关系。”

    筠娘子的这?些话,的确让周梨有些气恼!什么?鬼话?她?要是怕别的女子夺走自?己?的一切荣耀,怎么?可能一次次提拔女官?但与此同时,她?也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忽然觉得李仪能理智决绝地筠娘子分开,只怕不?是意?识到他人生得失。

    而是……

    她?像是探出了个什么?秘密来,忽然有些同情起李仪的情路坎坷。

    新政的推行,和女子拥有男子同样的权力,的确是惠民天下,但这?其中并不?包括皇帝的女人。

    所以嫁给李仪的人,注定了要与朝廷隔绝一切。

    真正有那个能力的人,李仪也觉得不?应该拘在他的后院里?,而是到朝堂上来,和周梨一般大放光彩。

    但此刻即便听得筠娘子说她?和李仪相处时候的种种,风花雪月与朝堂政务共存,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恐怕才是李仪决定和她?断了的缘故,甚至道?别都?没有。

    可她?却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来,料定了自?己?和她?从小在那青楼里?所见过的大部份女人一样,喜欢在背后嚼舌根。

    如此说来,她?即便是有才华在身上,但这?眼界到底还是有些狭窄了。

    不?然的话,李仪忽然和她?断绝来往,她?应该是在自?身上找原因,而不?是将错误归咎在别人的身上。

    且还是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只凭着自?己?的心思猜想。

    周梨又有些同情她?,看着盛怒的她?,只道?:“你的过往,我从未有所歧视,且那也不?是你自?己?能选择的,所以我从来没有低看你一眼,甚至曾经一度将你与那些大家们平齐,你一手创建了如今的风月馆,我甚至是对你产生过敬佩之意?,我想来,表哥也是这?样认为?的。”

    筠娘子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周梨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且那目光坦诚得让筠娘子想在她?眼里?找寻半丝虚假都?无迹可寻。

    但她?对周梨这?番话,也只是短短的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你修得说这?些话来哄我,你若真这?样认为?,就不?会从中阻挠我与阿仪了。”

    周梨忽然觉得,自?己?同情她?没有必要了,也没有必要告诉她?李仪和她?分开的两个问题。

    一来是她?的出身,这?天下初定,不?服李仪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她?的确不?可能为?帝王之妻;二来就是李仪没有告诉自?己?的,筠娘子的野心了。

    “随你怎么?想了。”她?轻轻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就开门走了。

    那筠娘子试图追出去,她?认定了周梨的这?个笑容是对自?己?的嘲讽。但又怕引起众人围观,只能不?甘心地停在了门口,眼里?的怒火和恨意?又升了几分,只咬牙切齿地骂了周梨一句:“你自?己?命不?好,嫁不?出去,也见不?得别人幸福么??”

    这?话也亏得是周梨没有听到,不?然肯定是要挽起袖子和她?反驳一二的。

    什么?叫她?嫁不?出去?要不?是为?了这?后虞能统一,她?和白亦初早就成婚,没准孩子都?有了。

    至于周梨临走前那个笑容,的确是有几分嘲讽的。嘲讽筠娘子既是聪明?,又不?算太聪明?。

    只不?过这?些她?也不?去追溯了,就当那过眼云烟,当下还是去将几位长辈们拜访了才是。

    毕竟启程的人和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与筠娘子见面,且这?聊天的内容被乾三听了去,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李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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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当启程前日她?去同李仪告辞,那李仪眉眼间有几分尴尬,“本想还维持一下自?己?的体面,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那样倒霉,果然是有个真心实意?的红颜知己?,没想到……”

    周梨听得他此言语,反而是有些同情他了,做了这?帝王,连一份单纯的感情都?不?配拥有了。

    因此是叹了口气:“罢了。只不?过往后你自?己?到底断干净些,这?一次叫她?觉得是我从中作梗,下次我不?在,谁知道?会不?会又觉得是屏儿?姐?屏儿?姐可不?是我,若是叫人欺负了去,看你如何是好?”

