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梅比乌斯尊重自己一般，自己也会尊重他人，即使那是一个，嗯，应该说是自己的一个人格吧。

    虽然这家伙在实验的时候总是不客气的骂自己，并且还总是一副迷于人的姿态，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老师中的一员吧，还是需要尊重的。

    “噢，瞧瞧你都干了什么？把能量指标提升了0.1，我的天哪！一头猪都应该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你简直是我见过最愚蠢的混蛋！”

    “你在干什么？细胞的结构学没有学清楚吗？连这种低级的错误都会犯，需不需要我让你重新的上一上基础知识呀？！”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做吗？就连刚来实验室的学徒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应该这么做的，你为什么错了呢？”

    程星，拳头硬了。

    他想反悔了。

    

    第七十六章:现实

    “必须……人体实验。”

    梅比乌斯看着面前的数据并知道如果想继续进行下去的话，人体实验已经是一种必须的事情了。

    可问题是在上层不批准的情况下，该去哪里找人体试验的人呢？

    “只要能够做到让崩坏能与人类之间产生出一种平衡点，那么人类便可驾驭崩坏，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我们之前所做的基础理论已经够多了，必须想办法实践下去。”

    杰拉克看着梅比乌斯那皱着眉头不断的思考的模样，看着那必须要进行人体实验后才能进行下去的实验，他违背了一直以来所坚守的观点，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根香烟放在了嘴里。

    “……已经到了，必须要这么做的时候了吗？”

    程星低着头，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某种不甘的想法，但他能改变得了什么，他能一个人就战胜崩坏吗？他能一个人就能做到拯救这个世界吗？

    不，他都做不到。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狠下心，抛弃那无所谓的怜悯心吗？

    去变的跟这些人一样，去变得跟过去的自己一样吗？

    “…………博士，我去找吧。”

    “程星！”

    梅比乌斯在这个时候表情异常的严肃，看着现在低垂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程星她说道：“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来管，找实验体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吧，如果连这件事情都要你一个少年来帮忙的话，那么身为成年人的我，未免也太过失职了。”

    “这种必要之恶我来背负就可以了，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了。”

    “博士……”

    程星看了看那面色异常严肃的梅比乌斯，然后将视角转向了一边，看着杰拉克那抽着烟的背影，看着谭斯低垂着头靠在角落，不发言语。

    看着那个年轻的主管手里握着一杯伏特加，嘴角满是讽刺的笑容。

    看着一位年轻的女性擦着自己的眼镜的双手却在颤抖。

    “无论是多么遥远的过去，还是多么遥远的未来，我们人类总是在重复着一条条相同的选择。有的人恪守本心，选择了自己内心的那一条底线，但绝大多数人……没有作出选择的权利。”

    “哈哈哈！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一个身材无比壮硕的壮汉顶着脑洞大开的头颅看着迷茫中的程星，裂开了嘴笑着说道，“新人，这就是我们当初所面对的现实。现在做出你的选择……抱歉，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呀，跟我们，一样。”

    “人体实验是一道迈不过的坎，文明也必须要从这里开始积淀最新的经验……这是我们无法避免的罪恶，这是我们无法逃避的选择，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现实。”

    主管将酒水一饮而尽。

    “程星，你认为这件事是对是错？”

    “我……我不知道。”

    无论事态有着怎样的变化，无论曾经的经历有多么复杂，但程星现在还真的只是一个少年，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

    他茫然无措的面对着这残酷的现实，面对着自己，必须要牺牲他人才能继续前进的道路，面对着这个世界必须要有的罪恶。

    少年第一次见到了现实是什么样的残酷，他第一次品尝了什么叫做苦涩。

    程星带着某种茫然的神情，足足的过了两天，然后实验室便迎来了第一位参加人体实验的试验体。

    那是一位看上去饱经风霜的妇女，她的脸上能看到很明显的黑眼圈，看上去就知道没有睡好，不知道是因为得知了自己的结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的死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那个女人带着恐慌而又迷茫的眼神，看向身边的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说道：“我不会骗你，你是我们第一例的人体实验这一例是我们前进的第一步，很有可能带来的结果，并不怎么理想的，却是不可或缺的。”

    “是吗？我不太懂这个，但是我想知道，如果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帮我的家人，帮我的朋友……复仇。”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在发颤。

    程星看着那个女人，他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人心中的恐惧，那是对崩坏，对死亡的恐惧，但那些都不是最大的恐惧。

    她最大的恐惧就是现在一无所有的状态。

    她的孩子，她的爱人，她的父母，她的亲戚，她的朋友，全部死在了崩坏之中。

    那个最绝望的声音便是在孩子死亡的前一刻，他都在与自己通话。

    “妈，我这边过得很好，虽然在外面上学确实久了会想家，但是我过得确实不错，哦，对了，最近不是快要到母亲节了吗？我这边省了点钱，买了些小礼物给寄给你，哎呀，不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小首饰……嗯，放心吧，不会乱花钱的，啊，对了，妈，我爱…………”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惨叫，而在那惊恐的惨叫声之中一切都没了。

    她的孩子死在了崩坏之中，而自己家里的地方，为了对抗律者被核弹直接炸没了，她却因为出差侥幸的活了下来，很幸运不是吗？

    程星没有说话，只面色平静地准备着实验的仪器，然后他看见了那些研究人格们，一个个肃穆的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平静的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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