    李仪为?此事深感自?责,表示以后实在不?行,这?婚不?成也罢了,要不?就在群臣推荐的女子里?挑选一个。

    反正他们推荐的,都?是那宜家宜室。

    周梨想着他如今也是而立之年了,天下虽有,但不?得半分真心在手,便道?:“说来到底是你这?身份的缘故了,早年你当不?要想着什么?天下未定,不?讲儿?女私情。这?下可好,你想讲儿?女私情,人家却要和你讲天下权力。”

    李仪也叹气,“谁能想得到呢?那时候不?也怕真遇到一知心人,却不?知前途如何,若是将人辜负了,也不?好。”

    “这?是什么?话?照着你这?样说,那不?立业成功就不?能成家了?可是俗话说的好,先成家后立业呢!”又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确是可怜,人家乾一都?要妻儿?了,乾二也成了婚,便道?:“如若不?然,你得空多出去走一走,将你这?身上的帝王之气收敛收敛,最?好是将你旧年在乡下那套样子拿出来,若如此真有人不?知你身份,仍与你在一起,那我看也是个良配。”

    这?话李仪给放在了心里?,“倒也未尝不?可。”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早前翻看过的前朝文献,讲的都?是些离奇案件。

    不?过这?些案件,明?面上却是看不?到的,就如同那河水潺潺,但哪个晓得底下埋葬了多少?污垢?

    于是便道?:“你提议叫我将旧年行头拿出来,那你此番前去各州巡查,倒不?如也这?般行事,你微服到何处,届时叫连城将仪仗追随到何处便是。”

    周梨也是这?般想的,“是了,这?如今各州府接连来奏,只好不?坏,恍眼一看,好似着天下真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只不?过那银子尚且都?有不?喜欢的人呢!何况你这?做帝王的。”

    这?种胆大妄为?的话,也就是她?敢当着李仪的面子说了。

    李仪果然苦笑:“除了你,可再?也没有谁敢同我这?样讲话,近来连屏儿?都?开始讲究起来。”

    周梨却只埋怨他,“天下的公务是做

    不?完的,你这?份工得干到寿寝正终,所以急不?得的,得空了多去屏儿?姐那里?,她?念着你,却又怕耽误你的事情,念你也不?敢找你。”

    末了,又添了一句:“你说了两个‘我’,要被罚俸禄了。”然后哈哈一笑,便走了。

    周梨手里?还拿着对钱氏姐妹的圣旨,所以只能选择先往这?西北往上,到了那绛州后,是否要去江南一带,还要再?做另外的计划了。

    也因这?手里?捏着钱氏姐妹被册封的圣旨,以及商连城那里?带着对姐妹俩的赏赐之物?,所以她?也是特意?去打听了一下那已经去挖矿了的郑远恒。

    听说他被送去阿姊山挖矿后,他那青梅竹马得了郑家姐妹的话,果然去咨询了一二,得知自?己?和孩子是分不?到一丁点钱财的。

    于是起了将孩子丢掉的心思,她?那儿?子身体素来又不?好,当时还在杏林馆里?排队医治呢!连郑远恒给她?买的那些贵重物?品都?一一卖掉,换了银钱在手里?。

    不?过后来去看了郑远恒一眼,不?知怎的就改变主意?了,带着那儿?子就往绛州方向去,也不?给孩子治病了。

    怕也是冲着那郑家财产去的。

    而此番与周梨一同出行的,除了商连城的大队人马和乾三这?个带品阶的护卫之外,还有沈窕也跟着。

    以及一个文书。

    也不?是旁人,正是前阵子挈炆他们成婚那天过九十九大寿的章家老太太的孙子,也才弱冠的章玄龄。

    其实这?份文书能做的人不?少?,但这?章玄龄字写得好,还写得特别快,而且这?章家因为?总是代代单传,且还总是老来得子的缘故,他们家归咎于肯定是身体不?好的缘故。

    所以这?章玄龄从小也开始学武,他父母就指望着他正常年纪就能有孩子。

    因此他既是写得好写得快,武功还不?错,跟在周梨身边,有时候还能充当个护卫。

    即便是不?行,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这?个记录巡抚大人出行史的文书也能自?己?保命。

    不?过得知他以后也要跟在周梨身边,沈窕不?禁和周梨悄悄吐槽起来,“他们家总是老来得子,又一脉单传,难道?没想过另走捷径?”

    “什么?捷进?”周梨以为?她?说比如纳妾?

    哪里?晓得她?说,“□□啊,我看许多夫妻成婚多年没有孩子,收养一个孩子,立马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个说法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周梨不?知道?,但是事实上大多数还真都?是如此。

    也不?知他们章家为?什么?没有领养一个孩子。

    浩浩荡荡的队伍旌旗蔽日,很快就从屛玉县城出发?,至临渊洼方向而去,翻越过紫萝山脉。

    周梨先是乘在那四匹马拉的大马车里?,过了临渊洼,从陈慕那里?又得了不?少?好东西后,到了紫萝山脉,就直接走州道?去往灵州城里?。

    拜见过了霍琅玉和公孙曜夫妻后,在灵州城外的马场里?转了一圈,便正式上路。

    她?也是这?个时候从那宽敞的马车里?下来,带着章玄龄沈窕,以及在前面做斥候探路的乾三。

    四人轻装上阵,一路穿越全州。

    那绛州地接豫州,又与业州相连,东临燕州大地。

    而周梨在全州微服私行,见民生安定,各处风貌也好,即便是有些刑事案件,但衙门都?秉公执法,可见这?陈大人治理是用了心的。

    左右那磐州也是另外一位陈大人,周梨就不?打算再?走磐州业州了。

    而是选择直接从全州上豫州去。

    才到豫州,就得知了那司马垣如今竟然都?还在豫州,显然着豫州的矿产之丰富,完全超越了齐州。

    而这?豫州又是紧连着那关外辽北,所以周梨在此处,还办了一两桩民间小案子。

    其中一个,则是大家都?认定了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入赘的女婿为?岳家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地经营,还要受岳家白眼冷待,连孩子也叫岳父岳母教坏了,于是他想要和离,受到女方蛮横的阻止甚至是人身伤害。

    周梨私下调查清楚后,都?没来得及等后面那商连城的队伍,就让乾三去那县衙里?,知会那个她?见过的小女县令给办了。

    然后便直接朝着绛州方向而去。

    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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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钱家,自?从钱氏姐妹的父亲大富大贵之后,也是举家搬到了城里?来,算得上是一方知名富贾。

    不?过即便是家中钱财万贯,但因钱老爷没有儿?子的缘故,也是从来都?叫人低看着。

    而钱老爷因念着妻子与自?己?同甘共苦,也是没有想过要纳妾生儿?子的想法,而且两个女儿?几乎都?继承了他的经商天赋。

    至于族里?,虽一面总是拿他没儿?子的事情来打压,但也没有一个人劝他纳妾生儿?子的。

    到底他们还是怕钱老爷生了亲儿?子,以后这?钱家的银钱就不?好这?么?拿了。

    眼下周梨一身轻装打扮,还没到绛州城,而是到了钱家祖籍,也是族里?人所居住的黄梨县,便开始打听起钱家之事来。

    如今女子为?商为?官的不?少?,她?也不?必在女扮男装了,但却没用自?己?的真名,而是如同当初去往丰州木雅城之时用了假名字,李粥。

    因钱家是做皮毛生意?起家的,所以她?此番给自?己?安排的身份也是个做皮毛生意?的小户家小姐。

    身边的沈窕是丫鬟,章玄龄是账房,乾三是车夫。

    又因天已至黄昏,于是四人在黄梨县城里?最?大的客栈里?入了住。这?八宝客栈是客房酒楼两样同属经营。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之后,便在楼下大堂里?吃饭。众所皆知,这?但凡做跑堂小二的,哪个不?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的机灵鬼?

    所以一看他们这?外地来的口音,就连忙上前打听,“几位客官,这?是要打哪里?去?”有时候给客人提供点消息,还能赚点外快,何而不?为?呢?

    而为?了周全些,周梨在豫州的时候,同那个小县令那里?做了另外一套户籍,用来在外登记的时候用。

    以免暴露了身份。

    因此小二知道?他们来至豫州,只好奇是要行往何处去?

    周梨特意?下楼在大堂里?吃饭,正是等着小二来搭话,她?也好打听消息。

    如今也是顺势回道?:“我家近年来做起了皮毛生意?,特意?来这?绛州探一探路子,不?知小二哥有什么?高见?”

    小二一听,当时就来了劲儿?,“那这?位李小姐你可是来对了地方,谁不?知道?我们这?绛州皮毛大户钱家,原来本籍就是这?黄梨县的,一年来在钱家手里?经手的皮毛,不?知几何呢!”

    而说到钱家,想起近来钱家姐妹俩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时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只可惜堂中还有旁的客人要招呼。

    周梨见此,也不?着急,只慢慢吃,等他得了空过来,方继续问:“我瞧小二哥乃八面玲珑者?,想来在钱家可是有认识的人,可愿意?帮忙牵连搭线,在下也想同他们家学习一二这?皮毛生意?怎么?做才好。”

    第163章

    小二本?来刚才?对于?钱家话题因为其他客人的到来而被迫结束而气闷, 如今听周梨再度提起,只将那抹布往肩膀上一搭,立马就跑过来, 十分得意道:“那李小姐你可是找对了人,小的我还?真认识钱家的人。”

    但他话到此处,忽然就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神?情也收敛了起来,“不过啊,李小姐啊,那钱家皮毛生意虽是做出了名头,但这一阵子,他们家里不太安平。”

    周梨可不就是等着听钱家姐妹回来后的后续如何了,眼下一听, 自然是十分有兴趣, “小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他们家不做皮毛生意了?”

    小二哥摇头,一面耐心解释道:“你们从外地来,自然是不知?道,钱家最近出大事了。”

    “此话怎讲?”周梨表达出极其好?奇的样子。

    那小二哥的表达欲也很?强,立即从别处了拉了张空闲的长?条凳,坐了下去, 接过乾三递来的花生米, 一边吃一边说道

    :“说起来,那钱老爷倒是个?好?人,发家后是在他们乡里修桥铺路, 尽了大力,不但如此, 整个?钱氏的族人,几乎都靠着他家搬到了这县城里来,做了城里人,就是那些天灾的时候,也没饿着他们半分。”

    只是可惜,他没儿子。又说老天爷不公平,钱老爷这也一个?好?人,也没给他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虽是出息,但大女婿性格怯弱得很?,起先钱大娘子放手让他管家里的生意,又一茬就给人骗了货物,还?担了官司。

    也是钱大娘子四处奔走,花钱出力,才?将他接回了家里了。

    “那小女婿呢?”周梨又问。

    小二听到她提起郑远恒,表情就更为激动了,顿时唾沫横飞地说道:“这个?小女婿,叫我说不如那大女婿,大女婿虽不是当家做生意的料子,但最起码人还?是个?好?夫君吧?可是那小女婿啊,不喜欢钱家小娘子,还?为了钱娶小娘子。”

    正说着,一个?显然也知?道他们钱家之?事的本?地人凑了过来,十分纳闷地插了一句:“这郑家的,不喜欢人家钱小娘子,怎么还?能跟人生俩儿子出来?难不成那生儿子的事情,还?是人强迫他不是?”

    一帮人开启荤腔来,只说那钱小娘子身材娇小,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强了郑远恒等荤话。

    大堂里的众人听罢,只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就有人说:“那钱家姐妹俩去一趟屛玉县回来,一个?要闹着和族里分家,一个?则要闹着和离,其实吧咱们这些外人,都看得出来,钱家对族里对郑家,那是没得说,可他们钱家也是傻,那族里的和郑家这些年靠着他们大富大贵,现在她们不管,人怎么可能同意?”

    这话一说,立马就有人附和:“是了,说钱家那边的族人,合力把钱大娘子告了,还?要在族里挑选一个?子侄过继给钱老爷,将来好?继承家业。”

    当初虽说在屛玉县,只听了钱氏姐妹的一家之?言,但是她们将那等宝贵的矿图都献上去了,又短暂接触过,显然她们的话八九不离十。

    而且那郑远恒在屛玉县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一件像样的。

    如今事实也证明,钱家姐妹俩的确不错,但是这族人和郑家是真被他们惯坏了。

    当下听得钱家的族人反而要告钱大娘子,便立即说道:“可是新律推行,钱老爷的钱财并非是族里帮忙赚来的,即便他年少?时候在族中?学堂读过书,但这些年不是修桥铺路,又重新盖祠堂请先生么?而且现在钱家的生意我听说都是钱大娘子在操持,族里人凭何告她?”

    小二的连忙说道:“话是这样,可钱家族人可不答应,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还?都去了州府衙门里告状,那位新任的风知?州受理了此案,说起来也是今天开堂呢!”

    又道:“虽说新政,那又如何?人家还?是祖上传来的规矩,几千几百年了,哪里是这才?刚推出的新政能管得了的?而且叫我说来,这钱娘子他们也真是的,赚了那么多钱,给族里花就花了,反正都给了那么多年,现在忽然不给了,人自然不答应的。”

    说完了钱大娘子和钱家族人之?事,又提起那钱小娘子和郑远恒和离的事情,大抵是这里因素过多,又是什么青梅竹马,又是什么外室,还?有郑远恒还?在屛玉县犯了事。

    那屛玉县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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